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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关注每一个住宿、用餐的陌生人??尤其是外乡人,一旦有可疑之人,应立即向张团长报告!”
散会后,欧阳东等共产党人留在县党部办公,张湘砥则偕易豪回义勇总队办公室商量事情。张湘砥问易豪对沈鸿英的进攻有何不同意见。易豪说:“张团长的部署总体上是无隙可击的,问题是每一个环节必须都不能出问题。尤其是四道城门的卫士。真真实实,如果硬攻,我们有城墙作为屏障不足惧,怕的是沈鸿英派人潜入城里。”
张湘砥点头道:“你这个意见很重要,若让强盗潜入城里,来一个内外夹攻,后果不堪设想。你认为怎样才能防止强盗潜入?”
“当然是各守门卫士尽职尽责。我觉得张团长提出的‘逐个搜身’之办法不够理想。一般强盗入城,武器是藏在箩筐或者柴担里。因此,搜查物件比搜身更为重要。即使他们能潜进城来,没有武器对我们并不构成严重威胁。”
“很好!”张湘砥道,“我们马上这么办。还有情报工作也很重要,这一环节你要高度负责。你是当地人,对各处地形熟。”
“我负责的环节保证不会出问题。”易豪说:“我已经增派了许多探子,除了密切关注张云卿、朱云汉之外,另外还派了人潜往南乡??那里是广西来武冈城的必经之地。”
话说武冈城内严阵以待,做好充分准备迎战沈鸿英,短时间内安然无恙,并未发生异常情况。
1926年10月上旬,在南乡负责侦探的周连生向易豪报告,说有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大军抵达南乡,暂据在龙溪。两天后,负责监视张云卿的探子报告说张云卿已乔装离开石背张家,去向不明。
易豪把情况及时反馈给张湘砥,两人一致认为那支军队正是沈鸿英部,张云卿离开石背张家,乃是与沈鸿英接头。于是两人马上向欧阳东报告。
当夜,欧阳东紧急召集各街道的负责人,告诉他们,如今大军压境,各位父老乡亲必须高度振作,随时准备与强盗血战。
消息传开,整个武冈城被一派紧张、恐惧的气氛笼罩。
数日后的一个中午,张湘砥与易豪刚刚用过餐,一少妇急急跑来,提出非与张团长见面不可。守门卫兵把少妇领进来,她急急地报告道:“张团长,我家店里来了十几个外乡人,行迹十分可疑,说的也是外乡话,更奇怪的是,他们都挑了满担货物,既不像是买来的,也不急着去卖。我丈夫估计他们绝不是明路人,一边装做没事一样稳住他们,一边悄悄派我进城向张团长报告。”
“别急,慢点说。”张湘砥让少妇坐下,“你是哪家店里的,丈夫叫什么?”
少妇坐下,用手绢拭去额上的汗星:“我丈夫叫蒋太兵,他的父母原在东门外开了一家迎春亭客栈,后不幸被张云卿所杀,这家客栈就由我和丈夫打理。”
张湘砥点头:“如此说来,你家与张云卿有不共戴天之仇,心里很痛恨土匪。”
“不光我家,全武冈的百姓都痛恨土匪。”蒋太太说。
“很好。只是你已出来这么久,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蒋太太道:“这个我们早有提防。出门前,我丈夫就叮嘱先告诉族里人,若强盗真要离开客栈,族人们就会动手。”
易豪起身,对张湘砥说:“我跟这位老板娘先去看看,有情况我会及时报告。”
张湘砥点头:“小心行事,如果对方不急于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多观察一段时间,希望得到更多的情报。”
易豪答应着,出到外面,点起二十余名行动迅速、枪法好的士兵开往东门。
到了城门口,易豪要蒋太太出城看看,一会蒋太太回来说:“他们还没有走。我的族人们都拿着扦棒守在各家,随时可以去打贼人!”
易豪点头:“你先回客栈,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转对手下,“你们暂且去城墙上的炮楼里躲一躲,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随便走动,我去去就回来。”
蒋太太回去一阵,易豪脱下军装,头戴博士帽,戴一副金丝眼镜,一身纺绸长衫,足蹬三接头黑色皮鞋,扮做一位游手好闲的阔少,一步三摇地出城向迎春亭客栈走去。
来到客栈,易豪拣了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下,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猪耳朵、一碟武冈卤牛肉,一壶米酒。服侍他的是蒋太太,二人装做不认识,就像寻常客来饮酒一般。
易豪一边饮酒,一边悄悄注意东厢那十几个客人。果见他们的面孔十分陌生,有好几个都是高高的额头、尖尖的下巴、黑黑的面孔,很显然,这不是湖南人的特征。
饮了数杯酒,总算听到他们在低声对话??恰恰又是听不大懂的客家话。易豪听张湘砥说过,沈鸿英原籍广东连山,后落籍广西,说的是客家话,随他当兵的大多数也是客家语系。在旧桂系,是以语言分亲疏的,以说广西土话的地位最高。陆荣廷是广西人,说的是广西土话,沈鸿英不受重视这也是主要原因。
易豪已有九分把握肯定这伙人是沈鸿英派来刺探情报的。那么,他们不进城去侦探军事设施而跑到这客栈来干什么呢?
他们身边的担子引起了易豪的注意。
这是一担木炭,砌得很高,为了防止箩沿的炭断后掉地上,又在周围拦了一圈稻草、稻草几乎把所有的木炭包得严严实实。
易豪估计了一下高度,很快明白木炭中间夹装了冲锋枪一类的武器,因为四门查得太严,才绕道来到这客栈里躲避搜查。那么,既然他们已躲过搜查,为什么不立即离开?
过了一段时间,易豪发现,那帮人不时向窗外张望。他立即明白他们在等什么人,最可能的是等进城侦察军事设施的同党。他匆匆地喝完壶里的酒,起身结账,然后径直走向东门。
守城门的卫兵都认识他,但为了不露出破绽,易豪举起手主动接受搜查。进了门,向左一拐,沿石阶蹬上城墙,炮楼里早迎出周连生。
“连生,你来干啥?”易豪问道。
两人走进炮楼坐下,周连生说:“我刚从北乡回来,发现张顺彩、朱云汉匪部都从双壁岩出来了,估计是去石背张家与张云卿匪部会合,因此,特回来报告。”
易豪:“看来,这一次要动真格了。你很辛苦,不在家休息,来这里干啥?”
“不辛苦。”周连生说,“我回来刚向张团长汇了报,就碰上一位名叫乔立成的瘦男人赶来报告。说今日有一位外乡人喝了他的茶,还有意把茶泼向地上,另外还有一个本地人陪着那外乡人,样子十分可疑。”
“一个外乡人,一个本地人?”易豪自语道,“莫非是一个本地土匪陪着沈鸿英在城内察看军事设施?”
“对,很有可能是这样!”周连生立即附和道。
“若如此,他们一定要从这里出去,连生,你认识很多张云卿手下,注意一下,看看是谁陪伴沈鸿英。”
此时已近黄昏,要回家的人都匆匆走出城门。俩人站在东门城墙上的炮楼里向下望去,可以看清楚刚刚走出城门的路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时映入易豪、周连生的眼里??张云卿正陪着一位身材肥胖的外乡人向迎春亭方向走。
易豪对周连生说:“快,你马上下楼通知城外的老百姓,告诉他们,面前两位胖子是土匪,要他们扮做樵夫跟在后面,我随后就到。”
周连生下了炮楼,易豪令同来的二十余名快枪手和炮楼上的二十余名守城军做好战斗准备。他自己则站在炮楼临东的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云卿与沈鸿英的背影。
在他的视野里,一群拿着扦棒的农民陆续从屋里出来,尾随在张、沈后面……张、沈进了客栈不久,又在一位老板模样的年轻人带领下上了楼。易豪一阵窃喜,他知道张云卿、沈鸿英一定是开了房间在客栈过夜。如果是这样,等他们睡觉后行动,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窃喜没多久,张云卿、沈鸿英又下了楼。与此同时,扮做樵夫的农民已经沉不住气,操着扦棒摆开了架式。
“弟兄们快!”易豪一声令下,四十余名士兵纷纷从炮楼下来,打开城门,向迎春亭客栈冲去。
枪声响了??那是贼兵向手持扦棒的百姓开枪……扦棒再利,怎能抵挡得住枪弹,枪声一阵阵从那边传来,当易豪最后一个赶到,已有十几位百姓倒在血泊里……
易豪率部成半圆形包围了迎春亭客栈,并很快接上了火。这时,客栈里突然一片混乱,住客们要从后门逃走,结果遭到贼兵的枪击,留在客栈的住客吓得哭叫起来。
太阳西沉,连枫木岭上那一抹红霞也消失了,双方激战中,易豪几次想冲过前面的开阔地切断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