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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人如今想,这女孩真的好可怜,她的很久没剪的灰指甲长长的。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和娜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马人回想起,那是他在指挥连站哨时,在靶场弹药库,在深夜,总能碰到单身的上山来的女子。她们孤苦,憔悴,甚至有点神经失常,就象刚被人骗过欺负过。在白天,在上他们政治处去的高高的台阶上,有时又会坐着一些抽着烟的妖艳女人。新兵,受到了处分,写的检讨被送到政治处,最后到了马人那儿,写道,被外地来的妓女引诱,免费的手把手的主动教他如何那个,一两分钟就完了,后来就学会了约人去旅馆里脱光了玩,走上了堕落之路,也最终暴露了。这些事,在连队里很平常,可是实在让马人吃惊,主任还一再交待这是内部材料,不得外泄。
在石狮市的一个公园里,每到傍晚,甚至大白天也是如此,站了不少各色妓女,几十元到一百元不等。这个社会,没法说。
马人从那个叫特香鸡的快餐店离开后,就去了另一家。
那是一本叫《打工文学》的杂志,可是里面目前只有两个人。他们的办公室是地下室。他们很久没有出书了。
老板兼主编是个四川人,叫谯家怀,很和气,还有个女孩,长得很标致,也在那儿做事。
马人跟他们在一起混了俩月,把自己的传呼机给了主编,主编就给马人印了名片。马人每天要护送那女孩下班回住处,那女孩和马人一起去过一次他们部队。当时看来,他们真是完美的一对,光彩照人,岂不知貌合神离。过年了,主编回家了,马人终于到了那女孩住的楼上,很简陋的。
马人最终离开了这个空空的编辑部,因为主编也被人从地下室赶出来了,最后他老婆带着个孩子也来了。在这之前,马人还见过另外一个女人找过他。马人看过他写的诗和一篇很下流的文章《我不是个好东西》,说他如何和一个老板的女儿上床的等等,他有一次对马人说,就是写给那女孩看的。
据说这女孩是人家的二奶,那男的还是南洋的。不知什么原因,女孩从南洋跑了回来。这女孩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主编,直到他出了一期杂志。后来关于他们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马人最后是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每天晚上七点到早晨七点。
那是个混乱的场所,马人只是看到大堂的厕所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卫生巾。
他和一个四川的迎宾渐渐熟了,马人唱歌给她听,給她讲她以前的事。
后来马人不在那做了,她也很快去别处了。马人后来找到了一家工资比这儿高一倍的地方,是在类似乡下集镇的台商办的厂里。马人都见到了最大的老板,他也同意接收了,可是马人没有去,他说不上是为什么。
和马人一同来当兵的有个老乡叫陈现胜,在部队学了厨师,听李成说在哪个私立学校的食堂主厨。马人就去找他,他请马人吃了好多鸡腿,临走又给了马人一大包麦乳精。
马人走在街上,电视里放着,邓小平死了,长长的治丧委员会,江**哽咽着读悼词。
马人走在街上,香港回归了。
马人决定回家乡了。
天真(第三十八章)九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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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人回到了家,让老丁老钱萧人大感意外和尴尬,同时马人也感到了尴尬。家里的房子是新盖的,很矮。但是,门窗齐全。老钱头发白了不少,也很憔悴。马人感到了他们的不欢迎,心里很是不快。
马人和老丁交谈了几次,总是不免争执。记得有天夜里,因为一个什么事,马人和老钱意见不一致,老丁突然大发雷霆,训了马人一顿。他说:“你又不是小孩了,这样和大人说话。”完了,马人到自己屋里去睡了,老丁一个人在院里踱了好久的步,不知他想些什么。不过马人有一次看到了他写的日记,谈到了马人的回家,说:“看来还是不能便宜了我。”
马人看了就很生气。觉得由此看来,这个当父亲的心态实在是很卑鄙。想想当兵几年,去的时候没人送,来的时候不让回,几年连个人影也没人去过,除了一个韩秀云,一心做着美梦,就盼着马人飞黄腾达,可以不要回来家了。在这种心态的指导下,就是一次次的偏离实际。就好象对于韩秀云,她后来孤注一掷去了马人家还在那住了几天。于是老丁来电话了,老钱来信了,劝马人愿意。马人前思后想顾大局愿意了,可是老丁见了萧人和凌一伙后又改变了主意,说俺可不担这个责任,随便你愿意不愿意吧。奇怪的是弄来弄去,马人还是要不称他们的心意,还是要回来家。和韩秀云是彻底没戏了。人家一气之下找了个蹲劳改出来的,都生了个女孩了,也不在家。但是,马人还是要结婚的,这个责任不还是要承担吗?所以,老丁想起来觉得懊恼,马人也越想越气,心想弄得这些年都象没爹没娘的孩子似的。这个家,实在是没意思。
在这种情绪下,他们的日子都感到难过,老丁让马人去北海市找了一下士仁。士仁一推六二五,一问三不知。马人回来了,老丁倒又去了,他和士仁合计,家里有个差不多的就找个人结婚吧。马人是没什么条件,趁现在刚退伍赶紧办,就这样才有了马人和利海的闪电婚姻。也给利海后来说他们是骗婚提供了口实。因为当时,对马人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工作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你说他能不生气吗?但在当时,他们对利海和利海一家说:正在安排,正在找,还没找好。以此策略来达到目的。
作为马人现在,虱子多了不咬,他不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考虑得更多的还是别的,看起来很虚的问题,他关心政治,他追求真理,他永远都把精神比物质看得更重。
他的这些年就这样磕磕绊绊得过来了,他想把他人生的下半篇文章做好,但是,要以上半篇为养料。
萧人在写书,并且也曾出版过书,那是他的骄傲的资本。可是,马人也在写书,和萧人的书不同的是,萧人的书,是编的,抄的,内容是空洞的虚假的。所以,说得再好,也没什么销路。现在他不过是利用他能利用的一切在想方设法搞钱罢了。马人的书,倒是真的,实在的,现在还没写完,就有人在读,将来,就更有可能成功。那就是真正的成功,超脱一切权贵和功名的成功——是用实力打造的成功。
这样的成功,和做神仙有什么区别呢?是的,神仙,正是这个词,使他放弃了考军校的机会。那时的政治处副主任是个长得很高大帅气的年轻军官,马人他们都不怕主任林廷瑞,但是都很怕他。他有一次找马人谈话,目的是让马人放弃考军校的想法。他说,你就写吧,好好地写,报道组以后就全指望你了。你写好了,将来就有前途,真能写好,那,那简直就是……神仙……
马人记住了这最后一个字眼,也听从了他的话,没去考军校。只不过是,到现在马人都不知他说那番话真正的目的和用意是什么。那个副主任后来调到师里当保卫科长去了,还来找过马人写过一篇稿子,竟然庸俗地给马人让烟。可惜那烟可能也是别人送他的,是有点发霉了的。
倒是马人那些在机关的和他干相似工作的战友,无一例外的上了军校,现在应该至少都是连级以上干部了。
无论怎样,我不能,也不会比他们差,我比他们走的弯路多,我吃的苦多,但我相信我最终还是把这条路走对了。所以,我一定要,也一定能成功——马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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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马人依然是不饿,躺下睡了一会儿,睡得很沉很香。起来后,才想着活面做饭吃。刚把锅坐好,忽听门外有人问路,象是向这家来的。马人看自家门口人影一闪,接着有人敲门,马人开门一看是个干瘦的老头。马人问他什么事,他吞吞吐吐地问马人:“你是不是拿了……小青……的卡钳……”马人一听明白了。小青就是前文书中说的门口修理电器的老孙。马人坚决地说:“他还欠我钱呢。”那人问欠多少,马人说:“九块。”拥护曾经说过,一个弯管进价只要几毛钱,给他一块钱足够了。那人悻悻的说:“是不是拿钱来才给卡钳?”马人已经把门关上了,说了一个字:“是。”
不大一会儿,又听到门口有人说话,马人开门,这次来了两个,那老头和一个还有点象孩子的小伙,大概是小青的徒弟,他手里拿了十块钱,马人接了钱,领他们进屋。
马人想落实一下弯管的事,就问那小伙:“这个弯管多少钱?”
小伙并不回答,上来就下手摸那个弯管,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