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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嘈杂声中,萱萱终于是了解,今日睿太子要启程归国!
三公子!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说,敛财公子她知是连钰,听下面那些女子的话音,青玉公子是睿太子,那么,最后一个如冰公子又是谁?
不过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睿太子归国的事件上,还好长白山刚好在大宛与启国的边界,她去完长白山,就可以直接去大宛,睿太子今天归国,她是明天出发,不知道在路上会不会遇到。
真是希望这次长白山之行能够将自己的哑症治好,在这个以语言为沟通工具的世界,当一个哑巴就和一个废柴没有什么区别。
街上的吵杂声就像是沸腾了般突然拔高,尖叫声更是如浪潮般汹涌澎湃而来。
本来只拉开一个缝窗户的萱萱将窗户又打开大半,拥挤在街道中的女子们被士兵拨开一条可容马车过去的道路,一队长长的马车队伍缓缓的向前进行,女子的前后蜂拥,都向最中间的一辆最大最豪华的马车拥挤而去,手中的香囊也罢,丝绢也罢,全都扔向那辆马车。
那辆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睿太子和司容公主了,许是因为太拥挤的缘故,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再无法前进半步,围堵的人们尖叫声突然以马车为中心由里到外的慢慢停止。大家这般异常,原来是睿太子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的睿太子一改往日的启国袍服,竟然换了一身墨紫深衣,衣袖长而宽广,腰中束着一条宽宽的玉带,玉带上隐隐的似还有金色的绣纹在流转,他的头发亦是没有如同启国男子般用玉带或簪子束起,而是就那般披散开来,只有额间绑着一根彩色丝线镶着珠玉编织而成的抹额。启国并不曾见这种装扮,想来是大宛的服饰。
相隔如此之远,萱萱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眉眼间的神采飞扬,他等着穿上自己国家的服饰,应该等了很多年了吧,如今终于能够如愿以偿的穿着自己国家的衣服站在阳光之下,对他来说,意义定是非凡!
“睿谢谢大家的相送,睿睿觉得能够来到启国就是上天的安排为了让睿遇到睿的妻子!”睿太子的声音温润的就如同是珠玉相击而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得痴痴入迷,他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车帘伸手将里面的司容公主扶了出来。
司容公主的服饰颜色装扮与他一模一样,两个人这般依偎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块合二为一的碧玉般。让人忍不住发出惊讶的赞叹之声。
“能够得司容公主为妻是睿的幸运,生死荣辱睿定不负公主,请大家祝福睿也司容公主!”
司容公主被睿太子这话感动的泪光似在涌动,他们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无数的香囊与手帕在他们的四周飞扬又落下,女子们因为睿太子的话而呐喊尖叫,初升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就像是照在一对神仙眷侣的身上般。
萱萱的眼睛刺痛的想要闭眼,可下意识的还是将眼睛使劲睁大,看着他们进了马车,看着他们的马车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只要,他幸福就好!
窗户缓缓的关上,将那最后一丝漏进来的阳光关闭在窗外。
只要能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只要能这样便好!
这样想着,心里却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她抱着身子蹲坐在地上,泪水不知为什么竟然涌出了眼眶,她的身体由一开始的蜷缩而因为无法抑制的泪水颤抖起来。
那种刺耳的咕咕声让人是以为古老的树洞里传出,虽然低不可闻,可却让人听着浑身不耐真想把这声音掐断,这样难听刺耳的声音,是她哭泣的声音!
她的身体缩在窗户下,就这般放肆的大哭着,咕咕声就像是被人卡住喉咙发出的,时断时续,似有似无,大概是发出这样的声音让喉咙太过疼痛,她的手掐在脖子上。转而似乎发现这样更能发泄心中的悲愤痛苦,手劲慢慢的变大,咕咕声越加的断续刺耳。
掐住喉咙的手就像是别人的,一点都不留情,她想,就这样若是能将脖子掐断也是好的,就这样断气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可是,她那么的清醒,哭的再忘情再悲伤,手指的力道不管是多大,她依旧清醒的知道自己的每一举每一动,每一声咕咕的啼哭!
哭累了,筋疲力尽的躺在冰凉的地上,望着虚无的空气,心中颓然松了一口气,没有死去的感觉,真好!最起码还可以再遇见他,最起码还有能看到他的机会!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才起身,打水,洗脸,衣服斗笠全部穿戴好,没有像昨天般让小二把饭送进房间,而是慢慢的踱下楼,找了一个角落位置,背对着整个一楼大厅,点了菜,一颗一颗的米粒夹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入嘴中。
大厅里今日喝酒吃饭的人特别多,虽然背对着众人,萱萱的耳朵却是一直竖着,众人们议论的无非就是今天早上睿太子出城京都女子们一直送到城外一里外的事情。
这些被男子们抱怨而说出的事情听在萱萱的耳中却是有滋有味,她下楼来,似乎并不是为了吃饭,而就是为了听这些人说关于他的事。
她知道,他一直都是受人瞩目的,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举手投足,他的微笑,他的一切一切,就像是一块磁铁,吸引着无数的人!这么厉害的人,这个人,曾经就是她的男人,他的身与心都曾只属于她一个人呢!
嘴角溢开笑容,夹起的米饭却掉落在了桌上。
“听说了没有,昨天第一楼死人了!”刚进来的两个男子坐在萱萱侧面的桌子上,虽然声音低,萱萱却还是听见了。
“死人?第一楼经常打斗死人,怎么,这次又是咋回事啊?”
“死人是平常,但是这次可不平常,昨天晚上,那死人的血浸在了一直挂在第一楼厅上的那幅画里,就是山夫子画给皇贵妃的那幅画!”
“皇贵妃的画不是挂在楼上的吗?怎么会染上血,啧啧,多么美丽纯洁的人儿,怎么会染上血,好心疼哦,一定是吓坏画里的人儿了!真想把那人儿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我昨晚怎么没去,好后悔,我怎么没有去呀!”
“那画挂在栏杆上,死人倒在栏杆上,血就染在画上了。你别那种眼神了,真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猜猜,那血染在画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是不是很多人都在抢画?”
“不是,是画上出现了字!”
“字?”
就连本来并不对此事关心的萱萱也惊讶的停下了夹菜的筷子。
第21章
“出现字?什么字?”另一个人亦是惊异的问道。
“全是血红色的字,龙飞凤舞的红……”说了这么两句话,似是陷入了回忆里,眼神恍惚,却是不再说话。
“到底写的什么呀?”另一人不耐烦的用胳膊肘催促那人。
那人眼神四处瞟了瞟,见没人注意到他这桌,这才压低声说道,“妾与先皇,情比磐石,逆子无德,逼死先皇,陷害亲弟,奸辱于妾,妾不堪辱,方随先帝而去,天道轮回,终有所报!”
“啊!”另一个人将那人的嘴捂了住,眼神警惕的四处望着,“不要再说!”
然而,他的四个字刚说完,整个人缓缓的倒在了桌子上。
两个人齐齐的倒在桌上,眼睛大睁,他们的喉咙上各插着一根筷子,筷子穿喉而过,竟然没有一点点的血。
斗笠下的萱萱,因为是背对着两个人,她没有看到两人已死,只是认为这种关乎皇室的话语,两个人都比较敏感,说了点,可能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议论,所以才不再说。
这事情一定是安王做的,萱萱想,安王这算是以鬼神之力来攻心,怪不得安王要盘踞在第一楼,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第一楼也逃脱不了关系了吧。萱萱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殊不知下一秒她也染上了官司。
“啊!杀人啦!”店里的小二突然尖叫。
萱萱转头,这才看到,坐在她侧面桌上的那两人,双眼圆睁的盯着窗户那里。
店里的人一时间混论的四处逃窜,掌柜的却是很精明的将门闭上,不许任何人出去,这些人都走了,可就得他来承担这人命官司了!
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一一问询众人,见萱萱打扮如同江湖人般,掀起斗笠面纱又是那么一副狰狞的面孔,不管是三七二十一,将萱萱还有几个离那两人近的人全部押往大牢。
这些衙役火急火燎的,带萱萱几人进了衙门,也没有人问询,直接给萱萱几人带了牌子,将萱萱还有其他五人丢在大牢里,又匆匆而去。
大牢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多?
萱萱所在的这个牢房里就挤着十多个人,对面隔壁都是这样,一个个衣冠整齐,面色精神,七嘴八舌闹哄哄的一团,似乎像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