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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坐在地上,打开随身带着的背包,里面有拆卸到零散的一把狙击枪,他用不了十秒钟就可以组装完成。
他这些年一直不太喜欢用枪,这跟当年教他枪法的老师给他灌输了枪是杀人凶器的观念有很大的关系。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看了看时间,正好是上午九点整,军部的飞机会在十一点左右来接人,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他又想起言林别别扭扭说喜欢的时候,心脏突突跳的频率失常,连带着胸口那圈皮肉都被抽紧的感觉。那时候的心情,真实到无以复加,害怕对方受伤害怕失去那个人,害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守着两个人的回忆活着,原来那样的感情就叫做喜欢。
他稳稳托着狙击枪,从瞄准镜里看着走进视线里的那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扭了扭脖子,把收音器挂在耳朵上,听着远处声音清晰的传来。
某个瞬间,他终于扣动扳机,子弹划开空气呼啸而去。
他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不着痕迹的长出一口气。
“这样就结束了……”
他对自己的枪法有足够的自信;眼睛看了下时间,记住了那个跳动着的数字,新时历八月十四日上午九点零八分。
只是不知道言木木对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有异议呢,不过既然说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自己,好好道歉的话想必他也不会太生气吧。
他这么想着,嘴角上翘,隐隐是一个淡漠的笑。
视线的前方还混在一层飘渺的轻烟中,身边还有一滩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泛着阵阵恶臭;有刺耳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隐约还能听到几声丧尸的嘶吼;几个小时前的美好静谧此时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烟消云散。
十二的动作还是不急不缓,凶器被拆卸之后重新装入随身带着的小箱子里。而后,他动作敏捷的爬起来,身影隐没在影影绰绰晃动着的树影里。
周围一阵草叶被拂动的悉悉索索声,几秒钟后归于平静,只有远处尸群迁徙推搡的声音,扰人心智。
他重新回到大路上,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张电子地图,上面有一条闪着细微红光的弯曲线条,还有一个跳动的黑点。红线不长,是从这里到飞机降落地的路线,黑点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他拿着那玩
意儿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每个方向走了两步试试,终于找到了正确方向。
等他满身是血风尘仆仆的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军部来接人的飞机已经停在那里了,白色的机身在周围一片死气沉沉中显得极为突兀。
驾驶员正在和小队成员一起帮忙安置幸存者,他上前几步把血样递给等在外面还没上去的队长,那个东西其实自始至终都在他手里,没有离开他的背包一步。
“阿林呢?”
十二应声抬头,看到立夏正扒着机舱门,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日光强烈,他眨了眨眼,有酸涩的液体涌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像陷进一个诡异扭曲的空间,有人掐着他的喉管,任凭他努力张大嘴也叫不出声。军方第七小队、七天死城冒险、特殊暗杀任务……这一切都变得毫无真实感,恍惚着如同一场逼真的梦境。
似乎他还只是趴在课桌上打盹儿,梦里的酸甜苦辣都是假的,只要莫尔女士再走过来,只要同桌拿胳膊拐他一下,他就会醒过来,回到现实之中。
“十二?”罗辑摇晃着他的肩膀,又问了一遍,“言林呢?”
这不是梦。
“言林?”十二慢慢转过头来,声音毫无波澜,“言林死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叫那个人的名字,却不见了他平时的灵气,像是空洞洞的机械音。
他站在那里,风吹起发丝挡在他的眼前,遮住了表情。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这个消息虽然只有四个字却相当不容易消化。
言、林、死、了!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沉默,表情僵在那里,过去种种关于那个自负又带这些孩子气的小鬼头,他们一起经历过一幕幕划过脑海。
没有人说话,风灌入耳廓,混合着远远近近丧尸的低吼,震的耳膜生疼。
失去队友固然悲伤,但在丧尸爆发的年代,生命的存亡变得那么容易,何况是他们这些出危险任务的人,早就做好时刻牺牲的准备。
亡者已逝,生者更要背负着他们的意志继续活下去。
悲伤情绪也要隐藏起来,生死只在分秒间,现实总是不带半点柔情,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了,远处的丧尸很快便会循着声音找过来。
“吼——”
“快上来!”
其他人都上了飞机,十二还木头一样竖在那里,罗队长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声音阴沉的吓人。他伸手去抓十二的衣领,后者后退几步很容易就闪过了他的动作。
“对不起……我要留下来!”飞机的轰鸣声很大,他只能双手在嘴巴上做了个喇叭的形状,大声喊着,“请回去告诉他们……言林已经死了。”他一步一步往后倒退,“尹十二也已经……死了。
”
不知道为什么,罗辑看着现在的十二,觉得他有种瞬间就长大了的感觉。
十二站在那里,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染着血污的战斗服在日光下发出被炙烤的轻微呲啦声。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样,他最后朝众人摆摆手,慢慢转过身,拖着脚步往前走,明明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小孩子模样,此时离开的背影却无端生出一种凄凉之感。
有风呼啸着吹过,霎时间草木摇摆、日影晃动,周围还回荡着丧尸们的低吼,耳膜像是被震到了一般铮铮的叫嚣着。
天地之间尽是一片萧索之感。
盛夏已经过去,秋天到了。
生命中有些事就像季节的轮回一样不可抗拒,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多少,只有当事人才有切身的感受。
死亡或者活着,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有人因为感受过近在咫尺的死亡而更加珍惜生命,也有人在见证来了无数的死亡之后觉得生无可恋。
同样还有人在生死的夹缝里选择那二分之一的可能性,明明结局已经注定,却还是在痛苦中挣扎着,想着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来。
经历了无数苦难和艰辛才走到最后的这些人,生命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自我意识,他们同样还背负着死去之人的意志。
悼念死者最好的方式就是好好活着,经历过生死绝境的人才真正懂得生命的珍贵。
轰鸣声震动着耳膜,飞机滑行起飞,渐行渐远,这座编号B…1103的死城逐渐在视线里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Bad 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BE的姑娘们可以就此止步了》w《
其实一起死也是HE不是吗!(不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八月十五号,B区特别任务执行总部。
第七小队直属上司的办公室笼罩在一种一触即发的气氛里,罗辑和上司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端。
“血样已经上交了,幸存者已经转交後勤部,另外关於这次任务的报告单我会在两日内整理好。”罗辑用一种平板冷淡的声音说。
“幸存者会由後勤部门转移交防控组做全面检查,之後的处理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对面的男人一脸疲惫,虽然报告单还没交上来,但第七小队的遭遇他是已经知道了。他站起来拍了拍罗辑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些安慰的话桌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对罗辑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另一只手拿起了话筒。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麽,男人其间还瞟了罗辑一眼,表情若有所思。
“你认识作战指挥部的乔莱?”男人放下话筒,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
“那是谁?”罗辑反问,军方每个部门的高层有出现在公开名单上的他都记得,可是没有一位叫乔莱的。
“他是这两年才提上来的。”男人解释了一下,然後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他说想见见你,以私人的名义。”
罗辑刚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上司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堵回去了,“罗队长,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等了没几分锺,门外就响起一阵规律到刻板的敲门声。一个身著齐整军装面容冷峻的男人站在那里,活像一座移动著的南极冰山,压迫感十足。
那个男人礼节周到的跟罗辑握了手,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才声线冷硬的开口,“罗队长,很抱歉打扰您的私人时间,我只想知道尹十二现在在哪里。”
罗辑现在看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