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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封禁妖物的咒法,不知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有一扇门背后传出男女吵架的声音,有一扇门则从雕花缝隙里往外吹着白雪……凡此种种,处处体现着一个古老大家族的神秘与强大,就连随因这样见多识广,对上官家有不少的认识,实地看到,也还是有些吃惊。
「上官家果然深不可测。」他最后轻轻嘟囔了一声,便不再发一言。
行走的时间大概有将近一个小时,开始梁杉柏还在计算出进建筑的次数,后来就放弃了,显然,他们现在并不是在一个实际存在的空间中行走,而是在由术法所构筑的,一半现实一半虚幻的空间中移动,所以上官家的主宅才会如此无穷无尽,这也说明上官家防他们防得有多么厉害!
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长廊的尽头,面前出现的是一扇微微掀开的雕花木门,里面好像有火光挑动,映得门口一带红彤彤的。管维走到门口,轻轻敲了门扇,随后以更为恭敬的口气道:「老家主,梁、祝两位先生和青山先生门下大弟子随因先生一起都到了。」
门口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有个人在椅子上坐起身来,然后梁杉柏他们听到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请他们进来。」
管维轻轻推开门:「几位请。」
还是随因先进去,梁祝殿后,管维在将那叠元洮的稿纸轻轻放在桌面上后,便鞠了一躬离开了房间。他把门关上后自己也不走,只是站在门外候着,像是怕他们几个做出什么事来。
里面的房间就是完全的真实空间,这是一间卧室,屋子里烧着火炉,有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盖着厚厚的毛毡正等着他们。
毛毡下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老得太厉害了,不仅须发都是灰白的颜色,连面色都是接近死人的灰败,他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被毛毡覆盖着像是一具骷髅,只有面上的一双眼睛却既黑且深,散发着逼人的神采。
「上官鸿……」随因惊讶地轻唤一声,随后即刻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去,深深一礼,「空门范青山门下大弟子随因拜见上官家主。」
梁杉柏见师兄这样,犹豫了一下,也略上前半步,同样施了个礼:「空门梁杉柏见过上官家主。」只是他的动作要比随因戒备得多,显示出对上官鸿的不信任。
上官鸿从毛毡下伸出一只皮包骨头的蜡黄的手摇了摇:「二位不必多礼,老朽如今已不是上官家主了。」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就要断气一样,喘得厉害,这种精神状态实在让人担忧。
上官鸿的眼神落到祝映台身上停了下来,眼神颇有所思:「这位就是祝映台祝先生吧。」
梁杉柏机警地将祝映台一半身子挡在身后,倒是祝映台轻轻拉拉他的手,走到前面来,与他并肩。
「我是祝映台。」祝映台虽然不太习惯见生人,但这几年因为从事私家侦探工作的关系,基本的社交活动还是可以适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上官鸿就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感情,像是厌恶以及……害怕。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一个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快要死的老人。
上官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才慢慢开口:「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他说着,在祝映台吃惊得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又抛出下一句令人惊讶的话来,「也不怪你,」他说,「二十年前,你才五岁而已。」
上官鸿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梁杉柏来回看着祝映台和上官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祝映台的身世,也在追查陆隐这件事时渐渐发现祝映台的父母可能与元洮是亲戚,也觉得再追查下去,也许能够揭开祝映台此世身世的冰山一角,却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一个活着的知道祝映台身世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而这个人竟然会是神秘而古老的世家上官家前任家主上官鸿!
随因轻轻咳嗽了一声:「上官老先生过去认识映台?」
上官鸿轻轻叹了一声,整个人又往毛毡里缩了缩:「抱歉,请问能否替老朽往炉火里多贴点炭,再为老朽倒一杯水?」
随因点点头,走到一旁烧着的火炉边,将堆放着的炭块丢入到炉火中,用拨火棍拨拉了一下,火光刹那跳了跳,照得整个屋子里都像是被刷上了红色的颜料一般。
「老先生,您过去认识我?」祝映台终于还是开口问,一向清冷的声音此刻带着点颤抖,也略略的沙哑。梁杉柏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这个举动落在了上官鸿的眼里,他似是微微眯了眯眼睛。
「既然你们已经追查到二十年前艺苑影视基地的大火,这件事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下去。」上官鸿重重叹气,「这一切都是阴错阳差的冤孽!」
随因将飘着水气的茶盏递过去,上官鸿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说起来,这事的确是我们上官家不对在先。」老人清了清嗓子,开始慢慢讲述二十年前的往事。
第十九章
陆隐一路跑出了桃花林,从哪个地方重新进入了集市!他现在满心只剩下愤怒和嫉妒的情绪,他愤怒于元洮居然拒绝他,嫉妒于那个早已消失了的昭在元洮心中始终占据的地位!
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忿忿地想,一面在市集上埋头往前走。市集上依旧是夏日白画的情景,许多人在他身旁来来去去,不知去往何方。
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他!他想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他毫无目的地从那片桃林跑出来,不过是因为气愤而已,气愤到不想看见元洮那张泫然欲泣,为相思所苦的脸,气愤到之前在桃源村中所见到的古怪景象带来的恐惧都已经被逼到了最深的角落里。他的脑子里如今只有元洮而已!
有块石子挡在陆隐跟前,他愤怒地飞起一脚,看着那石子如同子弹一样飞射出去,打中了一旁某个人的后脑勺。被打中的人摸着后脑勺转过头来,环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刚刚是谁偷袭了他。陆隐还在低头往前走,突然就被人揪住衣领,往后重重搡了一把。
「你干什么!」他跌坐在地上,下意识地喊道,话才出口就发现不对劲。被石子打中的中年男人狠狠瞪了倒在地上的陆隐一眼。
「你给我小心点!」他骂道,随后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开了。
陆隐目瞪口呆地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周围经过的男女老幼,有匆忙走过的,也有侧脸看他一眼的,有只流浪的小花猫凑过来,在他腿上蹭了蹭,发出「喵呜」的声音。陆隐赶到毛茸茸的猫毛蹭着自己,暖暖的,还有些痒。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迷惘地坐在原地,这个集市,他已经来过几次了,但是从来不曾被人看见,也从来不会有人跟他说话,元洮说说过,这个集市的人都是外来人,是看不到他们,也无法与她们交流的,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他身后喊了声:「小伙子,快点起来走吧,你挡着我做生意了!」
陆隐茫然地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卖布的小贩对着他说话。他以前也见过这个小贩的,那是元洮进程买布为他做衣服的时候。他记得元洮自己挑拣了布料裁剪好,然后放下钱币就走了,从始至终那个商贩都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只是到最后,很自然地将元洮付的钱币收下,并且将被剪过的布料整理好。那个时候,陆隐忽然有种感觉,这些商贩该不是并非看不到他们,而只是装成看不见吧?
那么现在,不必装下去了吗?
陆隐站起身来,沐然地沿着街道向前走。因为他的失魂落魄,不知在街上撞到了多少人,有的人低低骂了一声就走开了,有的人则将他重重推倒在地,这个集市如今认得他了!为什么?
陆隐干脆坐在地上不想走了,他现在觉得孤独、无助和害怕,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迫近自己,可他身边既没有人可以帮忙,他也不想再度回到那个村子里去找元洮。那样太孬种了!他想,而且如果元洮真的在乎他的话,他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不是吗?元洮怎么没有来找他呢?元洮知道这个集市会有这样的变化吗?他为什么都不告诉他呢?
对了,他一直就没把自己当做一个自己人来看待吧!他心中只有那个昭而已!真气人!
他这么想着,忽然街道上响起了杂遝的脚步声,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庄严肃穆的钟磬之声,跟着是洪亮的号角吹出整齐的长音,整个集市都骚动起来,小孩子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大人们也跟着围拢过去。陆隐疑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