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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香的眸子又暗了暗。
窗外月明依旧,只是再多的清辉都洒不进人心。
驱不走柳沉香和夏侯阑珊的愁绪,也散不去他们对于彼此的坚定。
同样无法派遣的,还有柳未央的郁闷。
从七妹房间出来的时候,她觉得那种被偷窥的赶脚越来越难以忽略,返回自己房间后,也没有闭上房门,直接对着虚空开口,“你个偷窥狂,还不出来,非要我八抬大轿的请你露脸吗?”随即低低的抱怨,这静皇朝都什么情况,做个什么事情都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而且那人的身手似乎不错。自认辨识力极好的她,也判断不出那人的具体方位。
这种能耐的人,肯定不是左相府那些闲得肉疼的小姐们派来监视的。
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有男子的身影破空而来。
待落定后,柳未央看着他的容颜,说不清心底什么感觉。
这人依旧黑衣裹身,几乎和墨色融和,只是往昔冷酷的表情上突然多了些别扭。
刚毅的嘴角扯扯,却找不出完整的话来表达。
随即用那双情绪复杂的眼看着柳未央,片刻后似乎害怕她发怒,黑衣男子直接从身后拿出价值昂贵的团扇,“我是来送还这个的。”蓦然想起这东西是被柳未央丢过的,他的心有些难受,“你也许不喜欢的,但你似乎怕热,应该很需要它。”
柳未央原本想赶人的,看见个不讨人喜欢的,心情怎么也没法好。
而且被窥视许久,这种精神损失,实在是没法说的清楚,心情怎么舒服得起来。
可现在看着风念夜仿佛做错事的表情和小心谨慎的语气就突然好窘,感觉自己像个乱责罚学生的坏老师,不由的哑然失笑,“不要告诉我,你跟踪我这么久,就是为了专门送扇子的。”
风念夜点点头,“我怕你热。”
然后还怕你受委屈,他在心底悄悄补充道。
之前在古墓那会,他手掐住她喉咙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体温偏凉,耐热能力比及常人更差些,所以扇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当日她随柳潇潇返回左相府后,他就打算送扇的,只是看她连夜典当玉佩,便强迫当铺老板给她六千两银子,想着那么多银子,怎么也能买好多扇子,和其他的必需品,大抵不需要了他手中这把了吧,谁知她竟把那六千两统统送人,给自己半张银票都没有剩下,心中忍不住暗自恼怒,她这般不珍惜自己心意,对两个素不相识的丫头偏生这么好。
他那些银子,都是给她的。
可没打算接济左相府受了点小伤且为虎作伥,恶行累累的丫鬟!
于是,她接着变成了连扇子都买不起的穷人。
再然后,他就跟着她,却不敢出现,唯恐刚说话就被赶走。
若不是被发现行踪,他估计还要接着做藏头乌龟,不敢露面。
柳未央看到这个情形,顿时觉得自己患了词汇缺乏症,对眼前的风念夜,她余怒未消,难以瞬间冰释前嫌,但若再接着蛮横下去,倒显得她太不懂事。唉~不过数十个时辰未见,他怎的变化如此大,若是还和以前那般强势而霸道,她倒也不怕。
可现在这幅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态度软的不可思议,让她严重的觉得不适应。
自认能言善辩的柳未央,突觉得来到这个时空后,她词穷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时候都到了欲说无言的地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次叹气后柳未央无声的从风念夜手中拿过团扇,径自在身前扇了下,凉风习习美景依旧,“谢谢。”
听见她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风念夜睁大双眼。
她在道谢?这说明~不讨厌他了?
不被柳未央所怨恨和排斥,这个认知让他整张脸都散发出无形的笑意。
柳未央抬眼看着风念夜唇瓣的笑意,觉得惊诧之极。
那种感觉好似看见铁树开花般匪夷所思,更是像极了在漫天冰雪中看到了姹紫嫣红,她素来以为像风念夜这种适合隐匿在黑暗中的男子笑起来应该是生硬的,会带点阴冷的森然,想不到他仅是微微扯唇,整张棱角有致的脸瞬间就变得柔软起来。
风念夜心情不错,从怀中拿出银票递给柳未央,“这些给你,你以后可以打赏给其他人,以此来收拢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收买的人多了,消息也就会灵通,才不至于事事处于被动的地位,总是被别人算计和找茬~”
柳未央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沉吟。
而后反手推回他的手,将那些银票重新塞到他的面前,“我不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但凡能被她用银子收买的,也定然会因为得到更多的银子而背叛她,她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整日思忖谁会出卖她暗算它,从而监视别人的动静。她真心不觉得自己需要很多人来给她通传消息,成全那些勾心斗角,只希望有几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倾心相交便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养成了用银子养那些贪婪的心,恐怕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再说,这种事情做的少,就会有越少的把柄在别人手里,过的也安心些。
风念夜眼见她想法很坚定,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便收回了银票,转而拿出金制的令牌塞给她,“风家所有的产业牌匾下面都会有个篆体的风字,你拿着令牌走进带有风字的店铺,便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48金令相赠
柳未央这次倒没有推辞,好奇的接过。
这东西是纯碎的黄金铸成,保不齐以后没钱了还能去典当不少银子。
可惜不能带回现代时空,要不然按照现代那不断增值的黄金价格,应该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此时的柳未央将心思都写在脸上,看的风念夜觉得格外纠结。
无可奈何的揉了揉下眉心,难得耐心的解释,“你拿着它轻轻松松,便可提出几十万两白银随便花,你觉得还有必要去典当它么,金子能有多值钱?”
柳未央闻言,立刻把令牌强行塞回,那架势好似手中先前拿的是块烫手山芋。
她塞出的速度之快,连风念夜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看见柳未央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
风念夜微怔,送出去的东西连番被拒绝,有些不舒服。
沉默良久后,他眼底逐渐的泛起清明,唇瓣上有浅浅的笑意浮现,在暗夜中听起来带了些蛊惑的味道,“真的不要吗?拿着你随时也可以找到我,你可想清楚了,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便把那祭红碎瓷给你了呢?你若见不到我,便再也没有那个机会。”
柳未央抬眼看着风念夜的瞬间,双手同时开工,抢回令牌。
捂在胸口,俨然把这玩意当成了无价的宝贝。
虽然风念夜这人的信用已经打了折扣,说出的话未必都靠谱。
可总归还是有些可能性的,为了祭红瓷片,她再勉为其难的相信他。
以后若是不忙,就试着多去找他,然后在他那里没事混个脸熟,指望着他老人家哪天卿心大悦,激动万分情难自禁之下,随手拿出碎瓷赏给她~
仅是想想,柳未央就觉得热血澎湃。
先前对于风念夜的排斥,在这刻彻底消失。
若说还有些不安的话,便是对这玩意的价值有些难以适应,揣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总觉得不踏实,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的恩惠,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有种无以为报的赶脚~这种白捡便宜的事情,接受起来真的好纠结滴说。
抬起灼灼的视线,柳未央将目光落定在风念夜的身上,声音细碎,夹杂着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连夜送团扇,给她令牌…
明明他们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她也自问没有做过让他刮目相看的事情啊。
在今夜之前,他们彼此间没有患难与共的经历,没有夹杂恩情的际遇,她甚至不清楚风念夜的真实身份,住宅在何处,他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可为何偏偏却对她这么好?若非他刚才提及,她甚至不知道那六千两银子来自他的馈赠,记得那夜找到风记当铺的时候,牌匾下方便是有个篆体的风字,难怪那老板关注她超过关注龙纹玉佩。
风念夜看着柳未央眼底错落的灼目,突的将视线转移到别处,似乎不敢迎上她的目光,声音极为低沉,仿佛散落的流沙,带着些微欠揍的感觉,“我闲的发慌,找不到事情做~想看看你有没有被丞相府虐待致残,你别想多了。”
随后很长时间,风念夜都没有说话。
只是把视线重新回转到柳未央身上,状似无意地看着她,其实却紧密的锁定她的情绪。
待发现柳未央并无任何失望,心底泛起层层失落。
果然,她丝毫不在乎他是不是喜欢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