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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铎的心猛地一颤,很多来自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佣兵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成为了佣兵,尤其在佣金低廉的普通佣兵中,这种现象更为普遍。卡辛加忧郁的声调和缓缓流过眼角的泪让他停下了忙碌,他轻声说:“希望你不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很不幸,我就是那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卡辛加苦笑着说:“我和弟弟比那些还留在三角洲的族人幸运的多,我们被一个来自阿布贾(尼日利亚首都)的传教士收留,他供我们读完了高中,后来我和弟弟一起参军,服役期满我顺利加入南非第44伞兵旅,我的弟弟则加入了MPRI,成为了一名职业佣兵。”
“前年!”卡辛加忽地坐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前年我离开了44伞兵旅,来到黑水公司,加入古德里安小组,我的弟弟第二年离开MPRI,也加入了黑水公司,几经转折,成为了古德里克小组的一员。知道吗,我当时高兴的快要疯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虽然我们从事极度危险的职业,但是我们不再贫穷,不再为了一块面包跪在街边乞讨,不再从垃圾堆里和野狗抢腐烂的食物。”
“我们在一起了。”卡辛加用力摇头,似乎想要把痛苦的回忆甩出大脑。
欧阳铎后退了两步,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古德里克小组只有卡辛加是黑人。唐克想杀死他,这次也许他不想用枪,想换一种刺激的方式。
卡辛加似乎更悲伤了,他说:“没有人知道我和弟弟同在古德里安,这是公司严令禁止的。我和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就像你看到的,我就像一块黑炭,我弟弟却有一头栗色的头发和一双蓝眼睛。我护照上的名字叫希力卡。卡辛加,他叫努非。卡内其,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我们也不能表现出过分的亲热,但这对我们来讲已经足够了,只要能天天看到自己的兄弟,看到他兴高采烈地生活在自己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各大国际佣兵公司拒绝雇佣亲生兄弟,尤其禁止他们在同一个战斗小组。这种情况在各国军方也被严令禁止,原因起于二战期间,太平洋海战中的莱特湾海战,激战中美军一艘巡洋舰被日军击沉,舰上的4对亲生兄弟同时阵亡。各国军方的禁止令出于人道,各国际佣兵公司却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虽说上阵亲兄弟,杀敌父子兵,但佣兵首先要做到冷酷无情,为了完成任务他们经常会让一些佣兵成为牺牲的诱饵,血缘关系会造成下级强烈排斥命令,没有谁能够眼睁睁看着的亲人去送死,或者丢下他的尸体从战场上溜走。
1987年退休将军维农?刘易斯创建了MPRI。和许多国际佣兵公司类似,MPRI公司的管理层也是由大批来自陆海空和特种部队的退休将军、军官和士官组成。公司的档案库里有超过2000名退伍军事人员的资料,公司高层中更是将军云集。总裁刘易斯,前美国陆军将军,曾参加过多次重大战争,董事会成员中,斯泰奈尔曾是美军联合特别行动部队指挥官,瑟曼在美军入侵巴拿马时,曾任美国南方作战司令部的司令官,哈迪斯蒂曾是美国太平洋总部最高指挥官和美国中央情报局顾问。副总裁兼总经理沃诺是美军入侵巴拿马时的陆军参谋长。执行副总裁特雷弗雷曾是老布什政府的军事幕僚。执行总裁索伊斯特则是前国防情报局一号人物。美国报纸曾经夸张地宣扬:MPRI的将军密度比五角大楼还要高。
公司总部设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MPRI军事资源公司和其他佣兵公司在性质上有很多区别。公司对外宣称汇集了目前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军事战术家,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军事专业知识库〃,能提供〃世界上最棒的军事专家咨询和支持〃。除非在特殊情况下;MPRI的军事专家一般不配备武器,也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他们的主要作业工具是便携电脑里功能强大的POWERPOINT演示文档和其他专业知识教案。对于他们来说,知识和训练在大多数武装冲突中与武器同等重要。
当然,要想得到如此专业的军事训练,收费也是很可观的,这就为私人军事公司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9?11〃事件以后,MPRI公司股价已经翻了一番。公司在2000年和2001年,两度进入《财富》杂志100家成长最快的公司,而且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和〃科技〃不沾边的企业之一。
努非。卡内其的事古德里克小组的成员尽人皆知,他曾受雇于MPRI,长期跟随一名制定战术的老将军,练就了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战术制定能力。在MPRI这种美国军方精英汇聚的大公司,拥有尼日利亚血统的卡内其能够崭露头角在MPRI公司组建以来是首例,足见他的优秀。欧洲区业务经理洛斐费尽苦心将卡内其挖到黑水公司,却让卡纳莉斯强行留在了人力资源部。与高级军事精英的接触中使卡内其更加信奉自由和民主,对唐克法西斯式的管理方式大加驳斥,不止一次公开挑衅唐克的绝对权威,扬言要把他告到总裁杰克逊面前。
卡辛加和卡内其虽是两兄弟,性格却截然相反,有过特种部队经历的卡辛加更懂得忍辱偷生,担任过作战参谋的卡内其永不服输,卡辛加多次提醒卡内其不要顶撞唐克,可惜已经晚了,唐克在一次行动中打了卡内其的黑枪。黑枪事件在黑水公司内部掀起轩然大波,加剧了洛斐和卡纳莉斯的矛盾,后来总裁杰克逊出面调停,给予洛斐可自行调动两千名普通佣兵的权力,此事才不了了之。
“卡内其死了,你还活着。”卡辛加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欧阳铎不敢相信卡辛加的话,如果他说了真话,能够继续留在古德里安,还和唐克成为了朋友,那么卡辛加只能是两种人,一是别人在自己的军靴里撒尿也会笑脸相迎的胆小鬼,另外一种就是拥有极高忍耐力,卧薪尝胆的复仇者。
“像你这样的硬汉有鄙视我的权力。”卡辛加神色黯然“你敢在受伤的情况下挑战德约科维奇,敢和唐克对着干,但是我不行。我要为弟弟报仇,卡内其是我唯一的亲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但是我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唐克,他是卡纳莉斯的心腹,他可以杀死任何人,古德里克小组人都会作证,说唐克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如果我杀了他,结果只有一个,给唐克陪葬,所以,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只能忍辱偷生?”欧阳铎替哽咽的卡辛加说了卡在喉咙里的话。
“是的。”卡辛加抬头擦掉了腮边的泪水,仇恨和少许的无奈再次将他伪装。
“我在南非44旅伞兵旅侦搜连服役6年,参加过上百场丛林恶战,我和我的同伴们用四把突击步枪将一个连的人民游击队成员困在山谷了17个小时。”卡辛加挺起胸脯,脸上的自豪很快被颓废所取代“我弟弟死后,我以为可以凭借过人的军事素质赢得卡纳莉斯经理的青睐,取代唐克的位置,等到那一天我要用唐克的血祭奠我的弟弟。我和古德里安小组所有的人交好,哈巴狗似的讨要公司的高层,甚至给洛斐经理擦过车。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卡纳莉斯的唐克永远无法被取代,无论是谁。现在你来了,卡纳莉斯经理对你的关注非同一般,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杀死唐克,你只需要给我作证。”
卡辛加试图取代唐克的想法并非痴人说梦,南非第44伞兵旅没有其他国家王牌特种部队在媒体上频繁的曝光率,但它绝对是当今世界最有经验的战斗单位之一。
1948年,国民党执政党的南非政府中有许多反对该国参与二次世界大战的铁血派人物,因此国防军费用几经消减,这使他们开始领悟到南非有逐渐被孤立的危机。当非洲国家开始从欧洲殖民国家的统治下完成独立的时军事现代化的需求也变得更加明显。在如此广阔的作战区域,空降部队显得尤为重要,因此便有一小队的南非部队被送往英国接受空降训练。 50年代末期,南非第44伞兵旅正式成立,这支用敌人鲜血和无数荣誉铸就的空降部队经历了无数在纳米比亚境内,安哥拉境内对西南非人民组织游击队的重要作战。
希力卡。卡辛加的名字是加入44伞兵旅后改的,目的是为了纪念44伞兵旅最引以自豪的卡辛加之战。
1978年,超过300名的伞兵空投至西南非人民组织位于安哥拉境内的卡辛加的训练营。此前目标已被南非空军多次轰炸,信心十足的伞兵们原想他们能都轻松扫荡和突袭任何原定的目标,但令迎接他们他们却是一场绝望的战斗。南非人民组织游击队占据了有利位置,超过1000名游击队员持有大批重型武装,基地四周环绕着23mm的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