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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湖面的风越加大了,他要她回去。陶厢依依不舍,三步两回望,行至亭子外,又问他:“你喜欢我吗?”
风发出悲鸣,吹得他耳中嗡嗡作响,他答:“我信,我永远都信你!我的小傻瓜。”
陶厢低头无力一笑,转身再没回头。
他答非所问。
*
陶厢被关进了大牢,这次是赵正亲自押送,婉荷的死还是被闹上了朝堂,黎将军以辞官为胁,要秦异人给他个交代。
陶厢信千夜,算是押对了宝,他不仅帮她和赵正联系上,还上朝指证成峤。成峤四面楚歌,冷静地把罪责都推给了陶厢,并顺带出她与赵正私通之事,秦异人大怒,命赵正亲手押她入牢。
成峤很傻,既然他杀妻弑儿都不会入狱,赵正不过与他的宫女有染,又怎会因此失利。
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婉荷和千夜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陶厢被关押的第二晚,隔壁就来了一个人,是千夜。
那晚,因为牢房里太潮湿陶厢的关节炎又犯了,她整晚醒醒睡睡,合眼就会看见绿荷,直到绿荷的脸化为她母亲的脸,她才惊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千夜坐得直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是被特地送来给她说故事的吗?
陶厢低笑一声,舔了舔唇问:“昨晚我梦见了绿荷,你可有梦见婉荷?”
千夜冷笑,“她恐怕不敢来找我。”
陶厢又问:“为何?”
顿了顿,又自答:“因为她是你杀的?”
牢中的空气大幅振动,千夜乱了呼吸,他激动地抓紧了牢房的木柱,脸嵌入缝隙之间,咬牙道:“你知道?!”
陶厢试着弯了弯小腿,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他,笑道:“我想了想,那次你来是成峤指使的吧?但是你却自作主张,真把玉戒指给了赵高。”
千夜稍稍收起了眸中戾气,应该是被说中,但还是嘴硬地回了句:“那又如何!”
“不如何,这可害死你家公子了。”
“他死了更好!”千夜紧抓着木柱的手也放松了,他无力地靠倒在墙角冷哼。
“你……”他这么一说,反让陶厢迷惑了,她刚想问,千夜又说:“我跟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爱婉荷,可惜她不爱我,所以,她也要死。”
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语气平和,陶厢为此感到不满,尖锐着嗓音骂他:“不爱你就要死,你怎么不去死!”
千夜朝陶厢翻了个白眼,最终瞌上,又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我是不好,最终也是被人卖的命。”陶厢是指成峤,千夜像忠心的狗,听不得主人被非薄,猛一睁眼,喝道:“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们!婉荷那贱人也不安份,妄图用孩子绑住他,主意打到我头上,我不杀她,杀谁!还有你!他肯定是被你灌了迷魂汤,居然想带你远走高飞!我杀不得你,就要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说的‘他’,应该是成峤。
成峤想带她远走高飞……骗人!
“你这是在为他辩白?你……”陶厢伸出手指向他,却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
千夜斜瞥了陶厢一眼再没有说话,他是不屑再同她解释。
天快亮的时候,来了一群人,有成峤,那些人将千夜团团围住,陶厢眼看着成峤挥刀,之后她听到扑扑簌簌的声音,像是下雨,淅淅沥沥的。
只要死人,都会下雨,她讨厌下雨。
千夜的尸体被拖走,没有头。陶厢以为下一个就是她,闭着眼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却迎来成峤冰凉的指放在额上,她不敢看他,只听他柔声说:“我已向父王请求娶你,让他为我指婚,父王答应了。”
闻言,陶厢胸中响起惊天炸雷,她动了动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从天窗透进的光亮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他的唇更红了,他像是吸血的恶魔邪妄地笑着,而她,就是那盘中餐。
成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待陶厢再醒来,发现自己已脱离牢笼,但成峤的话却在脑海中萦绕,心中顿生惊慌,摸爬着下床,有两个面生的宫女从旁服侍。
宫女架着陶厢,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可是陶厢却软弱无力,折腾半刻,她终于放弃,绝望爬上脸庞,她被重新安置回床上。
陶厢望着大红的帐子发怔,灵魂游离在太虚之中,忽闻赵正的声音从天际传来,“陶厢,陶厢……”
帐子浮现出赵正的脸,陶厢掩面哭泣,“赵正,我很想你很想你……”
幻想变幻出实体,陶厢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一个激灵,像是醒了,她渐渐看清头顶上方的人,浓浓的眉毛,麦色的肌肤,大大的眼……是赵正没错!
“我也想你,小傻瓜。”
真的是他。
陶厢心中一暖,伸出手划过他的脸庞,不可置信道:“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你昏睡了好多天,想吓死我吗?”赵正的眉微微皱起,有责怪的意思。
“好多天?我以为……”陶厢想起成峤在牢里的样子,委屈涌上心头,眼底顿生水色。
赵正满面怜惜,将她拥紧,将头埋在她颈窝,低声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哭,泪水就像是止不住了一样,我很害怕你再也不醒来,我从来没这么想放你走……宫女传话说你醒了,我跑着来的,见你还是躺着,我以为她们骗我,差点就下旨杀了她们……”
泪水决堤,陶厢只听他轻声述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们就这么抱着许久,陶厢感到肩上凉凉的,他再放开她,眼眶红红的,发也乱了,低头一看,他有只脚鞋都没穿,满是泥泞。
一阵暖流直达心窝,陶厢扯开了笑容,他为她拂去热泪,刚想说些什么,宫女来传,“王上,吕丞相已在宫外久候多时了。”
王上!
陶厢瞪大眼看他,他浅笑道:“父王在你昏迷的第二日便去了,走前直说见到了你父亲。”
陶厢越发惊讶,刚想问,赵正又道:“你昏迷之后,他去找了母亲,那日我正好派赵高也去探望母亲,撞见他企图亵渎国母,赵高为保母亲亲白,英勇就义。”
历史改写了,赵高死了,一切都按着她的安排展开了。
“我去去就来。”赵正刚想走,陶厢一把扯住他的广袖,眼里再没有半点阴霾,只听她道:“我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你,让我做赵高吧。”
“你——”
“以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以为吕不韦会轻易放过我吗?”陶厢暗下了眼,缓缓躺回了床上,就在赵正落下一滴泪时闭上了眼。
之后,便听他道:“陶夫人已死,厚葬。”
*
不知道谁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恨他所恨。如果他要与世界为敌,那就做他的左右手,帮他铲除一切。
所以,陶厢想说,她愿意帮他征战天下,愿意帮他焚书坑儒,愿意帮他寻找长生不老药,要做一个不会害死他的赵高。
这一切,只为那个因为她跑掉了鞋的男人。
嗯,因此,她的路,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完了完了,我很抱歉,现在才来更,不多废话了,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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