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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笑了,看了那些深深浅浅的果子,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
他问,给我吃的么?
它低下小小的狐狸脑袋,轻轻地说。
是。
他捧起了那只胆小又勇敢的狐狸。
搂在怀里轻抚它的脊背。
一起吃吧。
它没有说抓鱼的事,它怕被嘲笑。
它想红果比那鱼一定好吃的多。
那是最接近星君的果子,有世间其他东西,都比不上鲜美可口。
他没有说看它捉鱼的事。,他怕它难过。
豆大的眼泪没有消散在溪水里。
却流进了星子的心。
小狐狸,没抓到鱼不要紧。
红果我喜欢。
抓不到鱼的你,我喜欢。
番外三
春暖,颜色都缤纷起来。
天上一纸鸢,缓风送春来。
远处的童子念着这样的诗,朗朗声响,响彻山谷。
碧落秋方静,腾空力尚微。
清风如可托,终共白云飞。
玄狐抬着头,良久。
它看着纸糊燕子样的纸鸢,有些痴了。
它见过纸鸢。
天上的童子们也嬉戏,放了风筝在天池边玩耍。
这时候,没有规矩,没有责罚。
一群人闹着,笑着。
偶尔纸鸢落在瑶池里,西王母也不恼。
静静看着它在池里漂浮,染得一池春色不减。
玄狐躲在角落,静静的看着。
喜欢那纸鸢一上一下,忽高忽低的起伏。
喜欢童子们嬉笑的响声,回荡整个天庭。
现在也是,整座山谷都在笑。
玄狐也笑,不露于外。
静静的蹲坐在那里,空气都感染它喜悦的心情。
可那纸鸢猛地一起,就直直落下来。
断了线的纸鸢,东飘西荡的,随风而起,无风而落。
孩子们不敢上山,那纸鸢就成了没主的物件。
玄狐忙跑去看那纸鸢,挂在树梢上,偶然被微风抬起,又因无力落下。起起落落,不甘心似得。
玄狐攀上枝头,轻咬开细线。
纸鸢才遥遥的落下来,粘了一身春泥。
玄狐凑上去,盯着纸鸢看。
那燕子一笔一划的勾出来,不像真的燕子。
但是好看。
这好看。
看着出了神,忘记了时光流逝。
破军远远看着它,猜到了它喜欢这春日里孩童的玩意儿。
喜欢放纸鸢。
他走进玄狐,坐在它身侧,伸手摸在它头顶。
玄狐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偶尔感到额上的沉重,必定是像极了星君的人,摸着自己的额头。
它移不开眼。
纸鸢很好看,比四处的烂漫的春花鲜活的多。
破军变了纸,变了墨,变了竹料,变了线。
林林总总一大堆,晃得显在玄狐身边。
它还是不管他,只是盯着那落地粘泥的纸鸢。
专注,安然。
破军左手仍抚着它的毛,它的颈。
右手却是在摊开的宣纸上跃动,挥洒。
丹砂,青臒,墨黑,靛蓝。
晕在纸上,纵横,交染。
玄狐不再留恋那落地的纸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星君的一笔一划。
神奇。
它唯用这个词形容。
它从未见怎么制作纸鸢。
天上的人总是手指一转,形形**的纸鸢就生在地上。
画了,再细细把木枝削了,黏在纸上。
线,拽在纸鸢上,像是破军的手,托着玄狐。
纵使风浪,拽着你,不愿放手。
玄狐很开心。
左右跳窜,蹭着破军的臂膀。
软软的皮毛,弄得破军心里痒痒的。
春光洒下来。
落在玄狐的眼里。
星君也有这样的笑颜,在同自己下棋的时候。
这是星君吗?
玄狐疑惑,迷茫。
却无法移开双目在那人的脸颊。
他笑起来,真好看。
温柔,比三月春风拂面还要怡人,舒畅。
一同放纸鸢,可好?
那人说话了,带了甜腻的果香。
是红果的味道。
好。
放纸鸢。
一起。
它随着他奔跑在春日的山野间,放起了那只纸鸢。
看它乘着风而去,渐渐远离。
融在春风里,变成天地一景。
破军抱起它,护在怀里。
爽朗的笑声响起来。
传遍了整个山谷,传到了小狐狸的心里。
它依靠他的胸膛,阵阵笑声隔着衣物传来,打乱了狐狸的心跳。
噗通,噗通。
乱掉的节奏,酿红了一张墨黑的狐脸,星君没有看见。
脚上沉稳的步伐,带着玄狐奔走在暖阳里。
满溢醉人的花香,有酒的甘醇,没有苦涩。
他是星君吗?
是吗?
远方天际有风而来,送纸鸢去了更高的天界翱翔。
纸鸢上,也有一人一狐。
那人搂着小狐,坐在春日的湖畔,听鸟鸣兽语,看春花烂漫。
春日里的疑问,谁来解答?
不用解答。
不必解答。
番外四
玄狐醒过来的时候,天有点阴沉。灰蒙蒙的,像在哭。
它抖了抖身子,看见假星君在看它。
和外面的天气不一样,他是微笑的。
像阳光。
小狐狸窜到他头上,绕了好多圈。
软软的肉垫踏在破军的脸颊上,痒痒的。
小球一样的尾巴一拱一拱的。很可爱。
狐狸的尾巴都长,和身子差不多。
唯独玄狐的不一样。短短小小的,和兔子尾巴似得。
狐山上的小狐狸没少嘲笑它。
那只臭狐狸,黑狐狸,尾巴都小。大概是被猎人割了去卖钱了。
其实那尾巴是被天雷劈断的。
只是它自己不记得了。
连天雷落下的锥骨的疼痛都忘却了,更何况一尾毛发。
它的爪子轻轻的伸进破军的发间。小心的为他捋顺在草垫上压乱的头发。
他抱着它睡,每天晚上。
只是山洞简陋,没有其他的东西。
只有一方草垫,容纳一人一狐共眠。
一夜好梦,无人叨扰。
天上星殿阁,锦榻,云被。却比不上它的狐毛,一丝一毫。
世间荣华,天上楼宇。
比不上它的小爪,一上一下间,疏通他的鬓发,疏通他的情,疏通他的魂。
外面的雨愈发大了。
噼里啪啦的溅进了山洞,溅进了玄狐的皮毛。
它颤抖了一下,本能的抖了抖身子。
长长的绒毛拂在破军脸上。一阵柔软。
别闹。他轻轻地说。
玄狐就停下来,呆呆的看着他的发顶,不动一下。
他用手抱它入怀,圈住它,搂紧它。
他不知想法,只是像抱着它,温暖它。
雨天寒冷,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天上常晴无雨,仙家都不曾体会雨湿发,寒沁心的悲凉。
但是他懂。
他懂他的玄狐在雨夜里穿越树林,冻得瑟瑟在角落。
他不舍得。
不舍得寒冷再沁入它的肌理,让它颤抖,让它害怕。
他抱着它,像抱着一方天地一样。不言不语。
它靠着他,像靠在世间上最牢固的洞壁上。外头风风雨雨,里面温润如春。
你知不知道,风吹雨打入心的感觉?
寒凉的气漫过肌理,跃上指尖。
僵硬的动弹不得。
你知不知道,无所依傍,四处逃窜的感觉?
萧索的劲风刺骨,无情的天雷在周遭下坠。
无路可逃。
你不会再懂得这样的道理了。
破军在心里发誓。
过去的,是丢在阎罗殿的往事。
谁也不会再想起。他把那些过往封在十八层地狱。
他的小狐狸。会开怀一生一世。
上古的玄狐,一生极长。
一生一世的幸福,何其庞大?
星君是否许得起?
破军是否担的住?
让时间回答,让岁月见证罢。
我们又何必说话。
窗外的雨渐停了。
小狐狸从他的怀里窜出来,朝洞口奔去。
雨后有霓虹。
它知道。
霓虹是这世界上很好看的物事。
只比星君差一点点。它想。
七彩霓虹,划破天际。
是什么染亮你灰暗的琥珀色眼眸?
是红橙黄绿蓝靛紫的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