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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璪与秦羽言相视怔了这么一下,立刻同时转过身,冲向杜小曼。
杜小曼已经自己撑起身体,半跪了起来,秦兰璪蹲身扶起她,秦羽言缩回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秦兰璪脱下外袍,裹住杜小曼,乱七八糟揉着她的头发。秦羽言低声道:“皇叔,恐怕立刻会有人过来。”
秦兰璪沉着脸不语,杜小曼抬眼扫视他二人,这里是深宫内院,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又为什么恰刚好在这个时候?
太不科学了。
秦羽言再道:“皇叔……”
秦兰璪道:“我奉旨来清晖阁领宴,若有人要看见,必然早已看见,此时躲闪也于事无补。”
秦羽言再一怔:“我是自行来此,但来得时候并未……”他的话梗住了,愣愣看着秦兰璪。
并未见有门障,无阻碍,亦没有看到一个宫人。
杜小曼看看他二人:“今天皇后过来,和我提到这里,不久前宫女问我要不要出来转转。”
秦兰璪打断她的话:“十七,这里没你什么事,快离开。你在此,只会让水更浑,快走。”
秦羽言的视线扫过其实十分晕头转向正在拼命捋状况的杜小曼,回到秦兰璪脸上,摇了摇头:“我若离开,皇叔就解释不清了。”
秦兰璪笑了一声:“本来就不清白。”
秦羽言神色黯淡:“皇叔莫要如此,尚有转圜余地。”
杜小曼已然明白,这是个大圈套,她正要再理一理情况,便听见遥遥一声呼喊:“寻着了,寻着了,嗳呀——”
杜小曼下意识从秦兰璪身边撤开一步,便看见一群宫人沿着游廊匆匆往这里来。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领着杜小曼来这里的两个宫女。
“娘娘,这是……”宫女们倒抽一口冷气,扑腾跪倒,“叩见裕王殿下,十七殿下。”
后续的宫人亦蜂拥到来。
一个小宦官遥遥从人群最后疾行至最前。
“裕王殿下。奴才……啊,娘娘这是……”亦跪倒在地,“奴才叩见裕王殿下,十七殿下,娘娘。方才失态,求两位殿下与娘娘恕罪。”
这个小宦官,是今天早晨,进来服侍发病的皇帝的那两个小宦官之一。还曾恭敬向她行礼来着。
真狗血啊,杜小曼默默地想。
她正裹着璪璪的衣服,方才游泳时蹬飞了脚上的鞋子,袜子也掉了,光脚踩在草地上,头发不断地往下滴水,脸上的妆肯定不防水,想已纵横交错,十分精彩。
“我方才落水,幸亏有裕王殿下和十七殿下二位及时相救。”
“我到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游上来了。”秦兰璪向她走了一步,把她身上的衣服再裹紧了些,“没想到你水性这么好。”
杜小曼压抑住想掐住他肩膀的冲动。
大哥你清醒点啊,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你是在公然调戏后宫的女人啊!作死不是这样作的!
四周一片死寂,宫人们皆俯首匍匐在地,秦羽言脸都急白了,无措地看着杜小曼和秦兰璪,突然转身跪倒。
远远的,一袭龙袍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向这里行来。
杜小曼赶紧又朝旁边闪了闪,亦跪倒,时间瞬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过了许久许久,杜小曼方才听见上方遥遥传来一句话——“都平身罢。”
杜小曼站起身,听见那个她认得的小宦官的声音道:“皇上,娘娘意外落水,多亏裕王殿下与十七殿下及时相救。”
杜小曼抬起眼,与皇帝的视线相遇。
深邃,毫无感情。
是A版还是B版?
皇帝望着她,向她走来,抬起手,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肩。
“定然受惊了罢。快回去歇下,让御医看看,莫着凉了。”
就这样?
不是“你这个贱人,竟与裕王在此苟且,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给朕拖下去”?
肩上的手松开,杜小曼身上的袍子落地。皇帝转而看向秦兰璪。
“多亏皇叔相救,朕立刻着人赶制锦袍十领,赐与皇叔。”
杜小曼生生打了个寒颤,秦兰璪一笑:“臣谢赏。”
那小宦官不知何时已挪到了杜小曼身边,躬身轻声道:“娘娘,请回宫吧,请这边行。”
杜小曼又往秦兰璪那边瞄了一眼,秦兰璪仍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悠哉模样,秦羽言垂眸站在他身边,忽而又跪倒:“臣擅入此地,请皇上责罚。”
小宦官再度催促,杜小曼行礼:“臣妾告退。”
皇帝垂眸看向杜小曼,声音和缓又温柔:“速回去罢,朕着人再让御膳房送些驱寒的汤水,喝了早些睡。”
杜小曼心头一震,拜谢告退,走出几步,方才听得皇帝对秦羽言道:“十七弟虽已自有府邸,但宫中仍是你的家,在家中走动,何来擅闯之说,又何须请罪?”
宫人往杜小曼身上加了一件披风,杜小曼裹紧了匆匆前行。
璪璪接下来会怎么样?十七皇子又会怎么样?
这个圈套,到底是什么用意?
杜小曼不敢太过分神,回到含凉宫,宫人们见她形容,表现得都很惊讶,忙忙迎接,簇拥她进正殿。
“娘娘请暂喝口茶水,安一安神,御医应该过一时便到。”
杜小曼这才发现,那个小宦官竟是跟随她一道回了含凉宫。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茶水。宫女们支好屏风,取来浴桶香汤,服侍她先沐浴。
洗澡更衣过后,杜小曼发现那个小宦官居然还在,见杜小曼出来,又躬身:“御医已在殿外等候。娘娘可要宣其入内?”
杜小曼点点头:“好,多谢公公。”
小宦官微微抬起头:“另外,下午带娘娘去畅思湖的那两个奴婢,已处置了。娘娘请安心,绝不会再有此事。”
杜小曼再一惊,看着小宦官唇边的笑,生生压住再打个寒颤的冲动。
小宦官躬身倒退出门。
御医隔帘给杜小曼诊了脉,开了些驱寒药剂。御膳房又送来了热汤,杜小曼盯着那个碗看了片刻,毅然喝下,甚鲜美,不知加了什么材料,滋味明明很清淡,喝下去后却微微出了汗。
那小宦官又出现在了门槛边。
“娘娘请早些安歇吧,皇上与裕王和十七殿下已用完御宴,今夜就不过来了。娘娘请好生休养。奴才也告退了。”
杜小曼又点点头,平静地说:“好。”
过不多久,御医开的药也煎好了,杜小曼又痛快喝掉,躺平到床上。
那小宦官传达出的讯息,似乎是要她放宽心,别怕再被害。
那么,今天下午的事,并不是皇帝主使?
但让璪璪到那个地方去的,明明是皇帝。
杜小曼回忆了一下种种细节,傍晚见到的那个皇帝,应该还是A版。
虽然说话的口气有些往B版靠拢,但是眼神,声音,还是有微妙的差别。说不出来,但能感受到。
杜小曼总结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应该是,皇帝,起码是A版,很憎恶她,却装作不憎恶她,并且A版和B版暂时不都不会要她的命。
那么,下杀手的老宫女以及被处理掉的那几个宫女,是皇后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选择璪璪会到的场所,还有那个时机……
制造奸夫淫妇见面的场景?那就不应该下杀手啊。
还是……
杜小曼有点偏头痛了。
她抱着被子翻个身。嗯,小宦官还说了御宴结束的事,那么璪璪和十七皇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没被寻麻烦吧。
为什么皇帝对璪璪也表现得这么宽宏大量呢?
啊,头好疼。
杜小曼在头疼中睡去,在脑胀中醒来。
昨晚喝了那么苦的药,早上仍然有感冒的迹象,一个鼻孔不甚通气。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英年早逝的那么多,御医不怎么可靠啊。
吃了早饭喝完药,一直没有听到“裕王被皇上咔嚓了”,“十七皇子被抓了”之类的零碎言语,杜小曼的心稍安。她身边的宫女似乎换了不少生面孔,除开昨天和她去畅思湖的那几个,另外又少了一些人。
被清理掉了?
杜小曼又觉得有点冷了。不是要发烧了吧……
“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眼珠乱转,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立刻有宫女柔声询问。
杜小曼道:“没什么。”恰好开口询问的是昨天那个叫楚儿的小宫女,正可以让她岔开话题,“是了,你家里的事怎样了?”
楚儿立刻跪倒在地:“承娘娘记挂问询,奴婢亦不知怎样了。”
杜小曼道:“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不懂宫里的规矩,你能和家里自由通信么?”
楚儿摇头。
杜小曼道:“要么我看找谁帮你说说情,你先写信回家问问,别瞎猜。官府有好有坏,说不定你家这回遇上的是个清官。如果真有冤枉错判,再想办法不迟。”
楚儿叩首不迭:“多谢娘娘,多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