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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是嫌弃我等凡人俗气污了夫人呼吸的空气么?”这声恶意的插话,顿时令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齐亦和凌曜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几步之外的陆御史身上。
陆御史素有忠名,在朝廷中被形容为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曾含沙射影丞相权势过大有侵占皇权的征兆,不过被丞相大人四两拨千斤堵了回去。
“陆御史又何必曲解凌某的意思。”丞相大人凌厉的目光引发寒流,众人皆小心回避,只有陆御史挺直了腰岿然不动。
“陛下方一离席,大人便迫不及待要离开,若不是嫌弃我等,难道是要与陛下攀比?”陆御史的话永远直接而凌厉,并带有一股呛鼻的酸腐味。
丞相大人并非没有应对之辞,只是以他的身份,在这种场合中不管说了什么都会落人话柄。他恨不得将这个屡次把污水泼在自己身上的人挫骨扬灰,却因为对方廉忠的声名而不能动其分毫。
“相公,”少年的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如清风吹来,“这位大人是谁?模样长得不错,看起来学问也不错。只是为何如此自我厌弃?他口口声声说我会嫌弃他,分明是他心里自觉不妥,怕我嫌弃他呢……我虽‘身子弱’,还是要求相公带我来参加宫宴,无非是想见识一下我们雍国这些学富五车的大人们。相公,这位大人绝不会是朝中大人的代表吧?咳咳……”齐亦先给陆御史带了一顶高帽子,说他长得不错,学问不错,而后又指出陆御史内心自卑,由此内外比较,隐喻陆御史内心有亏,并非真正坦荡无私之人,接着又给朝臣带了顶高帽子,说他们学富五车,自己仰慕已久,最后一句则是委婉的强迫诸位大人与陆御史划清界限,而那两声轻咳则是在表明自己的确如丞相所说,“身子弱”,不便久待。他完全绕开了陆御史指出的丞相大人傲慢无礼和不敬陛下这两项大罪。
齐亦彻底把陆御史得罪了。众人也了解到丞相夫人并非只是样貌漂亮,会讨人欢心的花猫。丞相大人温柔地搂紧伴侣的腰,“陆御史乃我国重臣,忠君爱国,廉洁奉公,夫人要尊敬陆大人。”
齐亦微微欠身,“齐亦心直口快、口没遮拦,若是说错了话,陆大人您大人大量,切莫怪罪。”
这一对璧人一唱一和,竟是让人无法寻隙。
在一旁旁观的凌暄,悄悄笑了,这个小嫂子,或许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
第三十八章,密谋
丞相夫人的话,对于陆御史忠廉的名声颇为不利。陆御史自宫中出来,一心烦躁地回到自己家中。他经年独居,家中除了一位做饭看门的老头以外再无旁人。宫宴散席已是亥时末,待陆御史走回家中,更是快到子时三刻。此时老头已经熄灯入睡,站在院门外看着黑漆一片家,感觉分外凄苦冰凉。陆御史不由喟然长叹:“唉!”
“陆大人为何叹息?”于午夜浓烈的夜色之中,传来一道比夜色更加令人寂寞的声音。
陆御史回头去看,一道人影自远处缓缓近前。将手里的灯举高一点,便看见那人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衣,一双旧布鞋,长发整齐的束在头顶,虽然已是深夜,他却像方才准备要出门的人,仪容没有丝毫差漏。陆御史镇定下来,拿出平素那种“一腔正气”的姿态,向那人发问:“你是什么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小人舒箬,在此相候,是想请陆大人向陛下推荐我入朝任职。”舒箬开门见山,双眼灼灼地看着陆御史。
陆御史失笑,“我为何要向陛下推荐你?我从不曾听说过你的名字。一文不名如你,有什么才能值得我像陛下推荐?”陆御史转身作势要回去家中不再理会这个年少轻狂的穷困书生。
书生却轻声发笑,“我虽不在朝中,朝廷局势我却能猜得一二。陆大人忠廉有德,难道没有想过,如今的雍国,很需要一些新的途径来遴选人才?若不然,雍国的朝政体系,恐怕数十年都无法改变。陛下和朝中重臣都正值壮年。”舒箬的一番话,暗示若想令丞相归政帝王,朝中便需有新的从不同以往的渠道选拨上来的官员。因为之前的选官取士的渠道都是由丞相一手建立操办的,一应官员实际上都是丞相门生,自然不会站在丞相的对立阵营。舒箬还指出,帝王与丞相皆是三十壮年,若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恐怕再过三十年,雍国依旧是如今这种格局。
陆御史重新打量这个衣着穷旧却整齐的年轻人。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的话,进了陆御史心里。雍国中丞相势大,不管是谁想做什么事,都需得到丞相大人首肯,这种状况是陆御史万分不喜的。他一直苦思应对,却一筹莫展。而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说出来的主意,却是眼下最有可行性的主意。陆御史有恍然顿悟之感。他心底里怅然一叹: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舒公子请进来。”陆御史当前引路,将舒箬请入自家府院。
两人秉烛夜谈,直有相见恨晚之感。扳倒丞相的计划新鲜出炉,陆御史喜上眉梢,端起桌上的冷茶大灌了一口。舒箬却静静地坐着,似乎还在思索计划如何具体实行。
“舒公子还在想什么?”
“陆大人,你我计划虽是不错,不过,却要如何起头?你将我引荐给皇帝,如果丞相在场,恐怕会多加阻挠。我若无法进入朝中,一切计划都无从施行。”
“这……”
“有什么办法能将丞相调开一阵子?”
陆御史想起宫宴上见到的丞相夫人。丞相一直冷情高傲,却是对这位少年夫人颇为在意,宫宴中他虽为表现出过分的珍视,却是举手投入都将那少年笼入自己的气场之中,仿若稍有意外,他都能凭借他绝世的武功将人保护周全。“丞相新娶的夫人,或许是他的一个弱点。”陆御史低着头沉思着,因而他没有看到舒箬突然睁大了的双眼。待陆御史再将目光落在舒箬脸上,书生已然平静无波。
舒箬说:“陆大人有何高见?”
“若丞相夫人失踪几日,恐怕丞相会无心细虑新进官员的来历。”
“又如何让丞相夫人失踪?听说那位夫人几乎不出丞相府,而出来时,都有丞相大人陪伴左右。无人见处,暗卫肯定跟了不少。”
俩人一时沉默下来。他们需要一个与朝廷无关的人将丞相大人带走,而且那个人的身份必须是不管丞相如何核查都查不到他俩人身上来。
“我来想办法让丞相大人失踪。”
有人说话,却是陆御史和舒箬同时抬头,同时看到对方唇口闭合没有说话。俩人的谈话,竟是被旁人偷听了去!陆御史特意将会谈地点选在家中最隐秘的房间,又特意将桌椅搬到房间中央,他与舒箬对面而坐,四周但凡有风吹草动,二人都可看见,却是不知这偷听者躲在哪里。
“二位莫慌,我不是敌人,而是你们的朋友。”有人推门进来,却是一位翩翩公子。如果此时齐亦在场,他便能一眼认出这位公子便是常常与自己和袁二公子等人一处喝酒玩乐的许公子。
舒箬冷眼观察,陆御史则凝声责问:“你是什么人,大半夜暗闯朝廷命官住处,意欲何为?”
许公子却不接话茬,径自说道:“我有办法带走丞相夫人。”
舒箬不解许公子用意,便问:“做这件事于你有何好处?”
许公子露出些许黯然,“我带走他,就不会让他再回来。”他的意思,是想让丞相夫人永远失踪。
“原来你对丞相夫人……”陆御史言犹未尽却意已明了。
许公子参加完宫宴回家,途径陆御史家门前,恰遇到舒箬自陈才情,他预感此二人必有大事相约,便尾随而近。舒陆二人皆是书生,许公子却是自幼习武,因而他躲在屋中横梁上不但不曾被发现,而且还偷听了俩人的说话。待二人开始谋算丞相夫人,他便忍不住插言。却是为了给二人留下好印象,他便不辞辛苦从窗户悄声翻出,又推门走了进来。
“丞相府耳目众多,我不能保证带着他之后便能安枕无忧。两位,你们可有办法让丞相不再找他?”于宫宴中见到许久不见的齐亦,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齐亦就被丞相带走了。少年依旧美得惊人,眼角眉梢的俏皮淘气也不曾有丝毫改变,身上的锦袍,以及昂贵的狐裘,让他如同跌入凡间的纯洁而美好的小仙子。许公子只觉得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内心的欲望,他想得到这个少年,想得他心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