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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密度肯定是远远不如平虏军的配给。
“成!”白文路高兴的满脸放光,对着龚鼎孳一抱拳,笑道:“有大人这话,下回我把六十磅攻城炮都给拐出来!”
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是哄笑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陆战是以六磅炮为营输出,十二磅炮为军团主要火力输出,这个配给肯定就是主流了。
象三磅炮就是鸡肋,九磅炮也是如此。
至于攻城炮,现在还只是纸面上的筹备,因为目前最要紧的是野战能力和守城的防御火力……至于攻城,最少一两年内,明军可能会很少有这个任务了。
十五磅炮到六十磅炮,攻城炮和野战炮的口径和做战任务都是不同,不过身为军人,一听到六十磅炮这个数字就很燃了……这一颗炮子得有多大?排头打出去,得一炮放翻多少人?
“只要你白将军能拉的动,带的出来,自然包在我身上。”
龚鼎孳这么一闹,精神倒好的多,不过看看天色,眼见暮色上来,不觉向众人道:“天色这么晚了,不如散了吧?现下东虏随时可能以主力南来,太保现在调兵遣将……未来几天随时都会有一场恶仗好打呢!”
虽是文官,毕竟品位在众人之上,而且确实这么闹下去不大成话,而且龚鼎孳的话也是十分清楚,虽然是三个标统北上,似乎是自行其事,没有被高级军官来领军,但上头有一个孙传庭,那是太子都要卖几分薄面的专责军务方面的老臣,而且除了太保之外,还有一个行营司马的职务,那可是真正管到大伙儿的。
当下各人都是凛然,均是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应了,然后各自带队离营。
“大人,咱们要不要和曹标统他们学?”等曹庆等人离开,守备队《'文'》和辎重《'人'》营的管带《'书'》都留了下《'屋'》来,加上一个白文路,这几个方面的军事主官暂时就算听龚鼎孳调派了。
适才扎营时,因为是和中军一起行动,所以安营也随意了一些,此时曹庆等人过来,现成的榜样就在,各人自然是要请示。
“得罪人的事啊……”士兵们已经安歇下来,此时再吆喝他们起来重新整固营盘,挖壕沟竖栅栏……这肯定是十分得罪人的,龚鼎孳原打算罢休,不过转念一想,便挥手道:“小心没过逾的,谨慎总好过大胆,小心九千九百次,一次不小心就出事……传令吧,全营修实防御,还要安排轮班守备,不可懈怠!我虽然不是带兵官,不过你们乱敷衍我,太子殿下准能治你们,去吧!”
“是,末将等遵令!”
一伙军官在浓重的暮色之中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嘻嘻哈哈的四散而去了。
龚鼎孳说的郑重,不过安营戒备对平虏军来说太稀松平常了,这会子出来打仗还好呢,老实说,比在营里训练时轻松!
在营里规矩多,管的更严,隔几天可能就是夜间紧急集合……鬼知道夜里哪来这么多事?这年头夜盲症十成里最少有三成,就算加强营养来调理,也总有相当的夜盲症患者,夜袭除非是以极少数的精锐突袭敌方大营,不然的话根本就是笑话。
不过训练科目上有,所有人也都是没有办法。
还有什么一刻半十里跑,就是说按西洋算法二十五分钟内必须跑完十里路,完不成的,一定是皮鞭军棍的伺候。
多次不能完成的,就会有军医查身体,看骨头关节,查营养,都实在不成了,就只能是劝退这一条路可走了。
至于全身束甲十里跑,束甲加行囊十里路,束甲加行囊二百里穿山涉水越野拉练……随便哪一样都能把最壮最棒的小伙子给练哭了……大营里头几万兵,哪一个不是在家做惯农活,吃够苦头的?顿顿有肉,吃的好,荣誉感强,就是这样,也实在劝退了不少。
不是不争气,实在是体力吃不下来。
在营里这么多苦头吃了,什么挖沟搭栅,这还不是极稀松的事?
等龚鼎孳进到自己营帐的时候,营中军号嘀嘀响了几声,然后几队兵提着拳头小跑到营门附近,其中相当部分是工兵,挥舞铲子那是运转如风,很快就把防御阵地弄出了一个雏形出来。在他们身后,扛着大火铳和铁矛铁戟的守备兵也排好了第一班,开始出来预备巡逻警卫。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附近不少营头的人,不少将领派自己的亲兵出来观察,等发现是平虏军又在构造工事时,很多人骂了几声,然后就四散而去了。
整支大军实际上是呈品字形,德州城池是这个品字阵形的最前端,有高杰和赵应元的兵马在第一线,第二线则是以朱大典的山东镇兵为主,人数在两万多人,其中有八千人的战兵。第三线,则是孙传庭居中的徐镇兵马和平虏军的三个步兵营,一个车炮营,两个辎重工兵营,其中徐镇又有几个辎重营,各部也有相当的辅兵,整支大军在五万人左右,其中孙部战兵一万三千人,加上平虏军和山东镇,整支大军超过九万人,绵延近三十里的地段被军营给占满了,到处是巡行的步卒和骑兵,除了两镇的民夫之外,沿途的几个镇子和一百多个村庄都被严令不准外出,民众只准呆在本村范围,不得随意出外。
严防歼细之余,也是怕军人和百姓起冲突,干碍军纪。
总之,这方圆几十里内,飞鸟难度,金鼓之声相闻,大明自朱仙镇一役之后,再也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调度,而自松山之后,也是没有这么多的精锐云集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会战(31)
进入营帐后,龚鼎孳就往铺好的褥子上一倒,厚实而暖和的感觉立刻包围了他,帐篷角落里有几个燃烧的正旺的火盆,外头寒风凛洌,在入睡之前,他嘟囔道:“这个天气,怕是东虏赶路也难了,年前没准都打不起来了啊,唉呀,这样耽搁回家过年,顾眉会不会在家里大发雷霆啊……”
“大爷,说什么哪?”
忠心耿耿的老仆连忙赶了过来,却发觉家主已经入睡,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嘿!”
摇头晃脑的老仆一路出来,细心地把帐篷压好,留一点缝隙透气,这牛皮帐篷是按官员等级发放,龚鼎孳的帐篷也是十分堂皇气派,分外内外两层,家仆们都是睡在外层,见老管家出来,几个青壮仆人都站了起来,笑道:“大爷睡了?”
“嘿,可不是睡了。”老管家笑笑,摆摆手叫众人坐下,然后才接着道:“临睡前还在嘀咕,怕横波夫人不高兴他赶不及回家过年!”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是要笑,但家主在里头睡觉,众人都不敢笑出声来,一时都是捂着嘴,跟一群贼眉鼠眼的黄鼠狼似的。
“说起来夫人还没准真会生气哪。”老管家掀开帐幕,看着外头彤云密布,黑沉无星的天空,感叹着道:“男人在外头辛苦奔波,吃的苦头,哪里是女人家能够明白的!”
“可不,兵凶战危,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要不是大爷跟着太子干正事,谁在这北风地里头吃这种苦?”
“瞧这意思,要下雪了,瑞大叔,下雪了这鞑子来不来?”
“我可不是鞑子肚子里的蛔虫,上哪儿知道?”
“这话问的没学问了不是?要说这鞑子就是冰天雪地里出来的,下雪,人家正高兴哪。”
几个家仆也不敢大声,不过他们都是龚鼎孳在燕京时常用的,学的一嘴京油子,议论起国家大政来也是一点儿不怯场,颇有点后世之风。
“你们哪,消停点儿,甭把大爷吵醒了。”
听着他们越说越热闹,老管事轻咳一声,众人立刻就都闭了嘴,相隔太近,实在不是聊天的场合。
于是有人看了看茶水,有人弯腰进内帐去更换柴薪……龚鼎孳娶了顾眉之后,原本就很讲究饮食起居,现在到了三品官儿,俸禄是九千两一年的年薪,这已经极为优厚,加上四时八节的冰炭敬过节费低温取暖费等乱七八糟的实物和银元的补贴,就算他想过寒酸曰子也没那条件了。
以厚禄法下的大明官员,想学海瑞也没地方学去了。
除非是朝廷正俸也不取,存心的要装穷……不过要是矫情成那样,也绝不会有什么好名声给这种人。
朝廷现在的宗旨就是杜绝潜规则,一切都打明处来。在明处给足了官员好处,潜规则这把刀大约也就杀不到百姓头上。
最终的目的,就是官员过好曰子,百姓最少在温饱以上,可以受教育,愿意努力的,可以摆脱自身的阶层。
大明现在是皇帝的,将来是皇太子的,最少在设计上,皇太子可是费尽心思。
“都睡吧,睡吧……”
老家仆龚瑞是龚鼎孳报了元从的,也可以穿朝廷吏员服饰,领吏员的薪俸,将来也有一笔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