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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是早上,小雨已经去桂堂东买了甜糕,去仁沛宜家买了米粥,还去徐福记买了水晶小笼包……唉,一顿早饭,夫人点的吃食就有十几样,幸好丞相大人怕夫人吃多了撑坏了肚子,只准许买三样。
小雨提着早点回到丞相大人,就有一名小厮迎了上来,责怪道:“小雨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夫人问了三次了。”
小雨无奈一笑,提着早点跑去百贤居。
丞相大人不在,齐亦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戳着枕头。
“夫人,早点买回来了。”
齐亦来了精神,两肘支着身体趴起来,“辛苦小雨了,快拿给我……”
小雨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早点从食盒中拿出来,一边问道:“大人怎么不在?”为了照顾齐亦,丞相大人已经向皇帝告了假,这几日都没有去宫里。
“刚才宫里来人说有急事找他去。”小雨拿了湿的布巾给齐亦擦手,然后将早点放在拿到齐亦伸手可及之处。齐亦伸手抓了包子,丢进嘴里大嚼特嚼。
“夫人慢点吃。”小雨将粥碗也放到齐亦能够到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夫人哟,好歹也是被打了,你能不能做出一点难过的样子给我看看呢——小雨心里偷偷地想着。
“小雨,”齐亦突然说,“你也饿了吧?这么多我吃不了,你跟我一起吃吧。”
小雨也不是矫情的人,搬了把凳子放在床边,就学着齐亦的样子伸手抓了个包子放进嘴里咬着。
“对了,小雨,这几天都没看到政管家。他被大人派出去做事了么?”虽然齐亦并不刻意与凌政见面,不过夫人和府里的大管事每天都会无可避免地见上几次。
“我也好几天没看到政管家了,也没有听说他去外地。”
齐亦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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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曜借着照顾齐亦的事由向皇帝告假,本意就是给那些计划扳倒自己的人一个耍手段的机会。果然,不过几天时光,又有一件看似简单实则涉水极深的事情发生。
大约十个月前,京城曾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因杀害手段极其残忍而引起了百姓恐慌,皇帝下令刑部严查,最终却因线索紊乱而无法找到真凶。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将另一桩案子的死囚作为谋杀案的凶手当众斩杀。这个案子发生的地点在京郊一个叫做六里的小村,因而被称为“六里案”。最近,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手法与“六里案”如出一辙,因其发生在三月二十日,被称为“三廿案”。然而“六里案”的被害人是平民,“三廿案”的受害人却是正在督察贪墨的朝廷官员。只从“三廿案”的受害人来看,这件案子就绝不单纯。因而刑部将这案子上禀帝王,而帝王则在第一时间宣召告假在家的丞相大人进宫。
凌曜将“三廿案”的卷宗从头到尾看过,已经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将要围绕着这个案子展开的权力斗争。他依例嘱咐过刑部认真寻查线索尽快破案之后,便准备返回丞相府,却是刑部一名小官竟绊住他,一定要问他对“三廿案”的看法。虽然凌曜贵为丞相,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在侦查破案方面却远不及刑部诸人。他如何不明白,一名小官如此作为,实际上是在故意绊住他,也即,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些人正抓紧时间做着什么。想透这一节的凌曜,稳稳坐了下来,全神贯注地与刑部小官研究起案情来。
到了下午,凌曜终于得以脱身。而当凌曜走到宫门口时,一名宫侍小跑着跟了上来,居然是皇帝遣这名宫侍跟自己回家送药给齐亦。凌曜推脱不去,只好带着那名宫侍回了丞相府。
齐亦接受了皇帝赐的药,然后千恩万谢地送走了那名宫侍。而他应付宫侍的这会,丞相大人已经去了书房。而这一去,直到晚饭时间,丞相大人还是没有出来。
齐亦那双桃花眼眨了眨,就从床上爬起来,把正进门的小雨给吓了一跳,“夫人,你怎么起来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齐亦瞪了小雨一眼,“都几天了,怎么还可能裂开?”他整理好衣服,而后叫小雨去准备一些吃食,他计划给自家相公送饭去。“哦对了,”齐亦突然想起皇帝赐的那瓶药,“小雨,我都好得差不多了,你把这瓶药拿去给凌全,对他们更有用。”
齐亦拎了食盒,慢慢地走去书房,正要推门时却听见书房里有人说话,“大人,这次恐怕要牺牲……谁?”话音末尾却是一声冷厉的喝斥。而话音刚落,齐亦眼前的门就被人打开了,一道冷光如闪电般欺近齐亦的颈项。
齐亦根本来不及躲,甚至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幸好匕首的主人及时发现了门外站在的是夫人,而临时改变了匕首的走向。刀锋擦着齐亦的脖子划过,削断了一缕头发。与此同时凌曜喊了一声“停手”,人跟着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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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慕在留言中的回复一直无法显示出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第五十四章,牺牲
匕首的主人倒扣匕首跪在地上请罪之时,齐亦才想起来害怕。刚才,他差一点就被杀了!
凌曜心中七上八下,若非出手的是凌西,武功以灵活见长,能够及时调整匕首的方向,那此刻他的宝贝非死即重伤。他紧紧地搂着齐亦的腰,沉了脸问道,“你怎么了来了?”
“呃……”齐亦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终究没有笑出来,“我,我路过。”说完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食盒,于是,手往自己身后藏去,殊不知就他那小身板根本挡不住食盒,更何况凌曜此时在从侧面紧紧搂着他,他的全身都在凌曜的视线之内。
这宝贝怎么就这么笨呢?凌曜从齐亦手中将食盒拿了过来,放在一旁,然后将齐亦打横抱起,“屁股上的伤好了么?乱跑什么?嗯?”
凌曜的问题顿时让齐亦面红耳赤,齐亦咬了咬嘴唇,瞪了凌曜一眼,却没有说话。
凌曜又对书房内的其他几人说道,“你们去吃饭吧。吃了饭再过来。”
待人都离开,齐亦戳了戳凌曜的肩膀,“相公你放我下来。”凌曜依言将他放下,他便走过去拿了食盒,将其中的菜和饭拿出来。“相公,你看我对你多好,刀到逼到脖子上了,我都没有放开你的晚饭。”
凌曜看着齐亦毛手毛脚地端盘子拿筷子,很是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晚餐都砸了,于是干脆从他手里拿过了筷子和饭碗,同时打趣了一句:“宝贝越来越有夫人的样子了。”
凌曜开始吃饭,齐亦便在一旁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一副规规矩矩的小样儿,却是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一会瞅瞅凌曜,一会瞅瞅桌上的饭菜。凌曜忍俊不禁,“宝贝,你还饿着?”
齐亦摇摇头。
过了一阵,凌曜又问,“那宝贝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吃的饭?”
齐亦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试探性地开口问道,“相公,你和他们在讨论什么?要牺牲谁?不会是政管家吧?”
凌曜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宝贝,“你怎么会觉得是凌政?”
“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政管家。以政管家的为人,不会这样无缘无故不见好几天的。”
凌曜勾勾手指,示意齐亦过来,齐亦磨蹭过去,被凌曜一把搂在怀里,“宝贝好好做我的夫人即可,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齐亦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凌曜身上,一向没正形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一改往日的跳跃,虽然依旧悦耳,却变得稳重,“相公,虽然政管家一直不喜欢我,但是我知道政管家一心忠于相公你,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可能给相公你造成困扰的事情。政管家于我有救命之恩,那次厨房着火,政管家不顾自身安危扑进火里救我……于情于理,我都应当还他一命才对。相公,你帮我救他好不好?”
凌政与齐亦不和,凌曜一直知道,他也亲眼见过凌政与齐亦当面冲突,至于那次凌政扑进火里救人,凌曜也猜得出,凌政真正救的人并非齐亦,而是凌暄。对于这个只从好处设想别人的宝贝,凌曜不知道该骂他傻还是该心疼他。“宝贝,这件事我会处理。”
“哼,你每次都会用这句话来敷衍我。”齐亦撅起了嘴,气哼哼地看着凌曜,“相公,你跟我老实说,你心里想的是不是也像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