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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要照亮世间所有一切,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座高高在上的神像脚下堆积着的一层又一层骸骨。
整座主殿,不管是进门的位置还是在神像脚下,不管是高的地方还是低的地方,统统覆盖着人类的白骨。骨头堆积了不知多少年,有些地方已经形成了宛若小山的形状,无数个头颅睁着空洞的双眼偷偷窥视着粱杉柏和祝映台这样贸然闯入者。
而那尊金刚夜叉明王本身也是一个被禁锢的囚徒,不知从哪里来的许多艳红色的桃花花瓣此刻正在空中飞快地舞动着,按照一定的规律形成术法 的枷锁将这尊明王像整个禁锢在法阵之中。桃花瓣四处飞舞,与那些试图冲破法阵禁锢的黑雾互相缠斗,彼此吞噬。在斗争中,不少花瓣被粉碎,掉落在白骨上,便有更多的花瓣出现,填补产生的空缺。
浓黑与艳红互相拧绞,不知已经僵持了多少年,艳红色的花瓣早已铺满临近的白骨表面层,红色衬着森冷的白色,有一种诡异到极致的美!
上官烈站在明王像底下仰头张望,沉声道:「原来这就是上官家的神主庙。」他说,声音里却有种紧张到极点,想掩盖也掩盖不了的颤抖。
「神主庙?」
「千年之前,上官家的祖先曾用卑鄙的手段留下了神佛赐予他的护法神金刚夜叉明王甚至杀死了神佛的使者,之后的千年间,上官家利用护法神庇佑做了许多事,虽然也降妖除魔,却也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造了许多冤孽。一天一天,冤孽积累成山,上官家的这种行为终于触怒了神佛,于是上官家的护法神开始慢慢变成邪恶的东西。金刚夜叉明王本来是啖食世间一切邪恶的强大护法神,但因为这样,却开始渐渐变成吞吃人的魂魄和肉体,并将人变成供养邪祟的养料而继续长大的怪物。」
「这就是上官翀变成这样的原因?」
上官烈点头。
「上官家触犯了禁忌,被神佛所诅咒,人丁渐凋零。从百年前开始,为了保住上官血脉,前任努力开枝散叶,甚至降低条件,准许分家杰出的后辈破格入本家籍贯,但是,分家的凋零也跟着开始了,一些婴儿尚未出世便夭折,成人之后应劫死去的更不在少数。上官家终于醒悟到自己的错误,前几辈人开始努力做善事,试图扭转这种局面,但是错已经铸成,虽然少许减缓了人丁减少的速度,但毕竟还是无力回天。到了我养父这一辈,上官家的嫡系子弟已经只剩下两人。」
「上官翀和上官翎。」粱杉柏道。
「二十多年前,我的养父在一次抓鬼中受了重伤,送到家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死了?」祝映台惊诧的问,「可是上官翀不是……」
「不仅死了,魂魄也已经没了。上官家的香火眼看在这一辈就要断绝,于是,祖父他决定逆天行事。」上官烈的眼神哀伤而无力,声音中也满是压抑,「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那种逆天的方法,在堂祖父沐的帮助下,为我养父重塑了魂魄,但那种重造出来的魂魄根本无法用,他于是变成了一个傻子。」
「虽然是傻子,刚开始的时候,祖父也还是觉得至少留下了上官家的根,但是,很快养父又开始发生那种反噬现象,而且或许是因为这个魂魄本来就是造 出来的的缘故,他被黑雾吞噬得非常迅速。祖父不得不想方设法,尽快为上官家留下一个子嗣,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祖父花钱买来的那些女人,一个都没能怀孕,而后来有一天养父他突然发狂……」上官烈顿了一下,然后才道,「陆隐不久后出生了,因为担心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也会被上官家的宿世冤孽所缠上,祖父特地给他取名作隐,并且不让他登记在家谱之中。」
上官烈说着,一路往那尊高大的明王像走去,粱杉柏与祝映台不得不也跟了上去。脚下踩着累累白骨,走动时便发出摩擦折裂的声响,加上猩红的一地花末,让人不寒而栗。
越是逼近明王像,越是觉得其高大,站在远处还能仰望着看清全貌,到了近处,便根本无法看清它的脸了,粱杉柏估计,这尊明王像至少该有十几公尺高。到了近处,花瓣和黑雾的缠斗也越发猛烈,被打落的花瓣砸到他们脸上,坚硬的犹如一颗小型塑胶弹,叫人疼得直抽冷气。
「那是……」
粱杉柏与祝映台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在他们眼前几步开外就是那尊巨大恐怖的明王像,而就在这几步之内,却横亘,着两座白骨形成的棺形深坑,其中一口棺是空着的,另外一口里面则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面色沉静,宛若沉睡,柔美的面容叫人难以移开目光。他双手合抱于腹部,在他身周,头部、双肩、胸口、丹田、腿间、两脚踝侧个放着一盏玲珑小巧的明亮桃花灯,仿佛琉璃质地的灯罩中闪烁着不知何来呃温和艳红色光芒,光芒交缠成光束,将他整具灵体庇佑起来,而正是这些光芒向外扩张出去,向上形成了巨大的桃花枷锁,将就在上方的明王像紧紧牵制。
「元洮……」过了很久,粱杉柏才说得出话来。他看着祝映台走过去,在那白骨的深棺前重重跪下来。
元洮的面色被那些桃花灯衬得无比红润,看起来宛若在生。合抱的双手间有一环红色的光球,里面沉浮着什么东西,时隐时现。粱杉柏仔细辨认,发现那光球之中可以看到好像村庄一样的景色,溪流、桑田、牲畜、人……
美好的景象就如同一个梦,一个桃源梦!
「想不到竟然是元洮支撑了下来。」上官烈低声道,「怪不得二十年间上官家勉强还算太平,竟然是他一个人支撑到现在……」
他这话尚未说完,祝映台忽然跃起,一拳将上官烈打翻在地。罗睺凛然出击,剑身因杀气发出铮然声响,粱杉柏还从未见过祝映台如此杀机毕露的样子。
「说!」他声音冰冷无比,本就冷艳的面容如同浓覆霜雪,「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口白骨棺是为谁准备的?」
「为你。」上官烈面上被划出一道血线,却丝毫不以为意,「为你,二十年前,护法神完全失控,,险些吞吃掉陆隐,为压制这个邪化了的护法神,祖父寻到一个法子,打算用两个天生具备特殊灵力的人代替陆隐献祭给明王像,一个是你叔叔元洮,还有一个就是你。」
「两个换一个……」祝映台喃念道,「两个换一个……」用元洮和他来交换陆隐,难怪那幅画上的小人是两矮一高,一高一矮立在一旁,另一个矮矮的小人立在另一边。
「但是当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纰漏,有人泄露了消息给元洮,上官家不得不紧急追捕元洮和你,金刚夜叉明王也不知怎么在那个时候忽然急剧邪化生出事端,最后一场无名术火燃起,烧死了四十三个人,你在混乱中逃走,只有元洮一个人被献祭给了明王。」
粱杉柏恍然大悟,原来就是所谓的「两个换一个,一个消失了,一个睡着了」。消失的是祝映台,睡着的却是元洮。
「原本只有一个祭品,断然不可能困住已经邪化的金刚夜叉明王,所以上官翎带着陆隐紧急出逃,但却不知是谁为元洮点了这些桃花灯,开了阵助他,所以他不仅没有被明王吞噬,并且封住了明王二十年,直到今天。」
上官烈说完,失魂落魄地看向那具空的棺材:「现在又是二十年过去了……」
一场新的祭祀来到了!
粱杉柏诧异地看向上官烈:「上官鸿把你和映台当祭品?」
上官烈傲然道:「所以我昨晚已经透露讯息给你们让你们走了!」他拨开祝映台的剑,立起身来,「既然元洮能够一个人撑到今天,加上我总能再撑个二十年,所以你和祝先生可以不用管这件事!」
粱杉柏这才明白昨晚苏月容所说的话,说上官烈何苦为之付出性命居然是这个意思!
「那你呢?你就不想着反抗一下嘛?」
上官烈冷哼了一声:「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祖父在我五岁那年把我捡回来,供我吃穿养到今天,就用这条命来还了这笔账也算两清。」他的面上满是孤傲之色,「这条命最多也只能保上官家二十年的太平盛世,等到祖父死了,今后上官家存续也好,合族覆灭也好,也都与我无关,我也管不了了!」
他说着,将金刚佛珠单手掐在指间,盘腿坐于那具空着的白骨棺边,闭目口诵真言,打算马上舍出自己三魂七魄全身修为一副灵体,入棺中再为上官家盛世太平苦撑二十年。
「等一等!」祝映台在这时候却忽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