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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很礼貌的欲言又止的语气对马人的朋友解释道:“他……打他妈。”
马人而今都忘了他们是如何谈到这个话题上去的了,总之是话不投机。
听到老丁这么说,马人就一拍桌子,说,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你走吧。
老丁所提之事,一个最恰当的比喻就好比女人的失身。诋毁一个良家女子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她和某人有过性关系,而不去管她是在何种情况下发生此事的,哪怕是被强暴。那么诋毁象马人这样的一个男人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说他打过他妈。而这一点,历史证明也的确被萧人、杜君、士人利用得炉火纯青。
对了,那一次,好象就是老丁感到马人不对劲,跟到洋市去看马人的。
而马人是怎么不对劲,为何不对劲的,那还要从他刚到洋市,以及利海的相跟过去说起。
马人初到洋市,是为了办一个地区书协会员的证件,事办好了就去了老丁的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叫键的那儿。在那儿点了个卯,他又去了另一个混得不错的在教委工作的老老乡叫让的那里。其实说起来马人的这个女书法老师叫秋的也还算是让最先介绍的,因为他们是一个单位的,现在让已过世了。初听到这消息时,马人也很吃惊,因为此人是很能混的也是他们那儿的楷模,四十多岁,听说是被车压死的。
起初,让是说要给马人找个教师的工作的,因为他是教委的。马人对他报了很大希望,来家和利海说,利海也很高兴和支持,并且这件事,连老钱也很支持。后来马人再去洋市找让落实此事时,她就出了六百元钱,让利海捎给马人。在那之前,马人已打了好多电话催促利海来。利海到了洋市,首先报道了钱楷的父亲,也就是马人的大舅去世的消息。这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只因他太年轻,不过四十多岁,谁也没想到他会死。想到在马人当兵时,他还给马人写过很长的信,其中信里就有“常有想在无人之外,大哭一场的冲动”的话,而且,这个舅舅和另一个舅舅士仁不同,他不过是个小学教师,当然也当过校长,并且也种着地,临死前不久才通过什么大专函授的考试。他和士仁,和老钱虽是一个娘的,但是在马人的印象里,他们之间是很不和气的。但他比较喜欢这个舅舅,这个舅舅领他去浴池洗过澡,在他最众叛亲离的时候,带着他劳动。这个舅舅的话不多,喜欢抽烟喝酒,但是心中有情。马人听到这个消息,只顾悲伤,忘了利海迟迟不来的事。
利海的到来,键和让都很热情,尤其是让。说白了,那不过是因为,在这之前,马人是没钱的,现在却在给他们请客送礼。精明的键还利用马人安排的饭局转请了他的同事,得了一大堆礼物。
但是后来不久,马人和利海就有了矛盾。而且一下子恶化了。
那矛盾的根源说到底还是因为钱。老钱给马人的钱,利海竟然不给。还有就是她和马人一路买日用品时,挑三捡四的,磨蹭半天也买不一件。马人很冒火,觉得她很无耻,自己也很没面子。他们也正是在买东西回来的路上闹翻了。大概是利海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既有钱又会买东西,并且说晚上就是不住马人那住宾馆也住得起。
利海去了键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又吵了一架,都说要离婚。
在抑郁的回家的路上,在车站等车时,马人带着一点好奇心跟着一个男人去了一个地方,当时马人想,能见到一个象红红或娜那样的女孩,什么也不干,就是聊聊心事也好。但是他想错了,他碰到了一个妓女。这也是他这辈子唯一正面接触过的妓女。这个女人很高,身材看起来还行,年龄也有三十左右了,上来就步步紧逼。后来说不要钱也行,开始拉马人的裤带,这些都不奏效后,她就使出了最后一招,自己脱去了裤子。马人见状,就赶紧转过脸去,还是没有行动。于是这个女人很生气地出去了。大概是她平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觉得很没面子。后来就来了另一个男人东看西看了一番。好象不相信马人什么也没干,他问什么马人答什么,他说他是警察,马人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他翻了马人拿的东西,看到里面竟然有大学文凭,很是惊讶,他还是把包里的钱拿走了大部分,总共也不到一百块钱,然后马人就走了。在门口见到那个带他来的那个人,那人很艳羡的样子,还说,下次再来。
那个大学文凭是键出的主意花钱办的,为的是让马人和他在一个学校教书。键任教的是个私立学校。
但是,后来证明,无论是让还是键,都不过是拿教师的工作作为幌子骗吃骗喝罢了。
那天,马人感到很晦气,实际上也就是很晦气。马人来到家,,见到老丁,就和他说了很多。说了在洋市的感受,和利海的事等等。
也许就是那夜晚的一番演说,让老丁感到马人很不对劲,所以,马人前脚走,他后脚就跟到了洋市。
但是,对他的相跟,马人十分反感。老丁那天穿了个西服,领带大概是利海帮他打的,并且马人的书法老师秋比起来是老丁和键的学生,自然对他们很是恭敬。
那天,在键的家里,键做了几个土菜,有猪肉,菜瓜之类的,并且劝马人和老丁举杯,意思是让他们冰释前嫌。
据后来老丁回忆说,马人那天偶然看老丁的眼睛露出了“狼一样的凶光”。
那也许是因为自始至终老丁的不出面,躲在幕后,不信任,不支持马人的事业中的每一个具体步骤。马人初到洋市的钱都是自己借的,并且,老丁对这个钱还要控制,让马人存在键那儿。在某些方面,老丁真的是和利海在穿一条裤子。
也许说起来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的。
那天,在马人租住的小屋里,和老丁有过冲突马人说要和他断绝关系之后,老丁也突然伤感起来。马人的这种反应也许是他没想到的,但是,这些年来,他为马人这事所背负的精神重压他不会忘记。他说:14年了。
意思是说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受着老钱娘家一帮人的诟病。
所以,我们现在来看,造成马人父子矛盾的根源正是来自以士仁为代表的那一帮人。
也许,那天的一切,也正是那一帮人乐意看到的。
但是,甚至还不仅仅如此,他们希望马人落到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也许,这才是马人和他们的积怨根本无法消融的原因。
那天,随后,老丁也就走了。马人也很快离开了那儿,他带着书法家的梦想去了萧人那儿。
可是,只在萧人那呆了一个多月,他就离开了。
他还能再去哪儿呢?
天真(第二十五章)奶奶
39
下一站,马人先是去找一个在部队认识的女人,之后就去了一个小山村。他在那个小山村生活得很快乐,乐不思蜀。他想,也许他一辈子都要在这儿了。他和那儿的人同吃同住同劳动。他接触老人,孩子,妇女,少女。那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和熟悉他的。
但是,他唯独不喜欢那个脸整天喝得通红,有个酒糟鼻子的村长。他有一次和村长一起犁地,犁到了一个墓。他们竟然先后钻进那个墓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财宝。他和马人把那人的骨头翻了一遍,一无所获。只有一个破碗,好象说是清朝的。在里面也不觉得很脏,然而这事被供养马人的石涛知道了。把马人的衣服拿去洗了,说熏得她几天想起来都头晕。
这石涛其实还是有点学问的。她有两个女儿都上了大学,在省城工作。她写了一篇自传体的文章,叫坎坷人生路,让马人当作素材,给她看看,改改。这篇文字有几十页,主要说了她童年的穷苦,出嫁后操养孩子,以及和她丈夫的弟弟的矛盾,和村上的书记家的矛盾等等,最后写到孩子们的成长为止。她还受到过毛主席的接见,虽然不是单独的,毕竟远远地看到了真正的毛主席,感到还是很光荣的。而现在呢,她和村子里的一个同龄的寡妇刘惠珍一起练中华养生益智功,对她们的师父张宏宝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人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了一年,最后还是离开了,又回到了他的家乡。
那个地方地处陕北,若是从行万里路,体验人生来说,实在没有比那还典型的了。可是有多次马人想追述那段历史,总是半途而废。
他其实最擅长的是写日记。说实在的,没有比日记更好看的文字了。因为它真切。
这天,不知怎的,电脑的宽带突然又掉线了。于是马人睡了半天,开风扇睡的,感到很解乏。
这些天,一直是疲劳状态,刚好恢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