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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明云打算牺牲自己来应付不速之客了,只可惜,好色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那些惯於冲锋陷阵警界菁英。
「明云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千万别见外。」「这里有好吃的点心,配牛奶很棒哦!」「明云平常都把你藏在哪里啦?」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著拉近关系的话,这群即使面对枪林弹雨都未曾如此一心同体的缉毒组成员,发挥同舟共济的本领,将叹喜围在中间,把明云爸爸不著痕迹地排挤了出去。
「你们这群粗人别对叹喜动手动脚的,否则我把你们从窗口丢出去!」菩萨化身成了坚决捍卫地盘的一只狗,朝另一群流著口水的野狗大声咆哮著。
叹喜眼见情势不对,灵蛇般绕到明云背後,春水般的明眸奚落著明云。
「别生气,我这就进房,不打扰明云跟朋友相聚……」小声取笑:「你是菩萨耶,脾气怎麽就暴的像恶鬼?」
还不都是因为你!明云想:奇了,即使把他关在家里,嗅著肉味的苍蝇们仍旧不请自来觊觎著这块肉,真该好好想个对策让小飞天再也没法招蜂引蝶!
一待惹祸的根源自动消失,明云的焦躁也消了一半,他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不请自来的客人。
「王、队、长──这就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沉著声问。
「我只是基於爱护表妹的心态,想来看看那位借宿在她男朋友家中、对她产生威胁的客人到底是谁……」队长解释其善良的来意。
「威胁?」明云听不太懂:「叹喜能对若兰产生什麽威胁?」
队长摇摇头,伸出食指在呆头鹅刑警面前轻晃两下:「啧、啧、关明云先生,你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试问有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男友在面前关心别人不会吃醋的?」
他停顿,意有所指的道:「尤其是这种极品……」
「叹喜他……」明云脸红了,牙尖嘴利的口才都不见了。
队长也不让他说下去,招呼著兄弟们将带来的啤酒与下酒菜摊开在桌上,大夥自然就喝将起来,队长还特意坐在明云身边,一面猛灌他喝酒,一面呵呵笑著。
「酒後一定能吐真言的哦,我等著听你把真心话一一招出来……」
的确,时间愈晚、愈是酒酣耳热。在队长的亲临授命下,所有人都有意的推波助澜,明云头一次喝得如此醉,原本带来的三大箱啤酒根本不够喝,这中间队长又派了队里最年轻的小尧下楼去抬了两大箱酒上来。
意识逐渐混沌之际,恐怖的拷问大会终於开始了。
「关明云你老实说,叹喜是你的什麽人?」刻意不喝太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王主审官问。
「我……捡到的……」心情愉快的现任菩萨没什麽好隐瞒。
「骗小孩子啊!捡到猫啊狗的还有可能,这麽漂亮的人怎麽可能说捡就捡得到?我怎麽就捡不到、啊?」用力往他头後拍过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走在长安街头……我……惊为天人,就……就跑去向他化缘……」明云酒醉到舌头都大了起来。
拳头第二次向他的後脑勺招呼而来,队长啐他:「你说的是哪国的童话故事?真要我施出拷问一零八大法你才肯老实招?还是你喜欢SM极刑,我都奉陪。」
明云含冤莫白的摇头,站在客房门後的叹喜却满腹疑问。当他听到由明云口中说出「长安街头」、「出家人」、「化缘」等奇怪的字眼时,死水般的记忆猛然搅动出几个带著画面的泡泡。
他看见一位挂著清净笑容的灰衣出家人,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走来……
心漏跳了一拍,记忆之门再度无情的关上,叹喜却爲一闪而逝的片段心痒难耐。这就是了,他与净照日菩萨之间产生关联的某一段环节。
叹喜悄无声息的打开房门,穿过一群醉鬼,在队长愕然的眼神里坐在明云身旁,接续刚才的拷问。
「师父向我化了什麽缘?」叹喜问。
惺忪迷惘的眼定住在在飞天脸上,聚焦、涣散、重又聚焦,一千多年前,熙熙攘攘的长安城里,一张清冷绝洌的容貌乍然投入视线时,出家人,他,平淡自持全都抛诸脑後。
「可否将你的容貌布施给我?」当时的他傻愣愣、却孤注一掷问。
绮艳的人笑了,听到一般出家人不可能说出口的句子,他给予的,只是淡淡的回应:「好啊……只有七天的时间……」
魅惑的脸在当时有种凄清的宁静,晕眩了、晕眩了出家人好几年来暮鼓晨钟下修持而来的定力。
今夕何夕啊!同样的脸又出现在千年後,而且──明云欣慰的想──终於笑了,以区区一朵青色莲花的代价。
青色莲花?聆听著明云因著酒醉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叹喜想起被玉虺王子挟持之前,身体起过的奇妙变化,一朵生平仅见的圣洁青莲由自己的胸口浮出,散发出力量的光源,温暖的就像是菩萨的体温……
他再次低头诱导著问:「青色莲花……是什麽?」
明云的眼呆滞地注视飞天,好半晌,他才轻轻一笑,慵懒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叹喜心一跳,自己早该知道?不,他不知道,所以他在这里。
菩萨只是满足嘘息:「对我而言,只要你是叹喜就够了……」
将手伸入飞天柔软丝般的头发,占有性的拉下他的头,直到叹喜闻到浓烈却不讨厌的酒味,夹带著暖热的气流袭向敏感的颈脖。
「我很早就可以离开这里……到净土去……但我只想回来……留下烦恼才能回来……」著迷似的嗅著飞天的体味。
「回到净土不好吗?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净土里等著净照日菩萨的归来?」飞天轻柔问。
「对呀,为什麽?」明云也醉眼朦胧,自问自答:「是因为……菩萨才能有情、有烦恼……才能留在尘世之中吧……」
叹喜想想,问:「我听说……你在功德圆满的前夕放弃成佛……为何那麽笨?」
「傻瓜,若是真的成佛,我……我就只能待你如平等众生了……」明云似乎有些累了,将头枕在软软的飞天肩上,闭上眼,扬起满足的笑。
叹喜怔忡了会,却听见醉酒的人仍喃喃道:「……我才不要这样……」
奇异难解的对话全部进了王队长耳里,还真是满头雾水──既不像情人间的打情骂俏,也非朋友间的谈天说地,反而像是叹喜也千方百计地想从对方身上套出些什麽,却在两人的互动之际,缠著若有似无的牵系。
是什麽?队长兴趣深深,手下大将关明云莫非想出家?那可不行,能干如同一条狗的好手下训练不易、得来也不易,剃光了头发送人更可惜。
仰头乾尽手中的啤酒,藉著酒意,队长以不著痕迹的方式问著身边的飞天枕头:「叹喜呀,你、你跟明云究竟是什麽关系?」
「关系?」叹喜睁大眼,不知队长问题的重心在哪里。
「我、呃、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明云的朋友、亲戚……还是……更亲密的关系?……」
「我也想知道啊,你告诉我吧?」叹喜认真地回答。
早上、杯盘狼藉的客厅、外加一个醉酒菩萨。
叹喜在清晨将所有的客人都送走後,开始动手将客厅一一清理乾净,直到明云因宿醉头痛的闷哼声传到他耳里为止。
「不舒服吗?」挨到明云身边,看著他疲倦的醉颜,叹喜担忧地问。
「头痛……」明云闭起眼睛,用拇指按压著太阳穴,嗯,效果不大。
昨晚他是真的喝太多了,虽然是基於某个人的阴谋,自己太高兴也是主因之一,谁教他的宝贝水灵灵的回到了身边,在隔了一千五百年之後。
「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我帮你泡杯热茶解解酒。」叹喜说著就要扶他起来。
明云却在此时抓住他的手,叹喜一愣,人就被抓到躺在沙发上那个人的怀里了。
「……亲我一下就好了……只要你亲一下,我头就不痛了……」明云一反几天来的宠溺,开始强势的撒起娇来。
「不要,你是修道者耶,怎麽可以乱来?」叹喜正色说。
「我现在是普通人,不是修道者……再说,亲一下又不会怎麽样……好不好?」将怀里的人箍的好紧,明云赖皮,就是不放。
叹喜想,乾脆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好了,从没见过会发情的菩萨,再靠近他的话难保不发生什麽乾柴烈火的事。
「不行,你还是好好休息,头痛的话我拿药给你吃……你不是有什麽……普。。。普X疼的专治身体上的疼痛……」
由这些话就可知道叹喜适应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