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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的左右两侧立著两尊菩萨像,他虽不知其名,可是满身璎珞的庄严宝饰缀在耳、臂、足、腕上,让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某个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所要找的净照日菩萨也是这等模样吧?
陪著关妈一一拜过正殿与偏殿里供奉的各类神佛,最後又来到大殿外,帮著扇开香钱丢入火炉。
「关妈,今天特地带儿子来上香吗?」有人突兀地打招呼。
明云耳朵尖尖听著有些熟悉的声音,一位乍看之下没什麽特色、却散发著温和气味的青年僧人走近,含笑合十向关妈及自己稽首。
关妈笑著将明云拉近,热络地对僧人道:「如林住持,这就是我跟你提过、在北部当刑警的小儿子阿明。阿明啊,跟住持师父问个礼。」
轰!一道雷从天上直击明云的脑门。这位住持怎麽长的忒像那条漏网之鱼?是一条叫做卧虎、警方及黑道都在全力缉捕的重大要犯……
可能是刑警快要喷出火的眼睛惹恼了关妈,她用肥厚嫩白的手掌往儿子的後脑勺拍过去,清脆的声响将明云的理智拉回来了。
「阿明我说你啊,怎麽长这麽大了还是一样不懂礼貌?」关妈转过头陪笑:「如林住持,你别见怪,阿明从小就是这副德行。」
如林住持点点头,温和的脸庞散出不符他年龄的睿智神采。不对呀,印象中的卧虎是个毒蛇般狠戾的大毒枭,与眼前圣洁的人有著天壤悬隔的气质,刑警立即归纳出三点可能性:
其一,如林住持与卧虎是自小就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其二,如林住持就是卧虎。为了躲避警方的缉捕与黑道的追杀,他隐姓埋名扮成出家人,逃到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其三,两人一点关系也没有,长相相似不过是一种巧合。
话说回来,若和尚真是卧虎的话,那麽他的演技绝对可以拿下十座奥斯卡金像奖,因为这种浑然天成的大师气质根本造假不来,怎麽看他都十足十得道高僧的样。
面对明云上下狐疑的检视,如林住持却不以为意,只是笑咪咪地道:「阿明气宇轩昂、姿态不凡,照我看来是颇有佛缘,关妈,是否考虑让他出家修行,与我一同精修佛道?」
关妈闻言几乎晕倒:「如林住持啊,怎麽连你也要我儿子出家?」
明云却留上心,颇玩味地问道:「为什麽希望我出家?」
回以一个意喻难明的笑,如林住持点了点头,道:「因为你是真的与佛有缘啊,净照日菩萨。」丢下一颗炸弹。
明云被〃净照日菩萨〃五个字炸的晃了晃神。他是在作梦吗?为什麽会由这个貌似卧虎的僧人吐出那令他在意了一天一夜的字眼?
「你是在叫谁……净照日菩萨?」觉得心头有什麽快要满涨出来了。
这次是莫测高深的笑,如林住持再丢出一颗炸弹:「除了你还有谁呢?净、照、日、菩、萨?」
顿悟的火药爆在心田最深处,宛如当头棒喝般,被泄漏的天机让明云呆若木鸡的站在当地──没一会他大笑了起来。
狂妄的、毫不节制的笑声回响在原本就空旷的大院中,惹得殿内其他来拜佛的婆婆妈妈、包括他不知所措的娘是一阵惊愕。
「卧虎,行,你这好!」他以手捂著肚子,继续旁若无人开心的笑著。
「昔日你点我一次,今日我醒你一回,互不相欠了。」如林住持果然就是卧虎、一个修行小乘中的二果罗汉。
可怜的关妈,参不透如林住持与明云之间交流的秘密,只以为儿子失心疯了:「儿啊,你是怎麽搞的?别吓坏你妈了!」
明云又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平复狂喜的情绪,对著身边哭的泪眼婆娑的关妈道:「妈,别担心,我没有疯,你的儿子是个菩萨呢!」
「嗄?」抽出花花手帕正要拭去眼角的泪,关妈显然又被儿子的最後一句话吓了一大跳:「菩萨?」
心情好的不得了,刚恢复记忆的菩萨对如林住持施了个眼色:「喂!卧虎,帮忙搞定一下我妈!」
「还是这般嚣张啊,大、慈、大、悲、的净照日菩萨──」无可奈何又悻悻然,如林住持终究没胆违逆菩萨的吩咐,一转身将关妈请到旁边。
「我这里有信徒刚送过来的素月斋糕,嚐嚐好吗?」如林住持殷勤的说,知道她绝抵不过美味点心的诱惑。
果然关妈眼睛一亮:「素月斋糕?好啊好啊──」
等如林住持及关妈从视角消失後,明云哼的一声自言自语起来。
我好歹也是个修行过亿万劫的菩萨,宝藏天女,你以为要夺走我的情欲与执著是件简单的事吗?
我既是菩萨、也是魔神,你那一套来自佛法的神通力只能暂时压抑住净照日的法力,可对我与生俱来的魔力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可怜了我的飞天,当时他一定难过的要命吧!
明云温柔的抚住心口,只因叹喜的魂正栖息於他的体内。
「乖乖,再等上一会,我马上就到阎摩天将你的身体给要回来。」
扬起手刀用力一挥,虚空之处立即出现裂帛似的隙缝,像是空中突地嵌了一块暗色的夜幕。明云打量了一会,一个跨步跃入了那道黑色的裂缝中。
时空所能给予的限制对菩萨一点用都没有,再见光明时,明云已经驻足於一片废墟中了。呵呵,道道地地、实实在在的废墟,也不想想是谁的杰作!有了之前的下马威,阎摩天王该不至於再度阻挠他带回叹喜的身体吧!
虽成废墟,却也开始了新宫殿的整建工作。瓦砾中正忙著指挥重建现场的玉虺王子,远远瞧见某个身影向他走来,不由得多放了几眼瞧瞧,等完全看清了来者的面貌时,他发起抖来。
摩诃迦罗天的恐怖攻击仍然让人心存馀悸啊!可他不是已被宝藏天女夺走了部分记忆、回到娑婆世界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怎麽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就……
「喂,那个你……叹喜的身体在哪里?」
明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依稀对这年轻人有不好的印象,上次来到阎摩天时,曾见到他与那个臭老头同时出现过。要让他知道这就是骚扰过叹喜的登徒子,玉虺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摩、摩诃迦罗天……」玉虺心惊胆颤地开口。好可怕的压力,光是让他在自己的身前一站,就有随时会被踩扁的错觉。
「叫我关明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告诉我,叹喜的玉石之身究竟被臭老头藏到哪里去了?」
哪敢不回答?手颤颤向东边指了指,几里外一座壮丽灿烂的大白塔半隐在山坳里。明云估量了一下距离,也不再理会一旁敬慎戒惧的玉虺,大踏步朝向白塔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穿过塔底的门楣,沿著螺旋木梯攀登上塔顶,顶层的四边各开了一个拱卷门洞,阎摩天王正负手站在西口处远眺,形状安祥。听见了登楼的脚步声也只是微微侧头,虽然诧异,却也不至於像那个不成才的玉虺表现的惊恐万分。
明云不理他,只是将眼停在楼的中央处,视线摩挲过安谧的微笑,是从人世缠绕的苦难中升华出来的至美。
的确是叹喜啊,是他以各种繁琐细腻刀法对待的玉石身体……明云有些个怔忡,时光彷佛倒退了一千五百年,回到他刚亲手完成雕像的那一刻。
「叹喜……」轻轻唤了声:「……该回家了……」
闭上眼,双手捧心,温馨洁丽的青色莲花随即缓缓的浮上胸口。
「一千五百年前曾亲口允诺布施给我的魂魄……」柔声叮嘱:「别再睡了……」
将莲花往冷冷的雕像胸前一送,彷佛找到栖身之所,莲花一溜烟就往里头钻去,捻指之间,冷硬的身躯就有了热润的光泽,呆滞的眼也流动起闪亮的星采。
像是电脑重新开机前需要花费些时间等待,叹喜呆了好半晌,直到、终於、认出了明云……想起了所有所有的事……
没有惊喜,没有强烈的情绪,叹喜只是淡淡地牵动嘴角,随即伸手抱住了明云,对方也立即回抱,自自然然地,像是两人从没分开过。
真好,重新感受到叹喜的呼吸、脉动、体温、心跳,他兹兹念念的牵挂与不舍又能掌握在自己怀里了。
「过了多久时间?万载还是千劫?你已经修成正果了吗?」将头埋在明云的怀里,飞天的声音传来。
「呃……」明云有些不好意思,眼往天花板上瞄去:「两天……」
「才两天?」叹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宝藏天女并未夺走你的记忆?」
「切,说起她就有气!」明云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