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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又是怎麽了?”青风不满的催促,“再不走我可就不管你啦!”
苏遮不好意思的道:“呵,没什麽,为师忽然想照照镜子……”
青风说:“荒郊野外,半夜照镜,不太好吧?”
苏遮只觉得青风一身的低气压,把自己牢牢制住,只好恹恹的道:“好,走吧,为师不看了。”
青风却心软了,道:“镜子是有一把,你凑合照照,看完可得赶路,别再耽搁啦。”
“好!”苏遮开心的说。他年纪虽长,性子可完全不如自己徒弟稳重。
青风摸摸怀中的雪貂,柔声道:“凉血,你先起来。”
苏遮笑道:“凉血,你早已是得道小妖,却还天天巴著青风,知不知羞?”
雪貂扭头望了苏遮一眼,顺著青风的衣服,哧溜爬上他的肩膀,成毛围巾的样子盘在青风脖颈上。
青风从包袱里取出一面看似寻常的镜子,递给苏遮:“凑合看吧,小心别照著凉血。”
“知道知道。”
苏遮接过了镜子,细细端详自己。里面映出的仍是极为熟悉的一张脸,深目高鼻,印堂饱满,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虽然熟悉,总觉得自己还有另一张脸孔,甚至另一个身份……
苏遮摇头断了妄念,把镜子面朝下递还青风。青风妥善收好镜子,将雪貂再次抱回了怀中。
第42章
小徒弟还在繈褓中时就被自己收养,到现在也不过十四岁。他长得比同龄孩子娇小,但心智不知比苏遮成熟了多少,而且事事亲力亲为,让苏遮的日子过得逍遥轻松。
他做过的唯一带点孩子气的事,就是养了只雪貂。每天带在身边,连吃饭都先喂饱了它再说。
苏遮兀自胡想著,余光瞥一眼青风,回神的时候似乎看到雪貂幻化成个翩翩白衣的玉公子模样,只是瞧著自己的眼神还是那麽不屑。
他摇头笑开,小东西真是护主。
“师父,你笑什麽?”青风口气里带著紧张。
“没事,为师…为师是见今夜月色好,心情愉快。”
青风道:“哦…师父别乱想,乖乖赶路要紧。”
乖乖赶路?苏遮听得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别扭,自己这个徒弟是越来越没敬畏心了。
走著走著就到了渡口,等到过河就能看见村庄。苏遮本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船家了,可幸运的很,离岸边不远就有一叶扁舟。
船夫颇有诗意,半躺在船上哼小曲,任小舟随微风漂流。
苏遮喊了两声,船夫听见了,懒洋洋站起来,撑船靠近。
上船坐定,苏遮吩咐去对岸,便招呼徒弟进棚里睡觉。
“师父……”青风犹豫著看看船夫又看看师父,眉头轻皱。
“睡觉,到地方为师叫你。”
苏遮知道青风想说什麽,还是强硬的要他去睡觉。青风想这点事师父还是能搞定的,便抱著凉血转身窝进小棚子里。
船夫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身材瘦小,还是个孩子。苏遮略一观察,他身板挺直,手脚露出的皮肤光滑细嫩,哼小曲的声音婉转动听,起码和青风年龄相仿。
“好好的人,为何做妖?”
船夫听了并不气恼,只是把手里正摇的船篙一把扔了。苏遮探头看去,小船完全不受影响,还在缓慢驶著。
“道长是打算收了我?”
苏遮摇头:“不了,今天怪累的,不劳什子了。”
船夫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摘下斗笠,露出漂亮的少年模样。
“我生了病,无药可医,本来是躺在床上等死的。有天晚上我用尽了力气走到桥上,打算自我了断,结果遇上个垂死的妖怪。他已经没有身体,空留一缕妖气,我心想左右是个死,就叫他附身了。”
苏遮道:“然後你的病也不药而愈了?”
少年点头:“不错。自那以後,已经是七十多年过去了。我只觉得时光飞逝,而父母亲戚早已作古。因为我的模样不会变老,当晚就没再回家,他们也都当我死啦。”
“你成了妖怪,为何又来当船夫?我闻你身上也没有血腥味,想来并没害过人。”
“哎呀,这就是那妖怪的事啦。我已经无牵无挂,他以前很喜欢河水,才日日站在桥上往下看。我便干脆做了船夫,每天漂在水上,好像身在故乡,心里舒服极了。”
“不知你们现在还能分开吗?”
少年笑道:“不能啦,他已经融进我的骨血了。”
苏遮望望头顶的月亮,仰面躺倒:“那你怎知道自己是人,还是那个附了人身的妖呢。”
少年想了想,“大概吧,反正无所谓的事。”
苏遮看著少年,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焦躁。常年修行累积的稳固心法一寸寸崩塌。
“我在哪见过你吧?”
少年说:“道长仙风道骨,若是曾经见过,我哪里有命活到现在?”
“那可不一定,我不会胡作杀戮。”
少年眼珠晶亮,苏遮越看越挪不开眼睛,干脆挺身坐起,一手抓住少年的肩膀。
“你究竟是谁?”
少年嘴唇微动,苏遮听不清楚,又问了一遍。
这次少年没再回答,两手环住苏遮,红润的嘴唇吻上他的。
苏遮觉得这感觉又安心又熟悉,心里什麽东西清明起来,他便主动抱著少年深入的吻起来。
还是不够……
他有些癫狂,自制力崩塌。手上奋力解开少年的布衣,右手偏偏怎麽都不听使唤。
少年已经衣衫凌乱,他反复说著话,重复了很多遍苏遮才听清。
“……扔掉。”
苏遮愣住,停下手里的动作。“什麽?扔掉什麽?”
“你手里的东西,扔掉。”少年表情有些痛苦,“扔掉!”
苏遮看看自己的双手,空无一物。他迷茫的看向少年。
少年突然伸手从空气中取了什麽东西,奋力扔进河里,另一只手用力拍向苏遮的脸。
苏遮不明所以的注视突然掌掴自己的少年,他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连气质面容都有些微的不同……
“疼麽?”因为被错愕与愠怒的目光交替注视,少年收回了手,担心的问道。
“…空桥?”
“是我,怎麽样啊小珑?”
第43章
记忆如泉涌,白珑河恍然大悟,自己方才是做了场梦。
他伸出右手,空空荡荡却还残留著触感。本来握著的是……
白珑河猛地转身,果然春炎剑已经掉落在地,花蔓缠上了剑身,而冰冷的寒气正把它凝结。
“啊!你的剑…”空桥看著迅速被冰面融为一体的春炎,剑身上有更多的幽灵花层层叠上,似乎有意识的要封住它。
白凉雪道:“看来是故意的,暂且留在这吧,反正别的妖怪也拿不走。”
他又说:“这个隐九真是豁得出,为了春炎竟冒险驾驭幽灵花……”
白珑河的情绪还交错在刚刚从幻象走出的凌乱与失去宝剑的失落中,忽听见空桥惊呼:“糟糕!”
幽灵花吞噬了宝剑,整个空间开始崩溃。这里原本就不属於妖界,隐九不知用了什麽办法联通两界,一旦完成任务便再也无力维持,四周渐渐崩碎消失,露出黑魆魆的岩墙。
他们真正身处的地方并没有眼见的那样广阔。此时氤氲美景寸寸剥离,与紧接著露出的丑陋地牢景象显出强烈的对比,乍一看令人心惊不已。
没多久,一切变化停止,几人置身熟悉的地牢中,白珑河的宝剑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在兀自伤感,白凉血不耐烦道:“丢就丢了,幽灵花地处极阴之地,活人是去不了的,去了也回不来,别再想了。”
白珑河说:“你不知道…父亲嘱咐我把它交给人家…我还没丢过镖呢!”
空桥虽也觉得可惜,但其实开心更占了上风,他一直看那把剑不顺眼。现在一丢,以後和小珑亲热的时候就不用再分心想它,於是面露笑容的拍拍白珑河的肩。
白珑河只当他安慰自己,忙说:“别担心,没有春炎我也能保护你!”
突然後脑一个爆栗,白珑河没有防备,剧痛闪电一样的贯穿。他捂著後脑怒视罪魁祸首,只听白凉雪冷冷的说:“少罗嗦,快走。”
白珑河从来没有为表兄的暴行认真的生过气,这次……也一样就这麽过去了。
千相死後,从前的七重极乐崩塌,现在重游故地更像是七重地狱。白珑河又走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回忆方才看到的景象,当时的感觉如此真实,至今历历在目,似而且乎并非完全杜撰……
“表兄,你的本体是什麽?”白珑河问。
白凉雪冷冷回他一眼:“问这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