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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距离挨得十分近,彼此呼出的气都热热的喷薄在脸颊上。裴戎昱看着酒醉后带着媚意的楚上尘,竟勾起了嘴角,有些戏谑的说道:“我吗?”
然后忽然直起半个身子,压在楚上尘身上,两手撑在他肩旁的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子卿,我喜欢你啊。”
裴戎昱看着眼前酒醉之后的美人,忽而明白何为酒不醉人人自醉,何为淡妆浓抹总相宜。楚上尘平日里是出尘仙子,现今醉后亦是带着媚眼的红粉佳人。
“子卿,若是我愿意做你的小灯笼,你信吗?”裴戎昱俯身将他拥在怀里。
怀里的身子分明一僵,却在听到“小灯笼”三个字之后,抬眸看着他,本永远是波澜不惊,处世淡定的眸子,此时却含杂了人世间复杂的情绪,有错愕,有欢喜,有茫然。
最终,怀里的身子渐渐放软,一双手轻轻环上裴戎昱的腰:“你说,我便信罢。”
那日,楚上尘在朦胧的意识下,回忆起无数曾经在望京的日子。想起那一句六年来在心里念烂了的,当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的情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有很多时候,人们总是失去才懂得珍惜。楚上尘终究是一介凡人。他心中也有隐痛,便只有“小灯笼”三个字,那三个字,是任凭时光如何冲刷,也抹不淡的三个字。有些回忆,有些爱情,哪怕是天地合,山无棱,也无法忘却。
爱的太深而不自知,所以现今悔不当初。
六年前,小灯笼失了与楚上尘一同离开望京的约定。从此天涯海角,也只有一叶孤舟,任凭那乱花渐欲,再也无法入眼。
或许是楚上尘做了太多错事,终于让他寒心。当年,他伤他这样深。
他误了自己的真心,也误了那个曾经一心一意等他回应的傻孩子的真心。
岁月悠悠,浮生若梦,现今的楚上尘已真正学会了如何做到当初承诺的上善若水,也明白了自己终究是芸芸众生之中渺小的一粒微尘,轻若尘埃。但追忆似水年华之后,红鸾帐下,终究已只有一人辗转。哪怕他现今待人再好,再真心,他最想要的那一份真心,曾经得到,又得而复失的真心,也已经随着那三月纷飞飘落的桃花,消失在尘土之中了。
☆、第二十六话、衣带渐宽却为谁
楚上尘只记得自己窝在一个灼烫异常的怀抱里,在腊月寒风中十分温暖,闭了眼就又往那怀抱里蹭了一蹭。那身影似是怔了证,随即将他圈的更紧。
裴戎昱低头看怀中人的睡颜。
楚上尘本就生就绝世姿容,如今酒醉之后,双颊酡红,朱唇粉嫩,皮肤又是吹弹可破,比平日更多了一份艳丽,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对他有所企图。可世上生的俊美之人何止千万,楚上尘真正让人心折的从不是那一副皮囊,他的才情和性情,若此温柔,如此细腻,温润如玉,亦对世间万物抱有慈悲悯人的胸怀,看似淡然清浅却是致命的吸引。
因他的好,他的善良和真挚,他的体贴和温柔,他的绝世风姿,这世上,独有他有,独有他能。
只看见他的浅浅笑容,便让人想执他之手,一生一世相思相守,把那风景看透。
只奈何是多情人,无情世……他和子卿或许终究只能是对手。
想到这里,裴戎昱在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子卿,若是我能早些遇见你,该多好……一心人不做二心事,我既已心系锦罗,必不能对你动情。你是当朝皇子,身份本就敏感,又害得锦罗如今冷血无泪,我若不先将你掌控于手,日后恐怕多有顾忌……
顿了顿,方才混沌的双眼似是雨后大雾散去,呈现一片清明,又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他将怀中熟睡过去的人横抱起来,一步步踏着那冬日深雪,向厢房走去。
可以想象深山之中,大雪压山,天地皆白,那犹如桃花源所在之处,静谧的午后,只可窸窣听到脚踩落雪声响。紫衣男子面色冷冽而决绝的抱着一名熟睡的白衣男子,那男子眉目如画,实在好看得紧。一步步离开八角凉亭,身后,梅花凄艳绝美,凛凛冽冽,迎风飘扬,间或有些许落英散于这双俊美男子身上。
裴戎昱深呼吸一口气,心中已晓得成败就在今日一举。他踱步走进楚上尘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楚上尘放入软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点了他身上的位。他下手不轻,但也不重,昏睡六个时辰已足够。
而后便疾步走向他的书案。楚上尘的书案若他的人一般,考究却不奢华,简单却不单调。一方苏州八宝砚台,笔架上有清洁整齐的几支狼毫,一支白玉镶身的毛笔,还有几册古书。光洁,一尘不染的桌面。
只扫了一眼,裴戎昱心中了然,看出了这张暗色花雕楠木桌的玄机。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免死金牌,必是在此了。
这楚上尘的手段不是可以上天入地,乃至无声无息不留任何痕迹的杀死生养他的母妃,还有感情深厚的手足兄弟吗?怎的,这机关恐怕只有入门吧!?
方才在酒窖,佯装推搡试了试他的内力,想不到连自己的两成都无,还出了一场闹剧……不是说赵彦师从江湖名士,内力深厚,武功卓绝无人能敌的吗?
裴戎昱心中疑窦愈来愈深。
蜷起手指轻敲了敲桌阁,倾耳听了听声响,发现有一处声音格外清脆,怕是空心的。果然只在桌底用指尖一抵,暗阁犹如游龙吐舌般被推了出来,裴戎昱心中一喜,可当他看到暗阁的物什之后,心头陡然一凛。
这是一块成色上好的血玉,玉佩雕刻精细至极,缀有金色流苏。瑰丽的鲜红渗透在翠玉之中,均匀剔透。
而裴戎昱怎会不晓得,这血玉再如何,也不可能是当朝圣上御赐的免死金牌。恐怕是踏遍中原,也找不到一块相同的玉佩。楚上尘身上怎么会带有这个?
我朝因与吐蕃有些许宿怨,前些年又添了新仇,他若真是当今皇子,怎会将代表吐蕃贵族身份的血玉藏于房中?
他凝眉静思,可能是太过警惕,竟好似产生了幻觉,听到了一声叹息,这叹息声中似是颇有些心伤的意味,又带着遗憾。他立马抬起头去看楚上尘,靴中暗藏的匕首已经隐约出鞘,有一丝森寒的银光。可楚上尘仍旧安稳的睡着,面容恬静。
再找了一阵,也不见免死金牌的踪影。他心下有些失望:今日恐怕是没有结果了。
又轻步走向那软塌。虽知晓楚上尘已熟睡,但心中却觉得,脚步若是重了,引得这落入凡中的仙人因这响动而锁眉,总是不忍。
裴戎昱坐在塌旁,发现自己心虚慌乱之中居然忘了给他盖上锦被,手忙脚乱的将一旁的锦被抖开,又给他掖了掖被角。心中五味杂陈,脑中也是一片混沌。
只有赵衡的面庞在他脑中不时的闪现。那个邪魅妖娆的男子,香肩半露的横躺在龙塌之上,笑吟吟的对他说:“我的皇兄,胸前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是打娘胎带出来的。我要你色诱的理由之一,便是出于如此考虑。”
一切都乱了……只剩下欲火熊熊的燃烧着裴戎昱的身体,他轻轻地说:“子卿,对不住了……”
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庞,指尖由冰凉霎时变得火热,贪恋的感受他斜飞入鬓的眉毛,他高挺精致的鼻梁,他光滑细腻的皮肤,手不自觉的在颤抖,慢慢的向脖颈下移动。褪了他的银裘衣,外衫,里衣……
渐渐的,楚上尘的胸膛已随着衣衫的褪去若隐若现,漂亮的线条,坚实而精壮,或许是这些年隐居山林,没有风吹日晒,楚上尘的皮肤出奇的好,方才抚摸他的脸颊便觉得细滑的像是一匹丝绸,看他的身体,那裸露在空气里的胸膛和腹部,似是吹弹可破,掐一把就能挤出水来。还瞧不见全部,再褪一点儿就可见左胸是否有那蝶形胎记,楚上尘的身份,也就……就此知晓了。
裴戎昱看着看着,寻思自己可能是酒醉,竟口干舌燥,心中有波涛汹涌之感,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他的身体,他粉若桃花的朱唇。
又回忆方才失足时的那一吻,心里更加澎湃。
他颤抖着手停下来,俯身向前。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乱如麻,竟迫切的想要侵占眼前的人。
正当他们距离近的马上要贴合之时,耳畔传来一阵带着盛怒的声音:“裴戎昱,你要做什么?”
☆、第二十七话、梦里梦外花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