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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突然死亡,明明在他死亡前他察觉到了异样,却还是无力将人救下。
这样的折磨,对于一个有良知的人而言,其实是一种折磨。
对人心理上的折磨。
何子墨依旧不予点评,而是继续问道:“在警方到来前,席先生有没有对案发现场进行过勘察呢?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吗?”
听他问到这份上,郁览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何子墨是借着询案的名字,实则是来探案件口风来了,想着席垣帮他破案呢。
“没有。”没有任何犹豫的两个字,不仅假装拿着个小本子忙碌地记录着的何子墨愣住了,就连郁览,也怔愣了一下。
第一时间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是每一个具备刑侦能力的人第一时间的反应。
而他,居然说没有。
他,真的如他所说对这个案子不打算插足吗?
所以才选择了袖手旁观,即使他有能力解决此事,也不愿意涉及其中。
“那对于这个案子,席先生觉得谁最有可疑呢?”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子墨大脑飞速运转,又快速从其它方面入手。
而这个方面的入手,竟是如此直接。
秉承着只能实事求是的原则,席垣蹙了蹙眉:“道具工作人员。”
“这个我们警方也想到了,准备那道具的人叫程子孝,男,四十二岁。可案发后他便凭空消失了,根本就遍寻不着。”何子墨叹了口气,“席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
“监控。”简单的两字,席垣眉头加深。
“后台根本就没有监控,其余地方,也根本就没有他出了酒店的视频。”也就是说,人虽然凭空消失了,但他应该还在酒店内。
“这是警方需要去解决的问题,不属于我能力范围之内。”终于,席垣不再配合,而是一副“慢走不送”的姿态。
见他的耐心已经濒临界点,何子墨忙识趣地没有再问。而是瞥向一旁,对着正倾听两人谈话的郁览开口:“席太太,请问命案发生时,你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没?”
被人喊“席太太”,尤其还是这个和席垣熟悉到了极致的人,郁览一时之间竟五味杂陈。
她自己从未承认过的称谓,可其他人喊起来竟是这般顺口。
一个个,竟然都没有任何的疑问,席垣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将她往那个位置上一放,如此理所当然。
郁览感觉到何子墨的这声“席太太”似乎取悦到了席垣。后者听此,刚刚还揪紧的眉头竟然一下子便松了开来,薄唇一勾,似笑非笑。
瞧见她在看他,席垣倒是完全没有被看的自觉,反倒是一副开导的模样,带着满满的耐心:“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不需要拘束,也不必害怕。”末了,竟然还补上一句,“我会陪在你身边。”
那犹如恋人般的话语听在耳中,竟带着点酥/麻。
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也一并忽略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带来的灼/热感,郁览在何子墨隐有戏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没有,不过既然凶手锁定了程子孝,那这个案子应该很简单才对吧?”
被人反问过来,何子墨一笑:“话虽如此,可询问过认识程子孝的人,他和死者没有任何过节,没有杀人动机,如今他人又失踪了,这个案子,有些难办。”
“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吗?虽然准备道具的是程子孝,但也有可能真正的凶手趁着人不备将道具做了手脚。”
“不排除这种可能。”何子墨倒是极为耐心地回答着,向席垣一挑眉,“我说,你女人都这么积极地关心着这个案子,你就不会也搭把手?若你有你女人一半的热心肠,天底下的凶杀案破案率也能翻个好几番。”
一口一个“你女人”,饶是郁览脸皮子再厚,也承受不住如此“殊荣”。
之前虽然和这位副局长颇多接触,但好歹那会儿他也中规中矩,一口一个“郁小姐”。没想到,席垣对她改变称呼后,连带着他的这个朋友,对她的称呼也发生了质的改变。
竟不禁让她觉得,这位一局副局,用词竟会如此粗俗……
耳根子有些红,郁览赶忙纠正:“何副局长,我想你有些误会。我和席先生之间其实……”
“我女人热心肠是她的事,不代表我就得在你一激之后便插手这事吧?”虽是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绝,席垣还是给自己这位好友留了余地,“别妄自定义自己属下的能力。能成为优秀的警员,总有那么点能力。”
听着席垣的话,郁览简直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他破那个斐波那契数列案子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他做凶手分析简报前说什么来着?
“恶劣的环境容易降低人的大脑运转速度,我需要的是最高效地吸收我的报告,而不是毫无意义地浪费时间解答同一个问题。”
他当时被一个个问题缠身,问问题的人,恰是刑警大队的那一个个警员。
所以,在她的认知中,他根本不可能对刑警大队的人有什么过高的评价,如今,居然会让何子墨将破案的重任交到他们手上,且还肯定了那些人的能力?
一向便觉得他倨傲自负,这一次,倒是让她有些不理解他了。
他这是,因为不想插手此案所以才如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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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墨见从席垣这边实在是得不到什么有利的线索了,只得公式化地和席垣握了一下手。当他想要和郁览握手时,席垣一下子便将那只手抢了过来:“不用客气,配合警察是应该的。”连台词,都替她说了。
瞧着他那占/有欲十足的样子,何子墨尴尬地收回那只手。若不是碍于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铁定要好好调侃一番。
郁览则被席垣明显越俎代庖的举动弄得一僵,望着何子墨离去的背影压低声音道:“席先生,你不是我的谁,不需要处处替我做主的。”
“噢?Husband is just a stranger?嗯,席太太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
听着他自嘲的语气,郁览心里头不禁一阵发堵。想要告诉他无需如此,却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得将唇畔咬紧,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以为他会就此收敛,岂料,席垣却蓦地俯下/身,手在她肩头收紧,他的双眼直视着她,眸眼深邃:“那席太太为我生的席崽子,又算是什么?”
席崽子……
她为他生的……
她为他……生的?
一直都知道他有个儿子,而且他还隔三岔五地和那孩子隔着个大西洋通着电话。
甚至那一次她打电话给飞回伦敦的席垣,接听的居然是那个孩子。
奶声奶气的“妈咪”两字入耳,她听在耳中,犹如雷鸣般响彻不已。
她以为,他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属于自己的妻子与儿子。可她无论如何都不曾想过,他居然死咬着她是他妻子不放。
难不成,这儿子也能是她的?
三年前,她不仅和他领了证,更甚至于连孩子都生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和一个才恋爱了一天的男人扯证生娃,这,会像是她干的事吗?更何况三年前的她正深爱着易陌淮。虽然当时易陌淮因为洛欣渺而和她提出分手,但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走出伤感?
“我……我不知道席先生在说什么。你儿子的事情与我无关。”
“与席太太无关,那与谁有关?噢,与孩子他妈有关。可你不就是孩子他妈吗?瞧瞧,You make me confused。(你让我困惑了)”
郁览当真是想要爆一句粗过去。到底是谁让谁困惑了!
从始至终,都是她被他牵着鼻子走。处于被动一方的,一直都只是她而已啊!
*
朱队长见何子墨询问完席垣之后回来,赶忙迎了上去:“何局,席先生那边提供了什么线索吗?”
自从几个案子得到了席垣的协助后,朱队长对于席垣这个人的破案能力便愈发的信任了。但凡有什么事,第一考虑的绝对是走捷径,希望他能够出马。
可惜这一次,何子墨只是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朱队长,你好歹是刑警大队的队长,这种案子都破不了吗?人家是英国公民,前几次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了我们警方的忙。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义务帮你去破这个案子。请运用你的头脑好好地去分析,别只顾着从不切实际的方面入手。”
若不是上几次的案子都涉及到了郁览,席垣这男人怎么可能会乖乖就范?
这一次,郁览又没被波及,他自然是袖手旁观。也亏得他还企图让他参与进来。岂料最终被他那么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末了两和他女人握一下手,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