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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起身,由尘清漠地说:“大小姐,我本是佛国灵狐,后因犯了大错,堕入妖道,永世不得飞升成仙。你看,你身上所披的,也是我的同类。”
失魂落魄地低头,当眸里映入脖间的一片雪白,霍芷嫣尖叫着扯掉了那温暖的绒裘,疯了似地拉扯上面的绒毛,神色癫狂。
“我不回应你,是因你是人,我是妖,韶华何其短,我怎能让你在我身上蹉跎。也因我不想再背负孽债,诱人深陷情。欲囹圄,不容天地。你还有爱你的人,我,不值得你为此付出。世间情爱,无非白头二字,仅是此二字,便阻隔了所有,一切都成烟云。大小姐,由尘所作所为,皆是出于好意,你可明白。”
接过她手中的狐裘,手指抚过残破的绒毛,恢复如初。
霍芷嫣愣住,抬眼紧紧盯着面前瓷白的容颜,看着他缓缓将狐裘披回自己的脖间,柔情如水,温婉似玉。
第一次的温柔,却好似诀别。
瞳孔一阵紧缩,眸里那雪白的青丝,刹那转回墨玉的漆黑,犹如方才只是一场梦境。
“大小姐,此生有负于你,确是天意弄人,也是由尘之错。三天之后,我定会来喝你的喜酒。望你此后,珍重。”
清漠的声音消散在冷清的庭院之中,眼前的人,就如此幻灭在了自己眼前,徒留一地凉风红尘。
霍芷嫣颓然坐在地上,终是痛苦失声。
第三十一回
自由尘从太守府邸回来之后,第二日,有人传闻太守千金食欲大振,意志不再消沉,甚至开始欢欢喜喜地试衣筹嫁。像所有即将出阁的女子一般,一副即将嫁做人妇的样子。
十五,宜焚香沐浴嫁娶,忌出行入殓安葬。
“王爷,太守大人,恭喜恭喜。”
“多谢,张大人请进。”
“多谢张大人赏光,为犬子大婚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等下本王定要好好敬大人一杯。”
“好说好说,王爷爱子缔结良缘,我张某岂能不来?学士大人现下□乏术,也有劳张某向王爷恭贺一声,愿世子早日康复,王爷喜得孙儿。”
青凤王只笑不语,看了张仕远一阵,才缓缓道:“张大人说得是,请入内席上座。”
张仕远看了一眼一旁的霍麒涞,对着青凤王拱了拱手:“张某先行一步。”表面泛着笑意的眼里,却暗藏着一抹轻蔑的幽光。
王府内已是一片喜庆的红色,酒席便摆了百余桌,只要前来恭贺,就能得以一席之地。
“张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刚进前院不久,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叫住张仕远,微微带着诧异。
循声望去,人群中果真看见熟人,走近浅拜:“文大人。”
“客气,”文史回礼,遂又轻蹙起眉头,“老师不是已让我来一探究竟,怎么你也跟着来了?”
一抚长袖,张仕远冷哼一声:“我只想瞧瞧这婚宴是何模样?老师的得意弟子如何作威作福。”
文史摇首:“张大人此言差矣。”
“怎么,我说得不对?”
沉稳点头:“霍大人可不是贪慕权势之人,此事有异,大人还是小心说话。”
冷冷一笑,张仕远拱手:“如此,张某告辞。”
“张大人!”
看着负手远去的张仕远,一身敬人远之的气息,文史无奈摇头。
还是这个牛脾气!
科举八次,才及第探花,以致名改仕远。若不是翰林学士惜他一腔报国热血,又经历两朝之变,纳入门下,怕是就算他改成仕来也毫无用处。
霍麒涞本是翰林学士的得意门生,因言语过激冲撞了先皇,才被遣至如此偏远的地方,而今忽然和青凤王成了亲家,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恩师翰林学士才让他来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有了异变。
只是,这张仕远张大人也跟着来了,怕是又得闹得好看,他得紧盯住他才是。
“为何婚嫁,要请如此多的人?”
楼宇之上,两人站在窗前,遥看前院欢喜的一片红景,人声鼎沸,几乎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前来恭贺王爷世子大喜了。
“想要光明正大地得到他人的祝福,有什么比这样做更直接。”
濮落垂眼看向身旁的人,手负身后,凛然气势不改,有增无减:“若是我娶你,你可愿意?”
由尘闻言抬头,清魅一笑:“你在说笑?”
双目对视,濮落沉声问:“我像吗?”
由尘回过头去,嘴角略微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缓缓摇首:“我真不知,你脑子里到底想的什么。”
濮落移开目光,看向院中来来往往相互攀谈的人,一张张脸眉开眼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喜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也会那么开心。
“其实,我挺好奇你和太守千金说了什么,为何你回来之后,她会性情大变,甘心嫁与他人。”
片刻之后,濮落如是问道。
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由尘清漠地说:“我只是说了应该说的,她明白就好。”
“你的心,真冷。”
“……”垂眸浅吸一下,那瓷白的容颜泛起苦涩的笑颜,“是啊,我也觉得很冷。”
“上仙!上仙!”
濮落刚想说话,忽然被楼下突如其来的吼声从中打断,英挺的眉宇不由轻蹙了一下。
“何事。”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俯瞰而下的视线,方才还大呼小叫的家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背脊一阵发凉。
“哦!是……新娘子来了,王爷和太守大人让小的请上仙和公子下楼,前厅客人都到齐了。”
濮落看了眼由尘,对着窗下忐忑不安的家役清浅点头:“你退下吧。”
“是,是!”家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弓着身子告退离去。
前厅,香案上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一个大大的喜字,投下一片红光。
“世子,世子这边!”
“新娘……新娘子!呵呵,新娘子!”红袍长衫,白玉束发,英俊的面目顿时更为阳刚坚毅。只是,眼里的傻气不褪一分,让如此俊朗的新郎官,平添了一份憾意。
尔恪紧紧拉着窦瑺羿的手,生怕他走错一步,方才引赞之时,竟对着自己拜了一下,喊了声“娘子”,害得他当下红了脸面。
身后是红绸所牵着的新娘子,大红色的凤衣凤冠和盖头,都绣有凤龙图案,彩饰的衣冠陪着那娇小的身姿,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新娘绝非凡貌。
只不过,那走路的姿势,实在是太过小寸莲花了。好似前面的新郎官不扯动红绸,这新娘子便害羞的不肯上前。
刚走至花堂前,厅里有些大胆的人,顿时哄闹起来,有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也有说郎才女貌、白首偕老,总之句句皆是好话,听得人身心舒畅。
“各位,请稍安勿躁,待小儿行完一切礼仪,定好生招待各位。”青凤王面露笑颜,深邃的眼里也泛着一丝喜意,整个人看起来易相处许多。
众人安静下来,喜娘笑嘻嘻地站在新人一侧,摇着手中的红扇,教新人行礼之事。
“小子,站一旁去,世子行礼,你扯着他作甚?”
红扇一下打在尔恪的手背上,尔恪惊了一跳,吃痛放开手,慌忙点头:“我知道了,了,知道了。”
“尔恪,你去哪里?”窦瑺羿回头一看,见尔恪要离开自己身边,顿时嘟起嘴来。
“哎哟,世子,新娘子等着你拜堂呢。”说着,喜娘扯过窦瑺羿拉到盖着凤龙盖头的新娘身边,抹着红胭脂的嘴笑得合不上,“好事成双,好事成双。”摇着红扇媚声念道。
“我要尔恪!我不要成亲!”窦瑺羿忽然大闹起来,瞪着英俊的眉眼,像是要与喜娘死死对峙。
喜娘脸色一变,笑容不甚自然:“世子说的什么傻话呢!好好的新娘子不要,你还要你那个奶妈似的小厮啊!以后就是成家的人了,可不能这样!”说着,瞥了一眼正暗自尴尬的尔恪。
“羿儿,不准胡闹。”上座之上,青凤王沉声低吼,轮廓分明的脸颊是窦瑺羿所缺失的刚毅。
窦瑺羿缩了缩脖子,绞着手指,低着头看了青凤王一眼,又看了尔恪一眼,终是随着喜娘走到娇小的新娘身旁。
“诶!这就对了嘛!”喜娘抬扇捂嘴,眉开眼笑。
“痴儿。”一旁站得不远的张仕远,却是暗自冷哼了一声,就在身旁的文史,不由猛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新郎新娘拜堂了!”
“等一下!”一声清澈细小的声音,打断喜娘的高喊,“我不嫁。”
“嫣儿,胡闹!”看着突然掀开盖头的霍芷嫣,一张上了妆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