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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流光,分分秒秒的时间都变得欢快喜庆,丝丝入扣的都是甜蜜的气息。
仔细一瞧,不知是谁家古朴的宅子里,那屋顶上,借着漫天流光,影影绰绰。凑近了瞧,原是有两个人坐在屋顶。
玄衣男子冷峻逼人,那面庞便是二月冰霜也没有的比的寒气,却是俊俏得很,看得人心舒服。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抱着一个柔若无骨的赤衣人看焰火。被搂在怀里的人眉目好看到过分,一颦一笑都是妖娆之感,这样好看的人,将那漫天绮丽流火都比了下去,再没有比他更加艳丽明媚的人了,那嘴角即便绽放的是微寒的笑意,却仍旧百媚生。
“这焰火有什么好看的,非得闹着要上来。”光均冷着脸色不满道。
“呵。”莲见妩媚一笑,并不接话,只抬头看那头顶上绽放的焰火,就着光均的手吃着糖葫芦。
“这么大了,还吃什么冰糖葫芦……”光均蹙眉更是不满,但仍旧替莲见擦去一旁的甜浆。
莲见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
光均撇撇嘴,将脸别到了一边:“好了好了,我不对,你爱吃便吃,爱看便看好了。”然后伸手将莲见身上的赤色狐裘裹得更紧点。
莲见勾起唇得意的一笑,继续去咬那糖葫芦,忽然一皱眉,道:“哎哟!”
光均立刻敛眉紧张道:“你怎么了?”
莲见有些郁闷,道:“被山楂核硌到牙了。”
“疼吗?疼不疼?流血了吗?让你不要吃你偏吃!现在好了吧……”光均十分恼火。
莲见“噗哧”一笑,伸出纤长的手指点点光均的头:“你当真愈来愈不像个侍卫了。”
光均闻言不语,而后还是不放心再问道:“你的牙……”
莲见笑着说:“我虽是将死之人,你亦不用这般小心,我没事~记好了,等我死了,记得带我回望京,将我的骨灰埋在三生苑的桃花树下……”
莲见仍旧是从前的模样,多了一分苍白,媚色却丝毫不减。便是这般凄凉的话,说在他的嘴里,平添出一两分来。
“胡说!你不会死的!”光均怒道。
“若我现在有半分力气,便是要掴你一巴掌,怎地话这般多?告诉你,你去做就是了。”莲见伸出粉舌轻轻舔舔那糖葫芦的糖衣,柔柔的说道。
光均微微合上眼,似是要掩饰某种情绪,不再说话。
他的银发随着冬风飞扬,与莲见柔软的墨发交融在一起,一时之间,对比更是鲜明。光均将莲见抱在怀里,柔软无骨的身体似是轻轻一捏便碎了,指尖穿过莲见垂下的长发,那发似是一匹墨色锦缎,柔亮顺滑,衬着他的倾城容颜,只让人看一眼,便迷了心智。
这一年,几多动荡,几多苦难。除夕夜,也不过只剩下两个都这般孤单的身影,一起坐在屋顶上看那一片又一片散开的焰火,星星点点的烂漫蔓延了整片昏暗的天空。
鲜明而执着的流年,彼此仍旧各自执着,各自坚持。一晃眼,时光匆匆,岁月回头,满纸破碎斑驳的琉璃。
“咳咳……”莲见伸手握了光均的衣襟,嘴角淌出鲜血来,又执拗着不肯让光均擦,言语之间虚弱无比,他道:“光均,我想活……”
那嘴角的鲜血如同一条赤色的小蛇,妖娆鬼魅的缠在莲见的嘴角,莲见又疼得咳嗽了两声,而后被光均牢牢按在怀中。
“可是,我又觉得……生无可恋。”
生无可恋……
这世间最悲苦之事,哀大莫过于心死。莲见的心死了。
是夜,光均为已昏睡的莲见紧了紧被角,又坐在旁边守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转身离去。他轻轻靠在门外,抱着剑合眼睡去。又忽而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五彩锦绣的荷包,卷开那一张纸条,那纸条上的字迹终于完全显露而出的时候,他心中一跳,不知是喜,是忧。
这锦囊里装着的,是百里阙一年前过世之前给光均的救命锦囊,千叮万嘱不到千钧一发之刻不能打开,而今莲见已到油尽灯枯之际,光均再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而今,这锦囊之中写的计谋,当真是不到最后不得使用的策略。但只要能救活莲见,还有什么龙潭虎,是光均不敢闯的呢?
这一年的新年,同一片天空之下,几多不同的人,用一般的眼睛看着流光溢彩的昏暗天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面目,却都是在思念一样的人。
☆、第六十六话、醉梦不醒俗世中(上)
大脑混沌极了,总是睡睡醒醒,亦是分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只觉得好累好累,眼皮沉得睁不开来,胃中已再无东西好吐,心中亦是空空落落再无可想。
心中珍惜了十几载的珍宝蓦然的不见了,似是生生的被挖空了。当年自己初次见到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只见一眼便再不能忘记的那个小皇子,晕血胆小又面目生动的单纯孩子,终究是再不见。赵衡,锦罗,这么多年了,现今回首,须臾之间,我竟不知或是已经忘了究竟在执恋你些什么。
生死之后,自己终究明晓自己的真心,直面了自己的真心,满心满眼真的再都是楚上尘的影子,他素袂翩翩提着酒盅为自己斟酒,用指腹探探外侧的杯壁知晓酒水的温度,体贴的怕他胃寒受不住这冷酒烧心;
与他一起对弈,手指莹白纤长,握着水晶制的棋子姿势这般好看,眼角眉梢都染了淡淡的笑意,轻轻浅浅,却看得人心沉溺;
大雪翩飞的冬日,他弹琴自己舞剑,气贯长虹,游龙走蛇的剑法,嘈嘈切切,犹如天籁的琴声;
看着酒醉的他安安分分的躺在自己怀中,双颊粉红,除了温润更贴媚意;
………………
可笑的发现,楚上尘陪着他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竟远远多过这么多年来,赵衡陪着自己的时间。他自小在边疆沙漠之中打滚,混迹军营沙场,鲜少体味过温情,军队之中严厉的法纪制度,只让他明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隐隐的便学会了雷厉风行,慢慢的,自然而然便忘记了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心。
不知道怎样做才是对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最好,所以不断的用错方式。
现今的结局,是他已成婚。但……若是仍旧能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裴戎昱迷迷糊糊之间又听到了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低唤他,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润物细无声的语调,一声一声,“舒扬……”
果然是上天垂怜吗……竟真的恍惚听到了楚上尘的声音,裴戎昱想要扯开一个微笑,却发现,太久没有笑,已经失了会心微笑的本能。全身都酸沉的厉害,如此……便睡吧,反正日头正好,一天还很长……梦中,或许还能遇见那个身影。
一只手探到他的额头,高烧让裴戎昱浑身滚烫,略带冰凉的指尖摩挲在灼烫的皮肤上,异常舒适,忍不住有些贪恋。那手指指腹微微有些薄茧,手背却异常光滑细腻,掠过每一寸的肌肤都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异常地让人喜欢。不想让他离开。不知是怎样的一张脸,怎样的一个人,能这般细碎,却有直抵人心的温柔。
他的意识很模糊,因此并看不清也不知道那个守在他榻前的身影究竟是何人,只觉眼前一个白衣身影影影绰绰,偶尔凝视着他,对他说说话,心中意外的油然而生安定依靠之感。
“舒扬,起来喝口水吧。”温柔似水的声音,轻柔小心的动作,些许微笑和关心的语气,裴戎昱在怔忡之中心中猛地一颤,紧张起来。
不会是阿珂,阿珂的声音没有这般柔软……难道……难道真的是……裴戎昱难掩内心的激动与紧张,强迫自己撑开眼皮,眼前的脸从混沌不清的模糊面容渐渐变得明晰,瞳孔拼命的聚焦,而后终于成像。
是了!是了!是他思念了这么多天却不得见的脸!眼中沉静如水,静若处子般的脱尘俊逸,弯一弯嘴角便足够融化所有的动人,一袭白衣不染丝毫尘埃,像是谪仙一般。眉目之间清新俊逸,仍旧是那伏龙凤雏的风姿。
裴戎昱愣了神,心头剧烈的跳动,他没有想到,再见到楚上尘,自己的心,竟会因激动而强烈的震颤,甚至想要落泪,极度的动容。看到那张脸,他忽而有种宿命之感:此生怕是再难逃出这双从容淡然的眼眸了。我……我很喜欢这个人,喜欢他的笑,他的举手投足,他让人不得不融化的温柔。
我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上了,喜欢上了……
心中分明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