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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怯怯地点头:“还……好……”
郭婶慈爱地拍拍她的手:“你啊,就是还放不。不要紧,在这里跟着她们多多学习,很快,你就会把这个岛当成家了。”
杜小曼垂下眼皮。
半夜,杜小曼从床上爬起。那几个女子帮她梳妆的时候,她旁敲侧击打探过,因为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不太容易脱逃,故而郭婶并没有设太多的岗哨。
杜小曼不指望今天晚上就能逃走,她想先探探路,摸清门道,寻找机会。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有无异常的响动,轻轻地打开门,楼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
杜小曼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猫着腰走下楼梯。突然,楼下有动静,她赶紧躲到楼梯下的阴影中,刺眼的火光逼近,两个大汉缓缓地拖着什么向门外去。
杜小曼倒抽一口冷气,火把的光中,她看出他们拖的是一个女子,她满头满身都是血,头发拖在地上,在地面划出长长的血痕。
那两个大汉就像拖着一袋垃圾一样把她拖出门外,杜小曼听到砰的一声,是那女子被重重地抛到了什么地方,她的手心渗出冷汗,捂住嘴,压下险些冲口而出的惊呼。
一个声音在她身边幽幽响起:“小娘子,好看么?”
杜小曼惊得猛一跳,哆嗦了一下,那人摇亮一个火折子,露出一口黄牙:“小娘子,别怕,是我,鬼六。妈妈知道你不哭不闹,肯定是想要逃了,有意让你看看今天这场面。”
他涎笑着逼近:“小娘子,看到这个婉娘的模样,你还想逃么?在这个地方,即使你想死,也要按照岛上的规矩死。”
鬼六一步步逼近,杜小曼一步步后退。
鬼六的黄牙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小娘子,你太羞涩了,这可不行,妈妈不会喜欢。你别看她现在惯着你,脾气上来,有你受的。哥哥可以教你讨人喜欢的方法……”
杜小曼已经退到了墙边,她假装瑟瑟发抖,悄悄把事先准备的一根锋利的钗子握紧,猛地扎向鬼六。
她的手刚伸出,就被紧紧抓住,鬼六的狞笑在眼前放大:“每个小娘儿到了岛上,都会先来这一手,你……”
他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神情突然凝滞,慢慢地倒了下去,杜小曼眼前白影一晃,一道如雪的人影轻盈地落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走。”
杜小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箬儿?”
孤于箬转过头,不看她:“我曾想过不要管你的,但你如果出事了,弈哥哥会恨我。”
杜小曼有种心酸流泪的冲动。
多么萌的妹子啊!(虽然现在暂时不是妹子……)
谢况弈你个睁眼瞎!
她抓紧孤于箬的手:“我绝对不会插足你和谢况弈之间的,你放心。”
杜小曼想不到,孤于箬竟有这么好的武功。
每一个冲上来的人,他都只是一挥手,然后那个人就倒下了。
孤于箬就这样一边挥手一边带她快速奔向码头,在小树林里,他停下脚步,转头问杜小曼:“你会划船么?”
杜小曼顿了一下:“当然……不会。”
孤于箬说:“哦,我也不会。”
杜小曼再顿了一下:“那你……怎么过来的?”
孤于箬淡然地说:“用轻功。”
杜小曼愕然:“这么长的河,你用轻功就行?你轻功真好!”
孤于箬垂下眼帘:“不太好,我只能自己,带不了人。”
“……”
夜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
好凉的风啊……
杜小曼无语地望向不远处的滔滔河水,河水上,突然泛起漫天红光。
无数条船只,像突然从水底冒出来一样,整齐地向这座岛上飞快飘来。船上,火把熊熊,映红半条河水,半边天空。
一根根燃着火的箭嗖嗖地射向岛上,孤于箬挥袖格开几根箭,带着杜小曼隐蔽在一处乱石后。
杜小曼偷偷探出头,心想,这就是命吗?
为首的大船船头,站着三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宁景徽、裕王、慕云潇。
为什么,为什么这几尊大神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来端掉郭妈妈的淫窟,还是来抓她杜小曼?
杜小曼不愿自恋地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但是,仅仅一次扫黄打非任务,没必要皇叔、右相、王爷一起出马吧……
怎么办?要往哪里逃?
前面是朝廷的兵马即将登岸,身后郭妈妈的淫窟爪牙也不是吃素的。
杜小曼和孤于箬就好像三明治中的熏肠切片,进不得退不得。
杜小曼瞥了一眼孤于箬身上刺眼的白衣,脱下外衫递给他。
孤于箬接过外衫,犹豫了一下,披在身上。杜小曼这件外衫颜色虽然恶俗花哨,但在黑夜中,比白衣服低调多了。
趁着火光冲天,此处的光线相对黑暗时,孤于箬抓住杜小曼的手臂,轻声说:“向上跳。”
杜小曼依言跳起,孤于箬纵起轻功,顺势把她拉上身边的大树。树叶茂密,暂时遮蔽了身形。
杜小曼低声对孤于箬说:“如果真被发现了,你一个人逃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孤于箬摇摇头:“我要带你回去。”
杜小曼对他的一根筋有点无奈:“如果只是我被抓了,你和谢况弈两人可以一起来救我一个,如果你我都被抓了,你的弈哥哥就要一个人救我们两个。你觉得哪种划算?”
孤于箬不说话了。
朝廷的兵马已经登岸,杜小曼屏住呼吸俯视着下方。
方才,一阵带着火的箭乱射,难道朝廷的兵马不怕误伤了被囚禁的女子们?
还是说,他们打算这个岛上一个活口都不留?
杜小曼打了个冷战。
孤于箬悄声说:“冷吗?衣服还你?”
杜小曼勉强摇了摇头。士兵们正在四处搜寻,暂时没有留意树上。
和宁景徽、裕王、慕云潇一起站着的,还有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杜小曼凑着火光朦胧地觉得,他的衣服样式和杭州的小白脸牛知府一样。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兵卒大声向他禀报道:“知府大人,匪徒们都窝藏在屋中,是否入内?”
知府转身看向宁景徽和裕王。
裕王道:“既然藏着不出来,那么,屋中可能另有逃命的门路。”
知府躬身道:“是,是。”转而向着兵卒一扬手,“进!”
他们就站在杜小曼和孤于箬藏身的大树不远处说话,杜小曼屏住呼吸,身畔的孤于箬散下来的长发落在她的肩窝和手臂处,扎得有点痒,她竭力忍住,一动不动。
兵卒们举着兵刃,向屋舍冲去。
裕王又道:“且慢。入内的时候,务必小心些,千万不要误伤了那些被掳来的女子。”
杜小曼不由得赞赏地看了看裕王,还是这位色狼兄比较有人性。
知府立刻道:“那是,那是。”吩咐兵卒道,“万不可误伤无辜!”
那名向知府请示的兵卒却犹豫道:“大人,一眼看去,都一样是人。小的不知如何判断无辜或不无辜。”
知府大人怒斥道:“蠢材!蠢材!”却也说不出怎么判断是否无辜。
裕王悠悠然道:“你等只记得,见到了不会武功的年轻女子,只擒住便可。”
兵卒低头应喏,向众兵传达了裕王殿下的指示。
宁景徽微笑看向裕王:“你也越来越怜香惜玉了。”
裕王呵呵笑了笑,知府又躬身道:“请殿下、宁相暂回船上休息,此处有下官在足矣。”
宁景徽道:“这岛上倒是有几分别致的趣味,只当是赏玩夜色,我等就随着兵卒四处看看吧。”
知府有些迟疑,裕王道:“姜知府,岛上拐卖女子的匪寇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堇州府的兵卒如斯骁勇,宁相、慕王爷与我只是跟在他们后面四处转转,不会有什么闪失,你不必担忧。”
姜知府一脸为难:“那请让下官一路陪同,匪寇凶悍多诈,此处是他们的老巢,谁知道会不会有机关暗道?下官实在是不放心……”
宁景徽道:“也罢,便请姜知府与本阁同行。慕王爷……”
慕云潇道:“本王就是个看热闹的,只跟着宁相罢了。”
这群人一边说,一边离杜小曼藏身的大树越来越远。杜小曼在心里祈祷,快走吧……快走吧……千万别抬头……
裕王突然停下脚步:“我想到那边瞧瞧,就不与宁相同行了。”
宁景徽微微颔首:“也罢,多加小心。”
杜小曼觉得场景很微妙。
裕王和慕云潇在身份上都要高于宁景徽,但看他们几个的言谈,隐隐却都以宁景徽为尊。
慕云潇是个空壳子的虚衔王爷,看右相的脸色行事并不奇怪。可是,连身为皇帝叔叔的裕王,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对宁景徽礼让三分,这就很有趣了。
难道,宁景徽就是传说中的权倾朝野?
杜小曼油然而生了一股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