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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林紫苏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迅速溜了一眼故作淡然、但额上已隐隐有青筋凸起的小晏,她迅速转移了话题:“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要是认识到这一点,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倒也是件好事。”
得到这句准话,不单是被问话的人,其他几人也纷纷争先恐后地表决心,说自己从此再也不敢了,还求林紫苏不要报警,放他们一条生路。
林紫苏笑而不语,只向小晏使了个眼色。察觉她有放水的意思,晏行岚不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林紫苏这人看似笑眯眯的很好说话,实际最是记仇护短。这些家伙把蛇放进去时,店里还有不少员工在待岗。虽说他已感应到没有人员伤亡,但亲眼看到上万条蛇潮水般涌入的场面,所带来的心理伤害丝毫不比*伤害少,甚至还更为严重。
林紫苏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但她还是决定放人,那只能说明——
视线落在惴惴不安的罗至然,与一脸无所谓的陈婉然身上,晏行岚顿时了然:“我说过,随你处置。”
“好。”林紫苏也不矫情,向几名黑麒麟成员说道:“还得再麻烦你们一下:把他们送远点。”
这些人早将老大对她的态度看在眼里,闻言马上应声:“是,林小姐。”
话音刚落,他们便一手一个,提着那群混子消失在小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从犯可以放过,至于你们这些主犯——”林紫苏笑得格外畅快:“你们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陈婉然从小受陈路昌影响,见多了阴暗暴力的事情,算是半个江湖儿女,自认很有眼力。刚才那些一看就很厉害的人在时,她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在看他们都被林紫苏支使走了,不禁暗笑:小丫头片子真是太嫩了,把打手都叫走了,还拿什么当筹码来和自己谈判?
在她眼里,晏行岚不过是个小白脸,虽然也有一定的威慑力,但论实力肯定不如刚才的那几个彪型大汗。
心怀轻视,她站了起来,矫揉造作地用手指梳理着被弄乱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道:“开个价吧。”
“嗯?”林紫苏挑了挑眉,意外地看着她。
陈婉然摆出一副你能拿老娘怎样的表情:“我不过是看不顺眼你这小丫头片子,开个店也要造这么大的声势,所以想顺手整整你。既然栽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可以向我提个条件,只要不过份,我能答应你。”
见她这副态度,晏行岚眸光一厉,刚要说话,却见林紫苏向她微微摇头。
止住了想出头的晏行岚,林紫苏淡淡道:“你似乎还没有弄清,谁才是掌控者。”
陈婉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从鼻孔里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不要以为开个店解个玉有什么了不起的。离了你的金主,你什么都不是。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凭什么和我斗?”
她以为林紫苏是依靠男人的捞金女,所以说话便很有些肆无忌惮。
林紫苏懒得反驳,直接抬手,纤纤十指轻拢慢捻,如划动无形琴弦。
这优雅到极致的动作,却令陈婉然瞬间滚到了地上,齿关不受控制地格格打战,连话都说不囫囵:“我……身上怎么突然又酸又痒?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紫苏自然不会好心地告诉她,自己只是稍稍施放了一点灵力在她体内的筋脉上。将双手抬到唇边,红唇轻张,闲闲吹了下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她说道:“放心,死不了人,最多脱层皮。痒啊痒啊的,你就习惯了。”
陈婉然打小娇生惯养,从没吃过这等苦头,一时只觉生不如死。但认识到了林紫苏的厉害,她不敢再说什么,只紧紧扯住罗至然的衣角:“至然,救我……救我!”
但本就手脚哆嗦的罗至然,非但没有理她,反而下意识地打开她的手。
陈婉然惊愕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尖叫:“你、你不肯帮我?!你不是爱我的吗?为什么不肯帮我?”
“他爱的不是你,是你的钱。”林紫苏凉凉地说道。说实话,她对罗至然的表情也有些惊讶,本以为渣爹再怎么怂,为了陈家钱势也该拿出点胆气来,谁知道他竟比想像中更没用。欺软怕硬,遇事认怂,是他最好的评价。
她却没有想到,罗至然自从参与行动开始,已经被那几麻袋蛇刺激得不轻。刚刚又亲眼目睹了大变活蛇的那幕,心中的惊惧感就更深了。不知内情的人或许真会把这当成一场别出心裁的魔术表演,可亲眼看着蛇群被打包的他却绝不会这么肤浅。
——能将那么多蛇瞬间移走,这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事吗?!
不期然地,罗至然联想到了自己曾求过红玉的那类高人,心中顿时再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勇气:以这种人的手段,若是要针对陈家,那陈家也毫无招架之力,因为双方的能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陈家所倚仗的富贵权势,在高人眼里什么都不是!林紫苏找上这么个靠山,他根本不敢招惹!
林紫苏没想到他如此“识趣”,不禁觉得有点无聊。就好比你打一只苍蝇,如果它毫不抵抗就乖乖让你打死了,好固然是好,但却微妙地少了种成就感。
林紫苏无趣地说道:“既然陈小姐和罗先生都很识时务,那我就不客气了。罗先生,你来录个口讯吧,告诉陈老头,你们在我这里做客,花费太多,我招待不起。让他拿整个陈氏集团来付你们的食宿费。”
“什、什么?!”虽然早有预林紫苏会借机折腾自己,罗至然还是惊呆了。那可是陈氏集团啊!单固定资产就有几个亿,旗下各工厂商场,每年的产值也是十几个亿。更遑论债券股份这些看不见的资产。价值数十甚至上百亿的身家,都要拿来付食宿费?!
不单罗至然,陈婉然也一时听呆了。甚至忘了身上从骨髓里传出的痒麻酸痛,尖声叫道:“你疯了!你这是勒索,是敲诈!父亲绝不会同意的!”
林紫苏长眉一轩:“谁说是勒索敲诈?”
迎着罗、陈二人怀疑的目光,她慢悠悠补了一句:“这明明是绑票。陈老头若还心疼你这个女儿,就不能不答应。”
“你——你——”陈婉然没想到她竟这么大胆,一时气得直抽抽。
林紫苏不再理她,只问罗至然:“怎么,你还不来录音?”
她声音并不高,态度也不恶劣,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那口吻像在询问一位老友,怎么上了桌还不动筷一样自然。但罗至然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陈路昌本来就不待见他,只不过是看着陈婉然的面子勉强周旋。要是录了这个音,日后陈路昌翻起旧账来,一定会此以为把柄,让他滚蛋!
权衡半晌,到底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战胜了恐惧感。他竭力做出一副恳切的模样,哀哀看着林紫苏,试图用亲情打动她:“紫苏,我们到底是父女,你这样对待我,难道真的安心吗?”
林紫苏早料到他会用这一招,眼皮也不抬地回敬道:“你那样待我妈时,不是挺心安理得?如今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
“我——”罗至然一时语塞,脸胀得通红,才憋出来一句:“可我也没把她逼到死路上啊。再说,你不也因祸得福,比以前出息了不少么?放在以前,你哪里有资本开玉店、玩玉王?如果没有我,你们母女也不会离开c城,也不会结识高人,更不会过上今天的好日子。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就算你念着这一层情份,也不该逼我。”
这番妙论让林紫苏一时无语。像面对陌生人似的,她上下打量着罗至然,心中暗叹:果然还是低估了这只极品的脸皮。
再想到前世他春风得意,自己落魄穷困,被他羞辱到极点。还连累得母亲错失治疗良机,早早离开人世,后来更还杀了自己的一幕幕,林紫苏眸光转暗,沉如地火暗涌,心中骤然生出将他寸寸拆骨的杀意。
罗至然却没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凑效了,心中稍定,又腆着脸对晏行岚说道:“小帅哥,你是她的新朋友吧?你也劝劝她嘛,如果不是我,她怎么会有现在的生活?归根结底,我虽然做错了事,但却带来了好结果。正是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嘛,你就——”
“闭嘴!”晏行岚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关切地看着林紫苏:“你说,该怎么办?”
换成是其他人,敢如此冲撞林紫苏,他早出手料理干净了。但这人不管如何不堪,却始终是她的生父,便只能由她来决定如何处置。
听到他的声音,林紫苏心头清明些许。平复了一下翻涌杀焰,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罗至然、要整个陈家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要他们活得比乞丐还不如,却又死不了,每一天都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