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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尔雅,楚上尘现今,绝美的面目一派清冷,犹如落了一层冰霜。带着恨意又颇不以为意的话语。
“他已经死了。”武清淮道。
“若是我说他没有,你信与不信?”
那冷冷清清的桃花眼闪了闪,瞳仁之中带着些许无奈:“六年了,你竟还未清醒。”
楚上尘反而笑了,笑容却不似以往温润暖心,而是带着幽深不可测:“不,在下不过是要把本少给他的原封不动的拿回来。”
那纹丝不动的冰冷面庞总算有了一丝惊诧之色:“你……”
楚上尘挑挑斜飞入鬓的眉毛,淡淡道:“当年不过一时兴起想帮他夺位,想不到赵衡不知好歹,竟屡屡想要害我性命,还让他也……你说,我怎么还能让他继续坐这太子之位?况且现今……赵彦并没有亡故。”
这般惊人的消息任谁都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巴,武清淮却只是眸子动了动,却并不接话。
楚上尘略带遗憾的笑道:“你真是半分情趣也无!就不能追着我问问为什么知道赵彦没死?”
武清淮顿顿,道:“正题。”指节轻叩桌面示意楚上尘不要转移了话题。那双手生的极为好看,连一丝薄茧都无,生来养尊处优的手,不带一丝伤口完美无瑕的白皙肌肤,细细长长,骨节分明。
楚上尘耸耸肩,失了平日的风雅,而是有些随意调皮,道:“好好好。真是古板的人啊!一点儿情趣也没有!哎,清淮,你可曾知道,小灯笼没有死。这么多年,我们都被赵衡给骗了。”
武清淮仍旧面不改色,只扮演聆听的角色,并不接话。
“虽是猜测,但多半是对的。赵彦来找我了。但我没认出他,我们错过了六年,而今,他又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我现下已与一人有了婚约,这一个六年又要负了他,所以,我要给他皇位保他一世荣华。”
莲见啊莲见,子卿真真对不住你。你与我朝夕相伴一年有余,我竟半分未将你认出来……直至今日,方才醒悟。你的眉眼,分明与赵衡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远山眉,丹凤眼……一样的惊世妖娆与美艳。
武清淮听到楚上尘的婚讯之后眸子里藏着些许讶异,半晌那双桃花眼中一丝哀伤神色一闪而过,他淡淡道:“不要胡闹。”
磁性清澈的嗓音又轻轻飘扬在空气之中。武清淮的俊秀与让人难忘,除了那张脸,除了那一身才,还有那的声音,好听到极致,犹如从那最纯净的山泉之中冲洗过,带着不为人所明了的清冷,微微泛寒却是最具。当然,若是他那一双本应风情万种,迷死人的桃花眼能流露些许色彩,怕是更让人心动。只是他性情太冷,太薄凉,让人望而生畏。
“我没有胡闹。”楚上尘道。那一双杏眼之中全然是冷情与淡然,带着些许恨意。
“篡位夺权,不是胡闹?”武清淮淡淡道。
“若是我说,这只是有欠有还呢?世间总是有轮回的,我欠他的,就要还他。否则我和开颜,这辈子不会幸福。”楚上尘略微低下了双眸,那一双杏眼被浓密的睫毛所掩盖,只看得清英挺的鼻梁,与薄薄的粉唇,便是这样只瞧着半张脸,已是倾国风华不能遮掩了。
武清淮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的看着楚上尘,不含带任何情绪,不愤懑,无惊愕,更没有动容。毫无情绪的脸,本应是让人厌恶的,但怎奈何他天生一副绝顶俊秀的皮囊,便是面无表情亦是让人心中惊艳不已。
良久,他起身淡淡拱手道:“告辞了。”
这般惊天的言论,或许只有武清淮能这般波澜不惊吧。不阻止,也不赞成。将决定权又完好的送回了楚上尘手中。
“等等,今日你去相国府邸,意欲何为?”楚上尘叫住已迈步离开的武清淮。
“拟定《讨裴诏书》。”武清淮道。
“《讨裴诏书》?不会……是裴戎昱吧?”楚上尘心头一紧。
“你认识?”武清淮转回身来。
“可不是认识?赵衡便是派他来杀我的。”
武清淮听了,也是淡淡的点点头,而后说道:“他活不了了。”不含任何情感色彩判定人的生死,武清淮从来都是最狠心的刽子手。
六年前,他亦是顶着这般清冷的眉目,对楚上尘说道:“他死了。”
这般好听的嗓子却总是说着最冷心的话。
楚上尘一愣:“为何?”
“太子口谕,裴氏全族满门抄斩。”
那杏眼之中的瞳仁放大又缩小,而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看不清情绪:“好,我知道了。”
“嗯。”而后,那似是雕塑一般的人儿,终于开口问道,“这些年,过的好吗?”
楚上尘淡淡笑了:“承蒙上天垂怜,赐我毕生珍宝。现下我已成婚配,过得很好。只是,我的妻子还不在我身边,待我办完所有事,就将他接来。”
“萧尧,你终究负了他。”一双冷冷清清的桃花眼淡淡的看着楚上尘,没有指责的情绪,更像是一番平直的控诉。
楚上尘眸子黯了黯,承认道:“是,我负了他。我对不起他。”
当年望京的千金公子,逍遥翰林,是最清雅俊秀的宰辅三公子,萧尧。才高八斗,眉目如画,只可惜与之深交之人都晓得他为人风流成性,傲慢严苛。他带着那时的太子赵彦,流连花丛,出没勾栏。本就是太子侍读,常伴圣驾,便更是因着一身诗才,名满天下。六年前,大皇子存有异心,竟招了巫蛊谋害当朝三皇子,渊帝一怒之下将其贬为庶民,流芳边疆。大皇子生母怀恨在心,连累太子生母蕙妃被活活杖毙,发现时已是血肉模糊,气绝生亡。太子赵彦悲痛欲绝,第二晚在自己的太子殿,也就是东宫,自焚身亡。
那年的流血,那年的株连,遍地鲜红触目惊心的惨烈,置身于其中的任何一人都无法遗忘。刀光剑影之间,本该梦幻迷醉的青春开始变质,本就生存在尔虞我诈之间的少年们各自崩裂,那些本存活在心中的信仰须臾之间化为灰飞,再不见,再不能见。
却不想,在楚上尘在拼死重返望京之后,得到的说法,是赵衡交至他手中的一瓶鹤顶红与绝笔信。那年本是障眼法的大火,让楚上尘误以为是赵彦飞蛾扑火般的决绝。万念俱灰之后,他忽而发现自己从未明了的真心。
而错过了,就便是错过了。
就像每一朵桃花都只能绽放一次,生命、爱情皆是如此。那仅有的也是唯一的一次热烈与绝美,因为他的刻骨铭心,而沾染了不能磨灭的印记。
楚上尘,也就是我们的千金公子萧尧与当朝太子隐于暗处的爱情,只在繁华笙歌,嗜血吞没之后,空一缕余香在此。
“珍重。”这是武清淮转身离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那美妙绝伦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散发着微微傲然的气息,这般说道。
这就是与武清淮做朋友的好处,虽是不大会安慰人,不大体贴人,但若是他将你放在心中,尽管看着清冷寂然,却远比他表现出的要珍重你数倍。你做的选择,他毫无条件的支持。他当初任性胡为时如此,现今他负了赵彦亦是如此。武清淮永远点到即止。
而其中的痛,只有自己翻滚爬打一番之后,方才彻头彻尾的体味他话中深意。
☆、第七十话、相思1。ye。qing多少
楚上尘清楚的听到了那个从来冷面寡言的武清淮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之声。那个长身玉立,月白色的背影,以他的方式让楚上尘心中忽而陡生一丝感动。那一瞬间,觉得这一辈子,他做的错事,实在太多太多,负了无数的人心和真情,却还要继续这般负心下去。
记得他曾经在望京,他们一群伙伴几人行,要不是自己从小与清淮一起长大,这清冷的人怕是连正眼都不带瞧着他。这般清冷薄凉的面目,这般澄澈好听的嗓音,本应是要一双一并冷情的眼眸,却偏偏生就桃花潋滟。这桃花眼,真是不知为何生在他的眼窝里。空有了桃花般妩媚的眼,却无热烈的温存。但即便如此,反而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感觉。
可他武清淮,终究是太冷。而楚上尘,从来不暖。
同样冰冷的人,无法相互依偎取暖。他们是不同的,但又这般雷同。
武清淮离开之后,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楚上尘一人。他安静的坐着,时间缓缓流淌过去,心里亦是随着冬日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愈来愈凉。一个人的时候,楚上尘就闭着眼睛想念楚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