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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上了,喜欢上了……
心中分明是激动不已,又按捺着狂喜: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他,想不到你我亦有重逢之日!在强烈的震惊之中,带着欣喜,又有些许失望。自己现在这般憔悴的模样,实在是见不得他。
楚上尘却是不知裴戎昱复杂的心情似得,只淡淡的笑了,笑容仍旧是璀璨耀眼:“醒了?瞧着你总是在睡呢。”
仍旧是不敢置信,就像是置身于云端一般,一切都是在梦境之中。他从锦被之中伸手去探楚上尘的手,空气之中泛寒干燥,忽而出了温暖的被中,猛地一颤,觉得寒冷。不真实的触感,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分明的骨节,纤长的手指,激动地竟连手都颤抖了。最终出口的一句回应的话,却是极轻极淡的一个字,带着久病的喑哑:“嗯。”
楚上尘道:“我本想来拜访一下伯父伯母,想不到竟就瞧见了你在这儿,舒扬,你怎么了?”那一双波澜不惊的杏眼之中含着关心和担忧的意味,裴戎昱在那双瞳仁之中完完全全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哎,又怎能以这样的面目来见他呢?
裴戎昱摇摇头,疲惫的合上了双目,本是想掩盖脆弱,看在他人眼中,却分明显得冷清疏离。
“见你疲怠的紧,如此你好生歇息吧,我改日再来。”楚上尘却不在意,笑着替裴戎昱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温声道。
俯身的时候飘逸的长发便扫在了裴戎昱的领口,酥酥痒痒,仍旧是这般熟悉的淡淡梅花香。带着多日不见的思念与动容,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裴戎昱的心脏。宽大的白色衣袍衣角亦是扫着裴戎昱的脸,让人沉沦想要溺死的感觉。
楚上尘正准备离开,衣袖却被松松的拉住了。有些讶异的回头一看,却是瞧见裴戎昱苍白的面色有些泛红,双目紧合,浓密的睫毛都因紧张而颤动起来,楚上尘淡淡一笑:“那我守着你。”
心里一时之间是酸是甜,不禁想到,若是此刻他是轻轻地拉住了赵衡,赵衡是否会留下呢?
答案显而易见,那魅惑众生的妖娆面庞,一笑倾人城的男子,必然……是会褪下自己握着他衣袖的受。指不准,还会笑他。何况这副要死不活的病壳子,本就是拜赵衡所赐。他对赵衡,即便是只臣为君,也是鞠躬尽瘁,再不能有的忠心和赤诚,他该是怎样狠的心……
楚上尘重新坐到了裴戎昱的床边,似是哄孩子般的隔着锦被拍拍他的胸口,柔声道:“睡吧。”
这般亲昵,似是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一般,他们仍是在夕照山庄里,每日每日像家人一般和气。裴戎昱心知这是一场梦,但是,这场梦被编织的太美太美,美的他终究沉沦,不愿意醒来。
许是知晓身旁有楚上尘陪着,本是如浮萍般飘零的心,亦是瞬间安稳了。心中欣喜欢愉,不多时,便真的昏沉沉睡去。
楚上尘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床上已是气若游丝的裴戎昱,见他呼吸渐渐平稳,将手轻轻拿开,淡淡的凝视着昏睡着的他。
多日不见,可能是在病中,裴戎昱比起初见时少了剑拔弩张的霸气与凛然骇然的味道,多了稳重多了安定,还有无法掩盖的脆弱与憔悴。但仍旧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冷峻之感,裴戎昱确是少有的让楚上尘亦觉得凭着相貌可让人心折的男子。
那波澜不惊的杏眼半敛,浓密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刷出整齐的半弧形的阴影,似是有些黯然,半晌他轻启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舒扬,对不起了。”
而后那一抹极淡的黯然便消失不见,换上温润如玉的笑意。
☆、第六十七话、醉梦不醒俗世中(下)
楚上尘见裴戎昱终于睡熟,极轻极淡的叹了一口气。放轻手脚走到一旁的圆桌上沏了一杯茶,刚喝了两口,门忽然被一下推开了。
青年瞧起来生得魁梧高大,阳光开朗,十分英俊。眸如点漆点亮了整个五官,细看瞧见了眼窝深陷,应该是个异族。青年看见他似是十分惊愕,惊声道:“你是何人?”
楚上尘听到青年开口说话的语调,心中已有几分确定这青年不是中原人,他放下茶盏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道:“舒扬睡了,莫要吵醒他,有何事出门谈便是。”
果然熟睡中的裴戎昱的眉目动了动,似是微微的蹙了下。
青年立即有些紧张,亦是自己也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弓着背猫着腰关了门,与楚上尘一起出去,到了花厅。方才自己不小心,险些吵醒了裴戎昱,心头有些歉疚,露齿一笑,又尽量控制音量轻轻的说道:“你是何人啊?”
楚上尘心头有些惊讶,这青年五官周正,笑起来更为俊朗,眉清目秀,颇为温暖,唇红齿白,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平添了几分可爱率真。心头觉得这毫无戒备的微笑让人舒心,面上柔和起来,亦是回以淡淡一笑,道:“在下楚上尘,表字子卿。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年听楚上尘这般讲话,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别与我讲这些个文邹邹的话,听不懂!我呢,叫阿珂。现下晓得你叫楚上尘便好,为何你还有什么表字?那裴大哥也有?听你方才叫他舒扬,那他的什么表字是不是舒扬?”
这青年是个好奇宝宝,一开口便劈头盖脸无数疑问。
楚上尘笑着说:“阿珂……很琅琅上口的名字。戎昱表字舒扬,平日里在下便唤他舒扬。中原所有的人都有姓名。这“字”是名的解释和补充,是与“名”相表里的,所以又称“表字”。”
阿珂挠挠头,道:“真是复杂,听不懂,罢了罢了,反正这些个礼仪规矩我是永远都学不会的。”
这兴致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楚上尘笑盈盈地看着阿珂,道:“阿珂性情率真,这样便最好。”
阿珂点头如蒜捣,笑着说:“有道理有道理!”一双大眼睛十分明亮,一口白牙亦是十分精神。
楚上尘对眼前这个叫阿珂的异族青年平添几分亲近之意,也随着笑了起来。
阿珂道:“我今日听大娘说有个故人要来拜访,就是你啊?”
“不才,正是在下。在下与伯母的孩子百里师傅交好,平日里亦是不曾来京,现下自然是要来拜访的。”
阿珂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你怎么又在裴大哥的房间?”
“在下早年涉身官场,舒扬又是当朝少将,伯母担心舒扬,便向在下询问了几句,不想在下与舒扬是旧识,在下也就一并过来看看。”
阿珂点点头,又说道:“你是裴大哥的兄弟,也就是阿珂的兄弟,那我以后也叫你楚大哥!”语气十分诚恳认真,一双乌黑分明的大眼专注地瞧着楚上尘,一派天真。
楚上尘的嘴角禁不住上扬,柔声道:“如此甚好。”
阿珂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睛也亮亮的。楚上尘看着心中亦是暖起来。这孩子,坦诚率真,心无城府。
“我瞧着你不像是中原人。”
阿珂道:“是啊,像我这么高大威猛,怎么能是中原人!我是吐蕃人。”
楚上尘“噗哧”一笑,周遭都似被这笑容染了淡淡的柔和的光晕,道:“恕在下冒犯,如此在下的意思便是中原人都矮短瘦小,入不得阿珂小兄弟的眼吗?”
阿珂眨巴眨巴大眼睛,道:“不是这样吗?”
“呵,”楚上尘又笑起来,揉揉阿珂的头发,道:“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阿珂笑呵呵道:“楚大哥你真好!不像裴大哥,老不理我!”说着努努嘴,似是不满的样子。
楚上尘温和道:“你与舒扬认识多久了?我竟不知他竟有个义弟,还这般可爱。”
阿珂乌黑分明的大眼眨巴眨巴,道:“四天。”
楚上尘一愣,道:“瞧着你与他亲近的很,不想才短短几日。”
阿珂拍拍胸脯十分爽朗得道:“他是我大哥,早认识晚认识都是我大哥!既然是我大哥的话,便要真心疼他!”
“这孩子……”楚上尘一双杏眼含笑着看着阿珂,温柔似水,连举起茶杯饮茶的姿势小动作都十分文雅好看。
阿珂看得眼睛亮亮的,随及又说道:“楚大哥,你看上去好斯文啊!好像周围都在闪闪发光哎!说来真奇怪,裴大哥看上去好凶,但我总觉得他其实很好接近……没想象中那么恐怖,这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