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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晦说的对,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啊。我慢慢地抱着他,抱紧了,不放手。
我轻轻的、认真的说:“我爱你。”
2、夜雨春韭热中肠
往酒店走的路上,冰还不敢相信地掐如晦:“真的吗?怎么可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如晦哼哼:“我感觉很痛啊。”
冰儿释然:“那就对了,是真的了。那天电视播东大的百年校庆,我还在想,我们应该聚聚,再晚就相见不如不见了。没想到今儿就真的聚了——可惜三缺一。”
这是一个规律,毕业三五年以上,十年之内,大家各有变化,足以形成重逢的惊喜和话题,又还不至于判若云泥,原来的性情还多少残余,原有的矛盾却已磨平,此时怀旧火候正好。时间再长久些,老同学重聚就难免变味,变成同学中成功人士的“衣锦还乡”表演了,没混到百八十万和带“长”的,还是不要盲目多情、自讨没趣的好。人心势利、人情冷暖,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
草的儿子都要上小学了,牛博答应寒假带他旅游,正好阿花要去法国进修,在北都转机,阿草干脆请了一周的假也来了。本来同学聚会最忌带家属,但701情况特殊,大家都熟,所以特别开恩,女士们都可以拖油瓶,连花也带了送行的准家属来,但她们合伙卖了个关子,保密。
冰和如晦是最后到的。套房的包间里已经很热闹了。几年不见,阿花更干练了,早已活脱脱成了“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阿草则被岁月和家庭酝酿成了贤妻良母的半成品,微微有点发福。但各人的大模样都还没脱,彼此见了都格外熟悉而亲切。小博士正在目不斜视地看电视,声音放得很大,果然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啊。
一见面,阿草就抢先一步,越过冰,握紧如晦的手,像平易近人的大领导,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再压在上面晃两下:“如晦同志,我代表东市大学全体学生感谢你长期不懈、艰苦卓绝的扶贫工作,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冰儿是茅坑里的石头,极其难收容,你能摆平这个鬼头,连让她戒烟这样的事都能搞定,实在是可喜可贺、功德无量啊。”气得冰脱口就骂:“去死吧你,烂嘴巴!”
小博士很不满地斜眼审视冰,教训她:“说话要有礼貌。你为什么骂我妈妈?”
冰赶紧蹲下来自辩。她不会对付小孩,只有奴颜婢膝地媚笑一招:“是你妈妈先骂我的呀。”
“你胡说,我妈妈在跟叔叔说话,她在表扬叔叔。”
冰得理不饶人,马上虎了脸:“‘胡说’也是骂人,你也没礼貌,现在我们扯平了。”
牛草夫妻俩用“打是亲骂是爱”教育了小家伙一通,再塞个变速车和游戏机,才把这个文明纠风办的小工作人员打发到外间赛车去了。
花在一边不平衡了:“喂,真正单身的人是我耶,我才是真正的贫困山区,怎么没人关心关心我?”
阿草不屑一顾:“这些年我说你都说烦了。你就是太独立,太强,根本就不需要男人嘛,谁敢要你?再说了,我关心冰是有原因的,你们俩还不同。冰儿,阿花人家是真能干、真独立,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爱惜自己,心疼自己。你呢,你是空心枕包一个,外强中干,就会糟践腌臜自己。其实女人到底还是女人,再怎么张狂,再怎么放浪,最后总还是想找一份稳定、可以依靠的情感,要的还是安全感和归宿,是不是?”
转而又跟如晦套近乎:“冰是我们701的落后分子,已经滞销多年,能把她处理出去,你解决了我们大家的一大心病啊。哎,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她,你喜欢她什么?”
冰惨叫:“受不了你了,牛博,这么多年也不调教你老婆档次高一点。”
牛博笑面佛似的坐山观虎斗:“让大家见笑了。”
严格的说,如晦跟大家打交道不算少,但还是不能适应大家的语言风格,被草歪缠不过,回答说:“远冰有一种繁华后的纯净、伤逝后的成熟。”换来一片倒彩和呕吐声。
花狂笑:“什么后的什么?就是妓女从良的感觉吧。”又追问冰:“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傻冒?”
“为了维护社会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啊。现在大龄青年是社会犯罪的重要诱因你不知道吗?尤其是高老头这种脑子一根筋的,最容易走极端,为了不致天下生灵涂炭,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啰。”冰眼看形势不对,急忙要转移战火。一数人头不对,问花:“你的跟班呢?不是说带一个来吗。”
草故作神秘:“别说我没提醒你,对这个人你可一定要客气一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搞什么鬼,到底谁啊?”一干人都那副表情,冰果然心痒,缠着问,牛博说他上卫生间去了,马上回来。
一言未落,外间的门一响。草应声一跳到了门口,用嘴演奏“命运交响曲”:“各位注意了,我们现在即将隆重推出、闪亮登场的是护花使者——”
冰很少如此失态地狂叫:“变态!?不会吧花……”她快要被噎死了,换来草关心的问候:“你怎么了?”
冰极其干涩道:“我缺氧。”
白天老师居然很好脾气的不生气:“王远冰同学。为什么阿花跟我在一起就是变态呢?”
缺氧的冰站直了身子,持恭敬的弟子礼:“呃……这个……”
花端坐不动,毫不客气地一语道破天机:“她不是说跟你在一起变态,是说你本人变态。”
“不是啊,白天老师,我……”冰急叫。
BT笑吟吟的:“拜托不要再叫老师了,会增加我的犯罪感。其实我们跟别的任何一对都没区别,都没什么可说的。我也不是成心吓你,是他们非要安排这样出场的,说要给你一点刺激。”
“是够刺激的。”冰回报以皮笑肉不笑。一转身拍着胸,安抚受惊的心脏,对花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威猛的,没见过这么威猛的。”
如晦不知BT是何方神圣,只是看样子比较投脾气,便跟阿花搭讪:“你男朋友看起来挺老实的,你可别欺负人家。”
阿花客气道:“哪里哪里,他是老而不实,还是个无房无车无老婆的三无产品。哪像你啊,帅呆了。”
冰也客气:“哪里哪里,他是只呆不帅。”又低声打探,“喂,你怎么老土到搞师生恋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耶!你这是乱伦啦。”
“什么师生恋,我们是成了同事以后才恋上的——才链接上的。”
“绝配!知道吗?”草又要插水果又要插嘴,忙得一塌糊涂,“花在法庭上说,某某,你犯罪了,BT……老师就说,对,这是某某的心里分析报告,证明他有犯罪动机。”
几个人你来我往斗嘴过瘾的时候,牛博感慨说,外面是现代文明的21世纪,这包间里却是母系氏族社会,男的都忠厚老实,女的张牙舞爪。现在的世道成了女的不坏,男的不爱,女的崇拜野蛮,男的则流行新好男人。如晦表示同意,BT一概静静地听,淡淡地笑,由着众人闹,不以为意喝自己的酒。
冰见了BT的表现,不禁低声夸,大肚能容,宽厚能让,这就是成熟男人的好处。
花笑:“不是成熟,是成型。他的好处你可以放心享受,错不了,他的坏毛病你也别指望改变,就看你能不能容忍。”花把脚架在小茶几上,让自己坐得再舒服一点,草连忙往边上抢救自己的水果盘。
“我现在是体会到成型男人和同龄男孩的区别了。同龄人在一起,是两个人一起成长,其中充满了变数,但你可能把他打磨成自己比较满意的模样。就像买东西,市场上大致差不多的就可以考虑,价格再商量,最后的成交价就看你自己还价的本事。而成型男人是超市里的货,容不得讨价还价。你看好了,爱要不要,他就这样。前面那种活色生香,却费时费力,搞不好还落得鸡飞蛋打一场空,后面这种一口价,干脆省事,但无趣一点,而且更要小心,因为是一锤子买卖。男人的成熟就是这么回事。”
“那女人的成熟呢?”草听得有趣,研究性地求救。
“女人的成熟,就是不再把自己当宝贝、当至尊。能辨真假、知道进退。”
“经验之谈啊……”冰本欲调笑,却欲言又止。花就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阿哨是吧,没关系啦。当时我就是不成熟嘛,两个人相处,哪有那么多原则性问题,就非要争个是非曲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了。不过那时候,阿哨也倔。你恼他不哄,还跟你比着恼。”
冰见她能“阿哨”“阿哨”这么坦然地叫,就知道她心里的伤是真的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