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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哪里去了?!大家都没了!我以为只剩下我了!”我带着哭腔吼叫着说。
“我不会丢下你……不会丢下你……”袁霏喃喃着。
他颤抖的这样厉害,我甚至能想象出他独自一人在黑夜中徘徊的恐惧,我知道这段时间他的经历也不是一桩轻松的体验,而这样害怕的他,却在极力安慰着另一个害怕的人。
我真得被感动了,这个尚在颤抖的胸膛,却是我见过最为安全的避风港。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紧抱住这个人,让同样颤抖的我给予他一份微弱的支持。
两个在冰天雪地中颤抖的人,对方的体温是生存的唯一契机,所以,谁也不能拒绝谁,或者可以说,根本不会有抗拒的念头。
我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迟疑,没有在正常情况下会产生的退缩,我与另一个男人,像一对相濡与沫的情人般紧紧拥抱着彼此,寻找片刻心灵的慰藉。
直至……
‘滴答’
我与袁霏同时一颤!我当即紧抓住他的衣服,他则像想把我保护起来一样崩紧了身子。
‘滴答’
袁霏拥着我,慢慢、慢慢向后退着,我俩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漆黑中的某个方向,声音的来源处。
‘滴答’
‘滴答’
每一颗水珠坠落的声响,都颤动着我的心头,我的心脏仿佛在承受着水珠的坠落,每一下都是千斤重。
“快跑!”
袁霏拉起我的手快速奔跑起来,我俩顺着楼梯往下跑,下了一层又一层、再一层、还有一层……明明只有五层楼的高度,明明我们在第三层,却像进入了摩天楼的顶层,脚下是怎么也下不完的台阶。最后,袁霏一跺脚,拉着我转向走廊的方向,一路飞快地晃动着每一扇门,终于打开了一扇忘记上锁的大门。
那是校方召开员工大会的会议室,借着月光的朦胧,我环视了一下诺大的会议室,整齐的阶梯教室椅,厚重的落地窗帘,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藏人的杂物箱。
“这边!”
袁霏拽着我躲进了演讲台正中的讲台下,铁皮落地式大讲台将三面包裹起来,确实有种莫名的充实感。不大的讲台下挤进两个大男生,蓦然间变得拥挤起来。袁霏将一只手抬起,将我拉向他的怀中半抱住。微微的一调整,空间似乎宽敞了几分,我长吐一口气,这才意识到我俩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脸颊慢慢地滚烫起来,但我不能再做出更多的回应,所以转而开始考虑躲在这里是否安全。
我对它的印象已经停留在‘无处不在’的概念上,所有的疲于奔命都是出自本能的想逃、想跑,脑海中会有千百种逃生的设想,但潜意识中似乎从没想过会有一个成真。因为当我静下来时,我便会告诉自己,其实我并不安全,就如同此刻……
如果它真的无影无形,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我和袁霏安静地躲在这里就没事了吗?
我一点都不这么认为。
可是,我还是乖乖得缩在这里,在心中乞求着一丝半点的生机,用流动的时间来安抚着自己‘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寂静之中只有我与袁霏的沉沉呼吸声,我和他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交错的手却是紧紧相握的。我们都在等待未知的际遇,期待任何一个变数。也许,当黑夜过去它便会收敛起来?也许,它找不到我们便会放弃?
思潮翻滚着,不安地等待着。
仿佛在回应我们的不安,一个清脆入耳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滴答’
我与袁霏同时更加大力地握住对方的手。我茫然地分辩着水滴声的位置,它来了吗?它在哪里?它发现我们了吗?
‘嗵’!
我与袁霏剧烈一颤,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一下铁皮讲台的正中!沉闷的声响几乎令我的心脏破膛而出!
然后,那个东西慢慢移动了起来,仿佛是用指尖划过铁皮造成的尖锐声响,一点一点磨过正中,向侧面而来。我瞪圆了眼睛惶恐地缩在袁霏怀中,但目光已经移向了讲台的左侧。
如果,它真是用手划着讲台移动的话,那声音的方向说明它在往左走……如果我没有猜错,它的手会出现在左侧的边沿上,而我,位于这个不大空间的左侧……
难以言喻我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讲台的左侧、聆听着背后铁皮传来的刺耳声响,朦胧间,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药水味。
然后,一团在漆黑的夜色中依然显眼的黑色物体以缓慢的、恰好挑衅我忍耐极限的速度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视线之内。
好象是一只手,但这只手已经变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它看上去比普通人的手指大了一些,像是浸水的尸体变得浮肿一般,根根手指都肿胀着。
我的大脑清晰地反映着我眼睛看到的东西,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其实,我根本无从判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否存在着手指,但我却直观的认定那是它的手,一只不再属于人类的手。
它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手拐了进来,缓慢地在空气中摸索着……如果它有身体,那这只手的角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最大物理限度,它没有手肘,至少我看不到它的手肘,但它却弯曲着进来了,而且仍在慢慢向前探……
它就要触摸到我了……而我,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滚开!!”袁霏蓦然大喝出声!
他猛地一撞讲台,顿时沉重的讲台倒了下来,在讲台倾倒的一瞬间袁霏拽着我从台下爬出。沉闷的堕地声后,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到它被压住了!因为那只模糊的手被压住了一半!
袁霏半搂着我慢慢后退着,我俩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代表着什么,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在那只黑手上。
忽然,手动了一下,沉重的讲台竟随着它的抖动而移动了位置!它甚至没有给我和袁霏反映的时间,便立刻向我们这边‘爬’来!铁皮与地板的高速磨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在一片寂静之中万分骇人!我与袁霏不知是谁第一个叫出声,当即转身便跑!
漫长的好似通向地狱底端的漆黑走廊,两个被恐惧充斥奔跑的男生,一个铁皮划过地板迅速移动的刺耳尖锐声,一只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鬼魅追踪者,一场实力悬殊的追逐游戏。
而我和袁霏,只是猫掌下的小鼠,好似无论如何努力都被它玩弄在股掌间,却不能停止挣扎。
我们向楼上逃去,现在是几楼已经不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是亡命的逃跑!
可是,出乎意料的,那个将我们困在灵异时空的阻碍却消失了。当我们奔上楼时,我们清楚的知道到达了三楼,因为大敞的校长室门旁,有着一个明显的异物。而我之前到达这里时,那个东西并不存在。
鬼使神差的,我俩没有任何商议,便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那个横在地上的‘异物’……
好浓好浓的血腥气……这股味道好象只在那天闻到过,孔令林全身流血神秘而亡的那一天……
红的似黑的血,无穷无尽的血,在空气中形成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味,属于死亡的气味……
“是老四吗?”袁霏试探地唤了一声。
因为那件宽松的夹克是属于徐平的。
而老四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本能地想停止脚步,却在袁霏的牵引下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那一瞬间,我们看清楚了地上的‘异物’,却无法判断是不是老四。因为‘它’一团模糊,丝丝缕缕,看不分明。仿佛一个恶意的玩笑,一整夜躲在乌云后的月亮慢慢显现了出来,朦胧的月光顷刻间清晰明亮,映亮了我们眼前的场景!
我本能的知道那是徐平,只是他的脸上扎着无数的碎玻璃,已经划破了脸部所有的肌肤!黑红的鲜血遍地流淌,他的身子、他的四肢,全都扎着无数的碎玻璃!那些划痕不可能是被玻璃迎面砸来造成的损伤,因为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徐平整个人都变成血红色,衣服也全部浸红,那简单不能再被称为一个‘人’!
而我,却该死得知道那是徐平,那是义气的老四!
“啊!!!”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为什么我知道那是老四?为什么我一下子就明白那是老四!为什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恐怖的电话?为什么我想到那个兹兹的声响是它在拿玻璃划破徐平的肌肤!一寸一寸、一片一片、一缕一缕,将活生生的徐平划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为什么?!”
我疯狂地冲着空气大吼着,为什么是老四?为什么每当我以为掌握到它的游戏规则时,便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没有任何先兆、没有任何迹象,却是老四成为了下一个目标!它到底要玩弄我们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萧雨!”
袁霏试图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