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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声音令我的心头莫名一紧,不由放弃了挣扎。那时,他带给了我安全感,至少,在他脆弱的时候,我不应该拒绝他……
寂静中有一个有力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他的呼吸扑到我的胸口,温暖中带着一点暧昧,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骚动,却分不清是为了什么。
不知袁霏是否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仰起头,我心慌意乱地躲闪着他的视线,他却用手按住我不老实转动的脑袋,令我不得不正视他的目光。
“干、干嘛……”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萧雨……”
“什、什么……”
“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憨憨地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袁霏蓦然握住我的手,暖得烫人的温度从他的掌间传来,令我莫名地慌张起来。
正在我无所措从时,模糊中,眼前的袁霏倏然变大,待我回过神时,已经唇齿相依……
我呆呆地感受着唇上带来的湿意,下意识地想躲过,却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的缘故,大脑叫嚣着快跑!快跑!身子却像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
袁霏浅浅地吻了片刻便放开了我,借着朦胧的月光我隐约可见他正直直地注视着我,心,再一次慌乱地跳动起来。
“你……你……我……我从不知道……你是……”我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袁霏安静地注视了我片刻,然后翻过身去,背对着我,声音闷闷地传来:“抱歉……我只是忽然有些……你知道我不是……我有很多女朋友……”
“我当然知道……”我咬了咬残存着暖度的嘴唇,翻身到反方向,低低地说:“你是困糊涂了,快睡吧。”
“嗯……”
沉寂了许久后,袁霏又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并没有睡着,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选择了沉默。
慢慢的,我的眼睛有些干涩起来。窗外依然昏黑一片,连月亮也躲入了云彩之后。老大这几天真得太累了,呼声震天,真怀疑老四居然会没被吵醒。袁霏早没了动静,甚至没有翻身,静的好似一尊雕塑。我也渐渐陷入恍惚之中,直至那恐怖的声音又一次清晰地仿若在脑海中盘旋:
‘滴答’
我顷刻间彻底清醒!它站在床边,就在袁霏的床边!
‘滴答’
它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又在寻找下一个猎物吗?那……它的目标是这个床铺的主人袁霏?还是睡在这个床铺的……我?
‘滴答’
身边的袁霏忽然翻了个身,一只明显颤抖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我,他的身体贴在我的后背,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紧张。
原来袁霏一直没有睡?
我忽然想到,他的憔悴是不是夜夜都在担惊受怕?那时,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令他依靠的身躯,他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拼命维持着徘徊在崩溃边缘的残存理智,不安而惶恐。
“不要……”
耳边传来了袁霏微乎其微的颤抖声音。
“不要……伤害他……”
我一愣。
“……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袁霏的手搂得愈发之紧,我狂跳的心跳竟奇迹般渐渐平静下来,我缓缓睁开双眼,背对袁霏和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墙壁,仿佛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我的全部目光。
我忽然想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令袁霏如此害怕。回想从袁霏失常地跳下床铺开始,他便好象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不得安生。我是对未知的惶恐,而袁霏,仿佛是对已知的恐惧,也因此背负了比别人更多的压力。
我鬼使神差地翻过身,与袁霏过于紧密的依靠令我整个人都被他抱到了怀中,我的视线只能透过袁霏隐约看到床畔。
袁霏更加紧张起来,他紧紧地抱住我,我则瞪大了眼睛盯着床边!
我看到了!是一个人影,但仅仅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依然无法看清它的面容,看不到它面部的棱角,看不到它四肢的立体感,只有一团模糊的黑色。好象它并不存在,只是一团黑色的烟雾,所以没有任何凸凹,只有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的黑……
我的眼睛渐渐酸痛起来,我的意识很清醒,但我的眼睛却好象薰入呛人的烟雾般,不由自主地想闭起来。
我艰难地半眯着眼睛,我想看清它的模样,我总觉得如果我能知道它是谁便能解开一切的谜团,一切便可以结束!可是,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怔怔地看着那团黑色,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入其中……
在意识消失前,我喃喃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是谁……”
……
……
第七章
待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我,又一次躺在了校医室的病床上。
对我来说,就像太困了睡着一样,沉沉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然后睁开了双眼。可是,从老大他们嘴里听到的却绝不是这样。在我‘睡着’以后,袁霏当即吓得大叫我的名字,惊醒了老大和老四。而那个东西……随着寝室其它成员的惊醒而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但是,他们却怎么也唤不醒‘熟睡’的我,最后急得叫来了管理员,又一次惊动了整个寝室楼,浩浩荡荡地抬着我送到了校医室。大梦初醒的校医半夜三更被唤回学校,却怎么也诊不出我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只好说观察一晚上再看看。
听老大说,袁霏急得差点打电话叫救护车,最后被校方拦了下来。呵呵,他们已经不敢再惊动任何社会机构了吧?两宗离奇的凶杀案,同一个寝室的两名被害者,然后是唤不醒的第三位寝室成员……如果校方没有封锁消息、本着人道主义将我送往医院救治,拿学校岌岌可危的名声换取一个学生的平安,那倒真是奇怪了。
“好点了没有?”
袁霏双目通红,满脸胡扎,模样落魄得好似天桥下的流浪汉,全无帅哥形象。我好笑地用手摸摸他的下巴,大概弄痒了他,袁霏的神情明显放松,微微地笑了起来。
“老六,你昨晚梦游吗?怎么睡到老五床上了?”吴凡狭促地笑着说。
袁霏的脸刷一下红了,我想我的脸也一定通红,因为两颊火辣辣的。
“吴凡,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查档案吗?萧雨应该没事了,咱们先办正事。”徐平淡淡地插嘴道。
“哦,好的。我看老六应该没事了,袁霏,你好好看着他。”
袁霏点了点头,老大便和老四离开了校医室。他俩的身影刚消失,袁霏便立刻紧抓住我的手,俯在床畔,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微微颤抖着。
“我以为你……幸好没事……”
想到昨夜他惊恐之余却仍在为我向‘它’乞求平安,我的心头一暖,下意识地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我是下一个?”我小声地问。
“不是!”袁霏更加大力地握住我手,呼吸微微加粗:“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你半步,我决不会让他碰你!”
“袁霏……”
难以言喻的感动袭上心头,就算此刻那个东西出现,袁霏拔腿而逃,我也会感激他在这一瞬带给我的无限温暖与安全感。在他满含关切的目光注视中,我本能地感觉到我与他之间多了一道无形的羁绊,似是友情,又似亲情,更似……
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傻傻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现在没事了,趁着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快回寝室吧,要是等到下课,咱俩走在校园里又成观赏动物了。”
袁霏还是不放心的问东问西,我啼笑皆非的有问必答,他才最终放下心来,扶着我下了床,好似我是垂危病号。
我心中暗笑,但心头暖洋洋的。
穿好鞋正欲出去时,校医正巧回来。公事化地给我复查了一遍,敷衍性地开了几片维生素,让我注意休息,便放我离开了。
我不禁好笑,校医的目光闪烁,好似心虚一般。心想他水平有限,诊不出我的病情,大概颜面扫地了吧?难怪从进屋开始他便没有与我的目光对视过。
离开校医室后,我问袁霏:“校医是不是觉得特对不起我?”
袁霏好笑地扬了扬嘴角:“错了,是因为校内正盛传咱们寝室的人沾上了类似咒怨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沾之则亡,老少咸宜,来者不拒,反正把咱们几个说成比非典还厉害的病原体了。”
我顿时哈哈大笑:“幸好出事前电话没响,不然就是2006年度午夜凶铃豫北校园版。”
袁霏也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得更加大声。我与袁霏的笑声在寂静的校园中显得格外响亮,已有不少人从窗口望向我们,正在操场上体育课的班级更是集体向我们行注目礼。我与袁霏则搭着对方的肩,大笑着从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