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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半醉的卓光并不惊讶这人竟知道自己的心事。仰头又灌了一口酒,他形似疯癫地笑道:“不甘心又怎样?她根本不是我能得到的人!哈,我倒有点羡慕古代的女人了,她们可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我是谁?我是个男人,一个被她当成普通员工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去不甘、去妄想?!”
那人眼神一黯,唇角却是微扬,如霜刃般锋利:“说到以身相许,你如果真的爱她,我倒有个好办法。”
“我不想听……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是上下级,时常能看到她对我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话虽如此,卓光眼中却掠过一抹沉痛。自从亲眼看着这女子以纤秀之姿,使出让人惊叹的手段,帮他报了仇,又给予弟弟指点,让弟弟一天天变得更加开朗活泼,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从心上抹去这女子。
他暗暗关注着她的一切,变天时担心她有没有加衣,骤雨时担心她有没有带伞……和她相比,他实在太过平凡,所以只敢将这份关心放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从不轻易泄露。只始终站在她身边,扮演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
他以为自己会掩饰得很好,哪怕某日她身边多了一位出色的男人,哪怕她身披白纱步入教堂……他都会始终如一,克制着,沉默着,像一个真正的普通员工那样,默然献上自己的祝福。
但直到这一天真的来临,他才发现,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甚至,就连一个还没长大的毛头小子,都轻易看穿了他的失态。
想到这里,卓光自嘲地一笑。操起酒瓶刚准备送到嘴边,却被那人按住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和她一样神奇的力量。”
“什么?!”卓光惊呼一声,酒立即醒了一大半。像是不认识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道:“你有什么能力?”
那人笑而不语,只是微一抬手。在卓光惊骇的目光中,香槟自动脱手而出,浮在半空摇摇晃晃转了一圈,最后瓶口向下,所有的酒都倒进了屋角的富贵竹花盆。
“现在,你信了么?”
……
得到年轮消息的时候,安吉拉正在美容中心做浴泥spa。
她正惬意地享受时,手机突然响了。
——所有亲信都知道,每周这个时候是她雷打不劝的美容时间,都知趣地不来打扰她。是谁会干这么没眼色的事?
安吉拉皱了皱眉,心道等年轮回来,得让他再向手下人强调一下规矩。
她本来不想接听,但架不住手机一直一直响,大有无人接通就一直拔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她才恼火地直起身子,到池壁边拿过了自己的包包:不管打电话的这人是谁,她一定要开除他!
但刚按下手机,那头就传来一个慌乱无比的声音:“小姐,你在哪里?年先生出事了!”
141 安吉拉的危机
“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医院纯白的走廊上,警察冷冰冰地问道。
安吉拉傲慢地道:“我是他的上司。我为了你们一个电话,不得不乘机飞到这里,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还没有回答,旁边一位大嫂没好气地骂道:“拽什么拽!你知不知道你这员工闯了多大的祸?他突然疯疯癫癫跟中了邪似的跑到高架桥车流里,幸亏司机反应快紧急刹车才没出事!只可怜我刚怀孕的儿媳妇,被吓得差点流产!如今警方要鉴定事故责任人,他又傻里巴唧地连话都说不清楚,当然得找你过来!”
安吉拉小时候虽因父母被人害死,颇吃过些苦头,但自从被义父收养后,就一直锦衣玉食,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还要娇惯。周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用讨好恭维的口气和她说话,她还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立即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差点流产,就是还没流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本来就心头有火的大妈顿时像个火药桶一样被点着了,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我孙儿的命是拿来给你和那疯子糟践的吗?你算什么东西!”
说着,大妈越来越激动,直接就想上手扇她。却被家人劝住:“别和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咱们儿媳妇还在里头检查,吵起来又惊到她就不好了。”
安吉拉当然不会怕这个大妈,不屑地瞥了那群人一眼。她收回注意力,问出了来之前就有的疑惑:“你们在电话里说,我这个部下有些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处理此事的警察对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地说道:“我们怀疑他是精神病患者。”
“不可能!”安吉拉脱口说道。
“我们也觉得奇怪,为何还有人肯雇佣一个精神病人。”警察丢给她一叠照片:“证据俱在,你自己看看吧。他现在在三楼脑科做ct,回头医生会带他下来。”
安吉拉顾不得斥责他的无礼。飞快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她越看越心惊:高架桥上,一边车流滚滚,另一边却是大排长龙。一名衣冠楚楚却表情古怪不似常人的男子,躺在车前,时而打滚,时而抱头蜷起。总之,一眼看上去就很不正常。
如果不是与照片上的这人相处多年,安吉拉也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可多年了解,她深知年轮的个性,根本不信年轮会突然变疯。
——莫非,是他的某一门法术学岔了?
脑中刚生出这个念头,楼道上,几名医护人员便带着一名身穿束缚衣的病人走了下来。看清零乱发丝下的面孔,安吉拉不禁失声惊叫:“年轮?”
往常只要她一个眼神,就立即知机而至的年轮,现在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依旧目光呆滞,身体摇晃。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架着他,他根本不知该怎么走路。
安吉拉越看越是心惊,不禁快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年轮,你怎么了?”
原本虽然有些异样,但还算安静的年轮,因她这举动,突然大叫起来,并开始剧烈挣扎:“不可能!我都准备好了!我都准备好了!蛇不可能消失!我不可能失败!林紫苏,一定是你在捣鬼,一定是你!”
他力气实在太大,两名护工都按不住他。更多的护工跑来帮忙,最后三名年轻人直接叠罗汉似地压在他身上,才制住了他的暴走。医生擦着额角的冷汗,斥责道:“谁让你刺激病人了?”
安吉拉没有理他,劈手夺过旁边护士手里的记录与ct片,看了几眼不得要领,尖声质问道:“他怎么了?”
被她一吓,小护士不由自主地答道:“病人身体一切正常,脑部也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如果她真是突然变疯的话,应该是受了强烈的精神刺激所致。”
“刺激?”安地拉冷笑一声,什么样的刺激能把一个修士搞成这样?她心知肚明,年轮一定是被人暗算了。多半,就是他刚才嘴里叫的那个林紫苏吧。有了名字就好办了,敢动瓦伦丁的人,势必要让她付出代价!至于年轮——
安吉拉看了一眼地上灰头土脸的那男人,看清他脚角无意识流下的口涎,与身上在争斗时留下的灰印,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年轮是忠心耿耿、服侍了她十几年不假。但她可是瓦伦丁家的小姐,年轮有幸服侍她,是他的荣幸与义务!现在他既已变成了废人,那就该打发了才是,免得给自己丢脸。
一念及此,安吉拉取出支票簿,随手填了一个数字递给医生:“这是他的医疗费,以及那个老女人的惊吓费,具体怎么分你们看着办。最迟今天下午,会有人接他离开。”
原本还在生气的医生,看清支票上的金额与落款后,顿时张大了嘴巴。等回过神时,安吉拉早就走了。旁边的人见他那副表情,不禁好奇:“哟,老李,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一张支票就把你震成这样?”
“她可不是一般人,她是瓦伦丁集团的人啊!”
“什么?!”
“啧,难怪这么嚣张。”
……
安吉拉可无所谓这些不值一提的人怎么评价她。坐进专车,吩咐了司机另安排人来,将年轮送因美帝,她又给其他属下发了指令,让他们把林紫苏与年轮之间发生冲突的原因找出来。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桩小事,却没想到,年轮另给了她一份“惊喜”。
“你说什么?年轮投了一大笔钱在陈家?”听清那笔钱的数额后,安吉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几乎是她这次到华夏来的所有活动经费了。她向来懒得管这些俗务,年轮又一直表现得很可靠,便索性都丢给了他打理。没料到竟会出这种事!
“小姐,年先生其实做得没错。我们想要在短期内再造一个安家,就必须投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