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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还会迎来如此一问,滟昊汵唇边凝结起一抹笑意,然而与愉悦的心情截然相反的冰寒从全身上下透露出来,令他身后跟随的属下本能的想要远离。违心笑着的汐蓝皇帝,远比他一派冷漠的时候还要可怕。
可怕的多。
“我想要什么,不就是这个天下么?”半真半假的话语,只是谁也判断不出,如今称霸天下的野心在滟昊汵的心中还占有怎样的分量。为了令这个借口听上去更加像那么一回事,滟昊汵不忘加上一句,“你不是早已知道了?”
不仅知道,他还亲耳听到他首次发兵前的誓言。那么近的距离,就站在他的身旁。
那个时候的滟昊汵,以那样真诚而笃定的口吻向天下宣告——将要与他共享这万里河山。
回忆的存在,或许只是为了衬托现实的苦楚。哪怕只是微微一想,已经令整颗心脏抽疼不已。烈熠苦笑,再也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依旧初衷不改。毕竟率先选择放弃的人——是他。
“给我解药。”只有在这件事上,烈熠不得不也不能不一再的坚持,数十万的将士,生死就取决于他能否劝说的了滟昊汵。“只要我能救回牧野军,随后就会送上焰赤国书。”
“皇上?”
“皇上!!!”
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呼唤,分别来自于景卉和身后的众骑兵。烈熠充耳不闻,他不是不明白众人希望他在此事上三思而后行,不过很可惜,滟昊汵的这一招过于决绝,令他失去了所有可供选择的道路以及思考的立场。
除却所有的甘心与不甘心,顷刻之间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烈熠,他还要依靠什么去参与这一场逐鹿?战争,不是依靠一人就能够决定胜负的事物,无论其有如何惊天彻他之能,都无法力挽狂澜。
归降的国书,应该是烈熠最好的,也是现有唯一的选择。
“熠,你还是误会我了。”眉心中隆起细小的褶皱,令淞昊沦的眼神看上去有几分……无辜。“我一再的申明会将解药送给你,你怎么就不信呢?”
难道,我在你心底便走连最起码的信任感都已经荡然无存?就因为当初针对景阳的手段中,欺瞒了你?
从来不信奉公平,更加不晓得公平究竟为何物的滟昊汵,生平第一次期待能够被公平的对待。无论曾经背负了多少莫须有的罪孽,至少在这一件事上,希望烈熠,只希望他一个人,信任他……一次。
肆无忌弹的使用残酷的手段,又毫无条件的想要挽回错误。滟昊汵的我行我素虽然历来如此,但是反复无常到这般地步,又让他该如何相信?
“或许你不信我是对的。”读出烈熠眼底的疑虑,滟昊汵唯有自嘲。“非要找一个目的出来,无疑也是有的。”
四目相接之间,更多的隐瞒在累积。若说过去他们之间还有半句真言维系,如今只怕连一半的真实都不复存在,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谎言逐步蚕食他们脆弱到可怜的维系,总有一天会彻底磨灭了彼此的纠缠。
正如眼下,谁都听的出来滟昊汵的话只是说了一半。谁没有半点私心?谁没有独独属于自己的欲…望?他也有,然而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在西岩山布下桃花瘴削弱牧野军的战力,我不否认这是我的目的之一。”仅仅只是削弱,因为那是他的军队,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既然想把天下攥在手中,许多事总走要去做的。”
曾几何时,烈熠以磐石般坚定的信念认定唯有他滟昊汵才是七界真正的主人。滟昊汵蓦然之间还想再问一声,此时此刻呢,当又一次见识到他的铁血手腕时,他是否还一如既往的相信着这一点?
终于将目光挪开,之前的你来我往也就罢了,但是滟昊汵清楚下面的这一句话,倘若还继续望着烈熠的眼眸,他一定会失去开口的勇气。
虚无的夜空是最适合凝视的地点,虚无一片,也不用惆帐将满腹心事放在哪里。
“要得到七界,还是需要自己的力量。一个真正的帝王,应该夺取一切,而不是依靠旁人的施舍。”
太多的事,心照不宣。而他只想让他明白,无需如此。
“烈熠,你已是焰赤的皇帝。尽管动用你所有的力量,来争夺世间的一切。如今流淌的鲜血还远远不够,只有等到血流成河的一天,七界才能决出一位真正的帝王!”
第十一卷 第五章——花开时节
又是一年花开时节。
遍野繁花似锦——最艳丽,也是最刺目的锦缎,从脚下一直铺设到视线不及的天边。
花香甜的腻人,不是沉醉,而是真真正正的腻味,闻的久了,仿佛会引人作呕一般。正如花朵的颜色,清一色的血红,吸饱了鲜血,在埋葬了无数尸体的泥土中,恣意绽放。
按照滟昊汵的说法,这是不是已经称之为……血流成河?
燕支花海,走过花海尽头,就可以遥遥望见汐蓝的国境线。至此为止,幽州的全境可谓是已经落入了烈熠囊中。为了这个战果,他也耗尽了整个漫长的冬季。
燕支长寒雪作花,幽州独有的燕支花,洁白如雪。又因其是冬末初春绽放的第一种花朵,来不及退却冬寒的料峭之下,就像是雪花的延续。白茫茫开遍整片原野,只如又一场天降的鹅毛大雪。
然而,今年的燕支花,红的有几分吓人。
“皇上!参见皇上!”景卉兴高采烈的跑来,一脸由浓墨描绘的志得意满。曾经那个为了替旧主报仇雪恨,满怀阴郁的年轻将领,如今也有意气风发的一天。战功赫赫,他本人也成为焰赤皇帝最为器重的将领之一,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
男儿建功立业——功名,也是最令人沉醉的梦境。
“有事?”烈熠记得,先前向全军下达了休整的命令。为了让每名士兵得到充足的休息,他决定在燕之花海停留七日。只有当牧野军的状态调整到最佳,他才敢迎接下一场战争的到来。
饶是如此,已经看不到半分取胜的希望。
“皇上,末将此来是想为兄弟们请功。”兴奋映照在景卉的眼眸里,亮如星辰。比较起来,烈熠的一双眼,平静的近乎一潭死水。
“请功?”淡淡的不解。不过以烈熠的习惯,还是会耐心的听属下将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之前皇上已经封赏了有功的将士们,末将不是那个意思。”景卉这才觉察自已所说有一定歧义,连忙分辩。“连日征战,兄弟们都疲累不堪。这不是得了七日休憩空闲么,兄弟们想借机闹一闹,就当是庆功。不知皇上走否允可,所以才让末将来问一问。”
庆功,就少不得够筹交错。只要第一杯酒下肚,放在这些血性的汉子身上,十之八九就再也收不住了,到时的结果必定就是醉倒一片。以当下的情形来判断,汐蓝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攻击,就算真正全营醉倒也没有危险。但是毕竟军纪摆在那里,景卉也不敢未经奏请就私自解除禁酒令。
“是朕疏忽了。”烈熠从来不会砌词掩饰自已的疏失,以堂堂帝王之尊,他甚至比世间多数普通人还更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有任何怪责景卉的意思,在这件事上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只想着给充足的时间让将士们修养身体,却忘了比起血肉之躯,还有更加脆弱的东西存在。
精神。
跨过尸山,淌过血泊。再如何坚强的战士,大概也会留下无可逆转的创伤。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冷硬如铁。
在这个时候召开一次庆功宴,应该是不错的主意。怎么他就未曾想到?或许,早已将追寻快乐的本能遗忘。既然快乐已不是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他自然也不会再做与之相关的考量。
烈熠轻轻拍了拍景卉的肩膀。在那一刻,景卉就在想,除了烈熠以外,在这世上再也好不到比他更加平易近人的主君了。“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安排,务必使将士们尽兴。”
——分钊线——
终于入了夜。
燕支花海上火光绵延,奔腾的火光不仅驱散了黑夜,也将残留在空气中冬的寒冷一并退却。欢腾跳跃的火光代表着众人欢腾的心情,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还有肉类烤熟的香气。
毕竟开春了,不再像冬天一般万物萧条,找不到半点动物生存的轨迹。原野上最多的动物就是兔子,寒冷的季节过去,兔子远远谈不上肥美,却也是了胜于无,被士兵们一只只的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