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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拢着他的半个脸儿,不敢撤回,就将手腕搁在了枕上,轻轻的捧着。头发毛茸茸的拱在她手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酣睡的猫儿。她的嘴角忍不住无奈的微笑——这个家伙虚弱的时候,还真是会撒娇呐。
他的鼻息轻轻扑打在她的腕上,气息温热,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寒凉。
清晨。方小染正伏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小鹿急切的声音:“不要进去……”
然后就听哗啦一声,门被一下子推开了,有人直闯了进来。
她虽是睡得迷迷糊糊,实际上即便是睡着,脑子里也一直绷着一根弦儿。猛不丁感觉有人冲进来,没来得及思考,也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下意识的跳了起来,人整个往前一扑,扑到床上去,抱住了躺在床上的方晓朗,将他的身体紧紧护在身下。
师叔遇到闺房 ‘
就这样抱着他,闭着眼睛咬紧牙关,拿自己的脊背对着外侧,准备承受想像中要来临的袭击,趴了半晌,袭击却没有到来,也没有再听到什么动静。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转脸朝背后望去。却见小师叔方应鱼站在门内,风尘仆仆,神色疲惫,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色怔怔的。
方小染见是小师叔,松了一口气。见他面色有异,这才意识到什么,低头打量一下当前的情形——她以极强悍的姿态匍匐在方晓朗的身上,将人家的脑袋死死的按在怀中。再看方晓朗,当然是早就醒来了,毫不抗拒的将脑袋埋在她的怀中,脸上挂一个极甜美极得瑟的笑。
囧了……
尴尬的放开方晓朗,往床下爬去,窘迫的唤一声:“小师叔……” 方应鱼却没有应声,转身出屋,顺手把门带上。 方小染有些意外:“咦?”愣了一下,转头问方晓朗,“小师叔怎么不理人哦?”“他害羞了。”他笑笑的道,目光扫向那道合上的门,眸色微凉。
方小染抓抓脑袋。害羞?羞得找地缝的应该是她吧……
门外,方应鱼出了屋子,急走了几步,走到院子中央,又站住了,怔怔的失神。方才他冒冒失失闯进去,看到染儿以那样奋不顾身的姿态,将方晓朗护在身下,就算是那时有人执了一把刀子捅过去,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脊背承受吧。他不过是出门两日,他们竟已情深至斯了。
他终于是促成了他们二人的缘份,将染儿的未来领到了原本就设置好的路径上去。大功告成,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欢喜不起来……
一旁的方小鹿摇头叹息:“啧啧啧。怎样?我说不让你闯进去的,你偏不听。你应该先敲门的。看到不该看的了吧?小师叔,人家小夫妻的房间好乱闯的吗?”方应鱼烦躁的道:“够了,闭嘴吧。”
“咦?……”方小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好事的凑到了他的面前,一对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不对不对啊。小师叔,你这别扭的小表情,不单纯啊。”
方应鱼吃了一惊,恼怒的斥道:“你乱说什么?有什么不单纯的?”
“我了解我了解……”方小鹿没大没小的拍着小师叔的肩膀。 “你了解个什么?!”一向风轻云淡的方应鱼几乎要失控暴怒了。
“哎……雏儿长大了,总会离开母鸡的翼护,这时候母鸡感到失落,是很正常的。我理解你,母鸡师叔。”方小鹿语重心长的说道。
方应鱼被叫了这样一个毫无美感的称谓,非但没有生气,莫名烦躁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应有的根源,渐渐的沉静下来,低垂着睫,轻声自语:“是这样吗?……应该……是吧。”低了头,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转身看去,见方小染和方晓朗走了出来。
二人原来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已理整齐。那方晓朗明明是自己稳稳的走出来的,偏偏在方小染站定脚步后,就腻歪歪的靠到了她的身上,下巴很舒适的搁在她的肩头。
方小染见他软绵绵的倚过来,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怎么了?觉得不舒服吗?”
“嗯……有一点。染儿可否让我靠一下?”近在她耳边的话声如在水中揉过,柔软温溺。“靠着吧靠着吧。”方小染很宽容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又不放心的搀住了他的手臂。
于是他变本加厉的往她的颈窝里拱了一拱,一对灰眸却清冷冷的暗暗瞥向方应鱼。
方应鱼平淡的迎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 方小染对着方应鱼凝视半晌,嘴巴扁了扁,委屈道:“小师叔,你总算是回来了。”想到昨夜的惊慌无助,眼睛里飚上一层泪雾。 方应鱼心头那莫名的阴霾顿时消散,心中一软,迈近一步,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是我不好。以后我若是离开,必定设法能与你随时联络上。” 窝在方小染肩上的方晓朗见他的手在她脸上拭来拭去,顿时不爽起来。眉头一蹙,哼哼了两声。她急忙扶住他,关切的看他的脸色:“很难受吗?”
“嗯……”“我扶你去屋里歇息。”
方应鱼不屑的扫了方晓朗一眼,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黄缎锦盒,递了过来,目光看向别处,道:“这是天紫丹,治伤圣药,拿去。”
方小染面露欣喜,刚要接过,却听方晓朗缓缓冒出不冷不热的一句:“这药不如我的药有效。” 方应鱼面色一僵。 她见势不好,赶紧伸手接过锦盒,对着方晓朗轻斥道: “知道你是神医啦!小师叔一片心意,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方晓朗撇撇嘴角,没有应声。方应鱼郁郁道:“并非我的什么心意,不过是替别人捎带过来而已。”
她微微一怔,思索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迷惑的问道:“小师叔,你人在外面,是如何知道方晓朗受伤的?这药又是谁让你捎过来的?” 方应鱼“哼”了一声,冷冰冰甩下一句:“我能掐会算,知过去未来,有什么好稀奇的!”转身离去。
“咦?……”她见师叔拂袖而去,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却又搞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满腹的疑惑也不得开解,只好不去管他,全当他心情不好。催着方晓朗返回屋内歇息。
他却奇迹般的精神了许多,执意不肯回屋。此时日上中天,屋子里也有些闷热,她也没有坚持,任由他到亭中坐着。方小鹿做了些清淡的早饭送到亭下,他毕竟内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不是十分有胃口,只吃了点清粥,便懒懒的半伏在桌边看着她吃。她满心的希望他多吃一点好的快些,劝他再吃一些。
他因为被关心,笑容尤其温润,道:“此时脾胃虚弱,硬塞进饭去反而不好。”
“这样啊……”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十分专业,方小染也不再劝,却记起了他那强大的名号,“对了,弦筝那丫头叫你做什么‘神医黑白判’,是真的么?”
他淡然的道:“不过是几个我治愈的病人乱叫的罢了。”
“这么说你真的有这个名号了?你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哦。”馆 “师祖送我去学艺,主修的便是医术。恰好治愈了几例疑难杂症,我又不太在江湖上露面,便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啊呀,你太谦虚了!”方小染又是惊喜又是钦佩的道:“医术高超且不提,单凭医德这一条,就高的不得了哦。” 他的眼中闪过不明的神气,低低重复了一句:“医德?”
“对哦!”方小染激动得两眼闪闪发光,“你替羽王爷驱毒时,弦筝突然袭击,你便将失控的内力反激引到自己的身上全数承受,使得羽王爷一点儿也没有受伤。如此高尚的医德,实在可歌可泣。所谓医者父母心啊……”
方小染赞美歌唱的正欢,忽然感觉到他的目光渐渐降温,直至如冰凌般刺在她的脸上,划得皮肤生疼。呐呐的住了口,不知所以然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究竟是哪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却听他冷冷一笑,砸下硬邦邦的一句:“是因了那人,才换得染儿的些许关切吗?”
“哎?……”她愣住了。
他忽然探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带着略略的恨意不轻不重的抚过:“晓朗若不是因他而伤,染儿绝不会如此上心吧。”“我……”她刚想说什么,他却已放开她的下巴,起身径直走回他自己的房间。
愣怔怔的看着他将门不轻不重的掩上,方小染呆了半晌,烦恼的“切”了一声,想发些牢骚,却又不知从何发起。
满腹的烦恼最终只化成砸在石桌上的一小拳头,和一声溃败的嘟囔:“哎,没有啊……不是啊……” 没有什么,什么不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接下来的一整天,方晓朗挂着一张冷脸,谁也不理。珍阅阁的小院里如同秋季提前降临,气氛由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