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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事实再次证明,草问的对,小板凳却是想的对。
那一段时间,楼下的老大妈逢人就自吹:“那个娘们!我一看她的屁股就知道不是黄花闺女,还冒充学生,说是她的电脑坏了要去修。”其实女贼最大的错误,不是屁股长得不对,而是太贪心了,任凭是谁,背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再搬运另一台主机,总是会被关注的。
草终于认识到了小板凳的英明,也明白了那是一种她永远达不到其高度的英明。所以当大家去保卫科领回东西,唯一没有失窃的花蛮不讲理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有东西可以被偷”时,草轻轻地挽住了花的胳膊。
同时给草莫大安慰的,还有牛博。草的东西失而复得,同时又收获了友情和爱情,到底还是赚大了。
3、秋夜如水心如寂
本来草在家的时间就最多,寝室卫生理所当然交给了她。自从失窃事件之后,将功赎罪,洒扫更成了她的份内事。其实从大一到大二,女生最大的变化是:本人越来越出脱,宿舍越来越邋遢,没什么奇怪的。可每次大家晚上回到宿舍,都要很恬不知耻地抱怨一番,尤其是早上起来清点被叮咬的包包、互相攀比包包大小时,都要附带责难草没有保持房间的窗明几净无蚊虫。
“你看看,你看看,一身的包,一个比一个痒。”小板凳无限心疼自己地叫,有时甚至不惜造谣,“秋蚊子有多毒你们知道吗?三个蚊子的毒性相当于一条眼镜蛇。”
花在观察分析之后,恨恨不已地骂:“妈的,从疙瘩的形状和痒的程度来看,还是被不同种类的蚊子**的。草,你罪孽不浅啊。”
草忍无可忍的时候会回嘴道:“搞清楚一点,我又不是强力灭蚊药,关我什么事!蚊子又没有徇私舞弊少咬我一点。要按你们的说法,我都被眼睛蛇咬了两口半。再说了,我们被咬是必然啦,不要怨我。”
小板凳和花都停止了抱怨,细听阿草说端详,草儿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根据常识,只有雌蚊子才吸人血对不对?所以蚊子叮女孩子会格外厉害些,这是同性相残的道理。”
这话比强力灭蚊药厉害多了,全寝室的人顿时都倒了。草为什么不说蚊子吻男孩子格外卖力,是性饥渴和异性相吸的道理?
比较而言,冰骂草的次数最少,不是她仁慈,而是她在草睡着之前回宿舍、睡醒之后离开宿舍的次数最少。
其实现在大家都忙,小板凳就不要说了,英语学习是没有止境的。花儿由申如介绍,去了全球经贸公司做法律顾问——的助手。不过她俩虽然都勤奋,生活却基本规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冰就彻底没谱了,她自来属猫头鹰,喜欢熬夜喜欢夜,现在身兼校电视台记者组组长和艺协副主席,更是明目张胆地公务繁忙、杂事缠身,理直气壮地半夜归宿。用草的话来说:“我要有你这样的女儿,早把你打断腿了。”
这一天,为了准备一年一度校艺术节的背板设计和文案,远冰不得不在保安清教室后又溜回去加班,等到完成,连星星都睡了。
我猛然害怕起来。以前加班,总是和手下一起干活,干完了,或者一起回,或者男生送到楼下。可今天是孤家寡人。教室离宿舍又远,坐校车要20分钟,这一段路,我是死也不敢走的。在教室里囫囵一夜也不是一回事,据说前两年有个女博士就是从这里跳楼自杀的……
我的灵魂开始尖声惨叫……
恐惧时就理所当然地想起了东方寒。
教室就在山脚下,小木屋倒是离得不远,出门右拐就是。我好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了,也很久很久没有见他了。老实说,要不是今晚出状况,我也断不至于突然无端想起他的。
不过也奇怪,一想到他,马上就一点都不怕了。有一点是永远的、绝对的没问题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只要我有麻烦,他就会拚了性命的帮我。打小认识东方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夏末的深夜应该不很冷,即使这两天突然变天了,即使是在山间。可我却一个劲地抖抖索索,裹紧了衣服也不管用。出楼门、爬石阶,被沿途的种种夜籁唬得一惊一乍,好容易见到他的“荆扉”,我如获大赦地扑过去,大力擂门,用家乡话胡乱地叫:“鬈毛,开门,鬈毛。”声音有点失控,听起来尖锐凄厉,不像是我发出的。
屋里的灯很快就亮了,紧接着门也开了,我一头闯了进去。
屋里很暖和,我的心马上就安静下来了。这时才发现,他穿着单衣,眼睛还不能睁开,房子的最里面,钢丝床上的被窝半开着,我刚刚是硬生生的把他从梦中叫醒的。
他一只手挡着光,一只手掐住我的胳膊问:“什么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他的脸色也是一贯的冷峻,但手指的力度传递给我他心里的紧张,我这样子大概吓着他了。
“放手,好痛啊!没什么啦,我……”我简单叙述了一下今晚的情况,没有说到自己的恐惧和疲劳。我一句句的说,他的手一点点地松,我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打了个呵欠,忙用手掩住了。
他看了看桌上的钟——3点20分。他什么也没说,倒了一杯热水给我,我抱着水杯取暖的时候,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到门口:“抽屉里还有点饼干。”
我摇摇头:“我不饿。”
#奇#“那就早点睡。”
#书#我跑过去抵着门:“你要去哪里?”
#网#“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打发。”
我犹豫了一下,让开了。我能怎么样,我说我害怕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他守在房间里。实在是累了,很想睡觉,睡着了就没什么害怕的了。我想。
他默默的看了看我,低声道:“你放心,我不走远,就在对面的树下面眯一会儿。”
他总是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这怎么行?睡不好的。”
“本来我也睡好了,再说一会儿就天亮了。你赶紧休息吧——先烫烫脚。”
门开了,又关上了,开关都很快,夜气、寒冷和黑暗都来不及进入这山间的小木屋。屋里明亮、温暖、安全,让人心塌实。
我摸了摸被窝,还是温热的,被窝的形状像一个鸟巢,我就是那只黄昏风雨中倦飞的归鸟。瞌睡虫爬满全身,我脸也不洗,袜子也不脱,就钻进了被窝。
醒来的时候,一时不知今昔何昔,只有睡得心满意足的惬意和饱满。枕边的墙上用铅笔写着两行字,我凑过去努力地瞧:
日暮风吹,
叶落依枝,
“好句子啊。”我暗暗地叹,依稀记得是以前背过的什么古诗,但一时想不起后几句。
被头和枕巾都很干净,而且温暖,我舒舒服服地展开身子,发现枕边还有几本书,历史、贸易、军事、励志的都有,都夹着纸条。我随意地抽出来看,大多标着页码,或者几句提示和索引,都很潦草,惟有一张上端端正正地写了四句:“生而孤苦,死亦萧瑟。天地寄客,何以为乐?”夹在沈德潜的《古诗源》里。那如雕刻般工整的笔迹让我回想起他小时侯为我抄写的作业来。
他还看这样的书?我不免惊异起来。第一次这么接近东方的生活,竟有很多意外。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他在作什么?想什么?我都不知道耶,枉担了个好兄弟、铁哥们的名号。
我慢慢地打量他的小木屋。已经大大的变了样,倚墙多了两个书架,上面垂下来几盆吊兰,墙上四散地贴了些彩纸,上面荧光笔写的大概是比较热的书名。一个树墩好象是天然的,上面零散着速记本和笔,还有两三枝枯犹不残的重瓣野菊和雪白素雅的小冬菊。我依稀想起,前一段朦胧知道他的图书代购做得顺利,大概是有了点“定产”兼卖一点书了,据说有学生跟他都混熟了。
视线顺着墙往门边移,赫然发现东方正趴在窗前的桌子上,我条件反射地抱紧被头,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在房里?我们昨夜“同居一室”了?我还是个……我要是有心脏病、脑溢血、心肌梗塞什么的,这会子肯定已经僵尸横陈了。
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我顺手从枕边操起一本书,掂了一下,又换了本薄点的。细细瞄准他的背——好大一声响,正中目标,他弹了起来。我赶紧收回胳臂,把脖子以下都活埋进被子。
等他反应过来,马上面露愧色地退到门边,吞吞吐吐解释道:“外面实在太冷了。”见我还是一张绝不宽恕的鲁迅脸,又道:“我什么也没作,就这样趴了一会儿。”
“那……你……”什么都没作?那总看到什么了吧?我的睡相是不是很难看?有没有磨牙、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