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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起来,也能走一段了。”瞿若非笑着点头,“就是时间不能太久。”
“崔杰说你打算再做一次移植手术,”杜晗宇问,“效果会更好些?”
“我的目标是摆脱这东西!”瞿若非相当自信地拍了拍轮椅的扶手。
“那就好!”杜晗宇露出真诚的笑容,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说,“一会儿安戈要来。”
“好啊,我也很久没见他了。”瞿若非的样子看起来心里根本就没留下什么芥蒂。
“他说他还欠你一声对不起,要亲自对你说。”杜晗宇低声解释了一句。
“其实不必这样。”瞿若非笑着摇头,“要是真怪他,那会儿我就不会把崔杰骂去你们那儿了。”
“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旁边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安戈?”杜晗宇和瞿若非一起扭头去看,那个微笑着靠墙而立的人不是安戈是谁。
“当年的事,所有人都能说那是选拔要求,我并没做错,只有我自己不能。”安戈走到他们身旁蹲下来,视线下降到跟瞿若非齐平的高度,严肃诚恳地朝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伸出手,“小瞿,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
“那次选拔,你计算过学员和机器人肉搏的可能性吗?”瞿若非却没有立刻跟他握手。
“计算过,但数值很小,接近可忽略。”安戈坦率地承认。
“那么确实是一个误判?”瞿若非紧逼不放地接着问。
“不是误判。”对这个问题,安戈否定的回答也很坦率,“单兵要为自己的战场反应负责。”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瞿若非直视他,“我认识的那个安戈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安戈难得的尴尬起来,挠挠头,“非得有个理由?因为你是小杜的朋友嘛。”
瞿若非看看杜晗宇。
杜晗宇耸肩:“幻灭么?这人就这样,反正我是不明白你干嘛拿他当偶像。”
瞿若非喷笑摇头:“还真是个好理由,那行,我接受了。”
安戈笑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其实我也有那种很煽情很堂皇的说法,比方说,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不只是报告上的一个战损率数字之类的,不过现在说这个太没意思,还不如大家乐一乐。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变成一个社会联络家,有没有想过从政?那条路也许会适合你。”
瞿若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是列大校的建议?”
安戈起身坐到杜晗宇旁边,“不,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不论是谁的建议,瞿若非都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有意无意地谈起了近来有关军部的几条新闻:“前一阵有人提议要分拆远域巡航舰队,理由是现在各战区各集团军都开始自建航空或是混编大队,再单独设立一个远域巡航舰队,一来不再有必要,二来也浪费兵力和资源。还有人扣帽子说,抱成团反对分拆的,是要搞小集体主义,把所谓的列家军独立于整个联盟军之外。听说巡航舰队那边反弹得很厉害,有几个立场比较软弱的军部高层下去视察时差点被官兵围了场。”
安戈向侍者要了杯清水一口一口慢慢喝着:“人走茶凉那是政客,不是元帅带出来的铁军。”
瞿若非却不像他这么乐观:“还很难说,毕竟列大校不能离开首都。”
安戈笑着反驳:“所谓的列家军能让高层觉得压力巨大,可不是光靠某个人。”
杜晗宇的目光立刻就落到他身上,“你打算去远域?”
安戈的回答却有些含糊:“再看看。”
51
51、五、首都的那一天(上) 。。。
电子日志存档编号XXXXXXX1188
录入:杜晗宇
职业:现役军官
职位:外偏弧区无名卫星回收点后勤站副站长
文献上说,古代地球人通过“历法”来进行天文崇拜。
他们相信因行星运行及自转而造成的星位变化与各种事件之间存在着某种可预测的换算关系。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六月十五日这一天也许并不适合举办婚礼。
这一天是安婷的婚礼日,也是安昊这位安家长辈的阵亡日。
或许真是一个带有魔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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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婷的婚礼确实很简单,新郎新娘证婚人外加来宾总共也就十来号人。
安婷穿了一身浅色的短裙套装,手里捧着蔷薇花球,头发上披了一条短短的白纱。
列长风则是一身深蓝色的大校冬礼服,笔直的裤线上看不到一丝褶皱,让安戈很怀疑他坐车来民政处是不是一路上都蹲着马步没让屁股碰到座椅。而对于这种胡言乱语,经过数年磨练的杜晗宇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予以无视了,所以始终都心平气和地旁观着这场更应该被称为签字仪式的婚礼。
男方的宾客多是列元帅当年的部属,只是这天在首都的人不多,列长风也没有特意提前通知。
两个军部内务处人员的到场让安戈挑了挑眉毛,那位主任倒是跟列长风寒暄得谈笑风生。
女方亲友这一边只有安戈和杜晗宇,没看到其他安家的人让杜晗宇觉得有点奇怪。
安戈看着前方正在证婚书上签字的安婷,低声解释:“小婷其实是我小叔收养的孤儿。”
杜晗宇惊讶地转过头:“安婷是孤儿?”
安戈对转身朝自己挥舞证婚书的安婷扬起笑容,边鼓掌边说:“她是个从小就很独立的姑娘。”
没有香槟没有蛋糕没有喜宴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婚礼结束得很快,一式两份的证婚书被卷起来,上面各自套了个戒指。无比彪悍的新郎和新娘甚至连互戴戒指和甜蜜拥吻的程序都省略了,办完手续立刻分道扬镳。列长风直接过去招呼老战友去找地方喝酒,安婷则是自己摘下头纱,跟安戈打了声招呼,很快在街边跳上了一辆到站的悬浮列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走吧。”安戈掏出烟,“后天就回去了,还有什么地方想去逛逛?”
“你那片能爬上去看美得不像话的夕阳的树林呢?”杜晗宇一直记得安戈当年忽悠他的话。
“好吧,我承认地球上的树林都是受保护不能乱爬的。”安戈不太诚恳地承认错误。
“安婷这是去哪儿?”杜晗宇没再死缠烂打下去,“我看她走的时候好像眼圈都红了。”
“今天是我小叔的祭日。”安戈淡淡地笑了笑,“这丫头,找地方哭哪。”
“所以婚礼才会安排得这么简单?”杜晗宇又回头看了眼安婷刚才离去的方向。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小婷会跟列叔叔结婚。”安戈走在宽阔的民政广场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叼着烟却一直没怎么吸,微红的烟头缓慢地自己燃烧着,仿佛回忆让时间的流速都变慢了,“她小时候只粘我小叔。就像你在海王星见到过的那种情况,一个才三岁多的小姑娘突然失去了所有家人,是小叔把她带回家,给她买衣服买玩具,休假时陪她去上幼儿园。对那时的小婷来说,小叔大概就是她的整个世界,而且是崩塌后好不容易才重新修建起来的世界。所以你应该能想象,收到小叔阵亡的消息对她打击会有多大。小婷不喜欢军人,有一段时间她甚至看到穿军服的人就会大哭,真人还是电视上的都不行,家里人只能送她去寄宿。我中学时就到列叔那里开始接受军事训练了,为这小婷好几年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高中那会儿,安婷很活泼,”杜晗宇有些感慨,“班里不少男孩都喜欢她。”
“知道小婷重新主动跟我说话是什么时候吗?”安戈怪怪地瞥了杜晗宇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忍不住深深摇头叹气,“居然是让我去参加她的毕业聚会,让我给她的同学介绍一下军校的情况。当时我就想,哪个小毛孩子有这么大本事,能让我们家这位小姑奶奶主动提到军校这种违禁字眼,这功德可是真够大的。”
“收养安婷的,就是那位安昊前辈?”杜晗宇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
“小杜,”安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