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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人回到连队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团部政治处的调令。
从那时起,他就成了团部政治处的一员,直到他退伍。
就是这样,马人在班排受气,却在领导那儿得宠。个中秘密谁也说不清楚。
马人进了机关以后,知道了林世雄也曾经被处分过,但是他很聪明,很善于吸取教训,不久他就受到了表彰。而且还是上面多级的表彰。他简直成了样板和红人。
徐荣彬曾为他写过一篇报道,上了头版头条,题目叫《患得患失两头失,奋发图强一起强》,说的是林受地方经济发展和繁荣的影响,无心寂寞的部队,一心想转业,可是又转不了,结果所在连队出了问题,背上了处分,他终于领悟,发奋图强,连队各项建设都名列前茅,所以官复原职还得到了提升。那时,家乡的人也争着要他。
这篇文章是写得不错,点出了在那个特定的时代阶段,军队里的弊病和解决办法。
马人进了报道组一个月左右,就见了报。他的处女作是篇散文,发在报屁股上,题目是《火红的美人蕉》,文中写到一阵新兵去老百姓家移栽一些美人蕉的事,现在读来还是有点意思的。那篇文中就出现了一个无名少女,也许,她就是美人蕉的象征,同时也反应了军民鱼水情的大主题。
天下的文章一大抄,马人在报道组站稳了脚跟,因为他上了一些报。他摸出了报道的一些规律,他成了编辑部的知名人物。甚至有人问他,报纸是不是你家办的?不然你怎么会一张报上同时登两篇甚至三篇,而且期期不冇?
他立功,入党,他在报社获奖,都好象被人硬逼着似的,不接受都不行。
和他同年入伍的一个叫张国康的兵被枪毙了,血淋淋的照片传到政治处。
马人同时还看到了他写的悔过书。在那之前,马人曾写过一篇有关他的稿件,一直杳无音信。
这篇文章被压了半年之久才登出来,因为马人当时写时,张国康刚刚被捕,还没开始审判。马人当时所拟的题目他现在忘了,现在的题目是《枪声过后的思索》。这篇文章被编辑加工不少。
其实张国康是个和马人差不多的人:高中生,喜欢写东西。只不过是后来走上了邪路。他为了考军校贿赂他连里的指导员,当这个指导员没有给他办成事时,他就动了杀机。有一天用菜刀狂砍指导员。但是,他不该滥杀无辜,连指导员房间里的一个老百姓也给杀了。可是,指导员却没死。那一年的春节,政治处主任林廷瑞请马人等去他家吃火锅,同桌的就有这个被砍的指导员——他的头上有一大片是凹的,看起来很吓人。
张国康戴着脚镣手拷的照片依然很帅,最后枪毙时,上身穿了一件黑皮夹克,当枪举到他头顶时,他的脸上显出了痛苦的表情。最后是大片大滩的鲜血,淹没了他的脸。
马人的团长说,张国康的腰子(肾)被人挖去了,他用手比划着,说,好大。
又据说,张国康一开始是很硬的,只求一死,后来求生的欲望使他竟然把手指那么粗的窗棱都扳弯了,死刑判决下来后,他提起了上诉,但是最高军事法庭和最高人民法院联合驳回了他的上诉,在一个雨天,在泉州一个秘密的地方把他枪决了。
马人快退伍时,有一阵子,他们部队老来人,这是南京军区下来的调查组。调查一个军官死亡的事。
那是战备期间,中国隔着台湾岛往东扔了几个导弹,把整个岛上的人吓得不轻。有一天马人部队突然集合宣布了一名军官死亡的消息,说是在战备值勤中死的,奇怪的是又不定他为烈士。
后来,终于真相大白了。是故意杀人。他在为另一个军官拍照--手枪射击的照片,恰好子弹穿过相机的镜头射中了他右眼,可真是巧啊!当时说是误伤,后来把这个像机也挖出来了,证明是一起蓄意掩盖的谋杀。真是欲盖弥彰。
当时的团长是原来的参谋长升任的,马人说不出为何很不喜欢这个人,而这个也曾经在报道组写过报道的团长,也不如别的领导对马人那样关爱。马人总觉得他很阴很假,是个官油子。他那时刚上任,担心正直的马人给他捅娄子,因为马人时常喜欢写一些读者来信而报社也就在头条原封不动地登出来。新团长伙同熊小宝,在一个早晨,专门光临马人的寒舍,嘘寒问暖,最后的目的是一个,劝他退伍。
可是马人没有走,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团长的惨败,倒台。他被撤职,降职,而且连降两级,发配到一个很远的小岛上去了。因为那起军官拍照谋杀后的隐情不报都是他一手遮天搞的。
和他同时倒台的还有几个。
徐荣彬一直在和一个港商打官司,因为徐写的一篇文章牵涉到了此人,这人仗着财大气粗就想把徐扳倒,可是徐最后还是赢了,马人于是写了《小战士依法赢了大富商》很快在头条登出了,那时徐已调往省军区。后来,他们也再没见过面。
那些女孩子们,那简陋的啤酒加花生的喝酒和谈心,那山上的风景,阿番,黄媛,林世雄,徐荣彬,都连同潮湿的海风永远留在了那个叫灵秀山的山上。
天真(第三十七章)军旅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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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一天竟要洗两次澡,真是麻烦。在冰凉的水中,也实在是叫人舒服。马人不由得想到了那次投河的经历。那是他从家里到赵继承家,又从赵继承到王天瑞家,从王天瑞到钱楷家,从钱楷家到奴妮的学校。
奴妮那一年上初三,功课很紧,但她还是安慰了马人一会儿。她知道马人喜欢看书写字,就让马人在她临时的寝室里看书写字,她去上课去了。马人在那坐了一会儿就出来走了,后来又想到应该跟奴妮说一声,就悄悄来到奴妮班门口,等到下课时,才说要走。马人说完就走了,奴妮看他脸色不对,就跟出来,和马人一前一后地从街上走过,引得好些人观看和议论。
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大桥上,到了河边,那条河很大。于是就有了河南河北之说,老钱爱说她娘家是河南来,说老丁家是河北来。
他们顺着河沿走,奴妮有时还牵一下马人的胳膊,她说:“我到你家去吧?”
马人说:“你不要去。”又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了。”
奴妮还是不走,她陪着马人走完了整个河沿,目送着马人向他家的方向去了,才回转身,赶紧去上课去了,她慌得连假也没请就出来了。
马人走了一会,看到看不见她了,就返回走,一直走到河沿上。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看四周没人,就猛地往水里一跳,他想,这样一下就完了。
那是严冬时节,水很凉,马人下去往前走了几步,水也只没到腰间。
马人本想往水中央扑去,可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有点害怕,他突然想到了奴妮,想到她陪了自己大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苦口婆心的说,只是为了安慰马人,就这样走了,对得起她吗?
想到她马人心里感到好温暖,也有了一点信心和力量。
马人于是从水里爬上来,义无反顾地向奴妮家走去。
他们后来有了故事,想不到正是这一天为后来的一切埋下了伏笔。
尽管她后来变化很大,但是就冲着那天她的举动,马人也该感激和原谅她一生。
他们从孩子到好象不是孩子的见面是在别人家,那年奴妮上初二,马人一见她就感到麻木的心弦被拨动了。
不久放了寒假,马人去了她家,他们终于有了单独外出的机会。
马人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上城去配眼镜,她的眼睛近视还比较很。马人只记得回来的路上,她坐在后面,靠马人好紧,她的嘴不停地说着,说她班上的事,马人只记住了她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告诉马人她身上来了。
那个夜晚,马人行了那么远还带着个人,但是回想起来从没感到累,只是觉得那天的夜色好美。
奴妮的妈妈是个很泼辣的人,有一次马人和奴妮一块下田劳动,她妈妈就说,象你们这个年龄,能在一起是最亲的。
是的,那种纯粹的感觉真的不再有了,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了青春,买不来青春里的一切。
马人当兵最后一年的时候,他和黄媛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马人还记得烧她的照片并把她的信撕得粉碎的情景。马人曾和政治处主任熊小宝谈过此事,熊说,就怕你见了她,在一起亲了睡了,你就甩不掉她了。
他可真是高估了马人,那时马人迷恋得她没法说,他巴不得甩不掉她呢。可惜的是,他们在一起没有那种东西,平时所想的到了那时只剩下无言的发呆。
在那种情况下,有个小女孩给他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