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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回去可以抛弃盗墓题材,转写种田文了。问题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终于有一天,独门独派开始往我房间里搬各种古代笔记,说让我有空就看看。
再有一天,他正儿八经地问我:“小崽子,倒斗里学问多,没个二三十年通不了,为师只能教你其中一个门道。”
我点点头:“术业有专攻嘛,师傅你准备教我哪方面的?”
“你来选。”独门独派高深莫测道,“堪舆之术最为有用,寻龙点穴是盗墓之精髓,不过没个几十年难出师成才。”
我头皮发麻:“还有呢?”
“搭个伴,有人替你找墓定位,接下来的活就是下铲,土夫子还是喜欢用洛阳铲,方便探洞,不过现在也扩大范围了,用工兵铲折叠铲挖洞的也有,还喜欢外国进口的哩!为师最近刚研究出一些新的下铲门道,这下铲也是有学问的,不能乱铲。”
我说:“挖地刨土的事不适合我,您看我这身板。再搭个伙吧,还有别的不?”
独门独派皱眉头,但还是笑着捋胡子说:“土制炸药,方便携带,随时加量,用多少做多少。门道在于需准确把握分寸,用对位置,毫厘不差。这样,为师再附送墓穴结构理论和火药基础知识。”
广告公司没聘用您老人家实在是他们亏了。
我摆摆手,说:“墓穴结构理论和火药知识可以有,理论咱们还是要抓一抓的。不过我粗线条,做炸药那种精细的活只怕炸不出洞反炸死自己人。”
师傅锁眉深思:“这样,为师看与你颇有眼缘,把独门秘笈传授给你吧!”
我扶额,以为他要说张睿那手绝活,道:“师傅的独门秘笈不会要学个十几年吧,我手指可没张帅哥犀利啊!”
独门独派微笑道:“不用,我教你的是一套探洞秘法,可在斗中保命求生之用,换言之,此技是留到最后的底牌。”我惊喜,以为师傅藏了一手,师傅道,“这个学起来容易,三五年内你便可出师了。”
我哭道:“师傅,有没有三五个月能学成的东西?”
独门独派转了转眼珠,严肃地拍拍我:“徒儿。”
“在呢。”
“跟师傅直接下斗吧。”
“……”
有句名人名言说:最大的培养在实践。
独门独派大师疯疯癫癫的,还是个酒鬼,三五天我就要去城里一趟,给他买花雕酒,还要挑年份的。独门独派不时还会跟我发牢骚说,张睿在只有小萝卜头那么点大的时候就知道察言观色,懂得揣摩师傅的心思,摸透师傅最爱喝什么酒。
意思是我不懂师傅的心。
我问:“张帅哥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师傅您老身边?”
独门独派酒意酣然,恍惚间露出惋惜之情,叹道:“这娃儿乖巧,好养,为师是十分喜欢的。可惜生辰八字不好,比他大哥晚出生几天,一个天一个地。名字又与八字相克,命里山穷水尽,注定一无所有。”
我替张睿惋惜,挺好一个人才,偏偏命薄。
我躺在炕上,本来是在想张家的事,却不知怎么拐到焚香炉那去了,那家伙小时候不知是什么样子的。
这日夜间,师傅房里进了个贼,我们摸爬滚打两面包抄十面埋伏终于把贼拿下。
贼躺在地上,仰望着高大的我,哭叫道:“好汉饶命,放过小的,小的日后给爷您做牛做马暖床搓背洗衣做饭生……!”
说到最后,他总算认清自己的根,收口了。
我抖了抖眉毛,心说,老子要回家,这地方呆不下去啦。焚香炉,我们下辈子再续前缘……!
29 香水
乡下夜里拉闸省电。
屋里头一盏油灯,照出三个人影。
我和独门独派坐桌边,一人面前摆一小杯花雕。小贼自然是不能上座的。
这小贼讨饶时不忘自报家门,到了我们坐下来谈判时,他的名字我已经听了十余遍了。
小贼叫阿缺,无父无母,家在湖南。
阿缺看着我,战战兢兢说:“爷,够了没?”
我打量他,现在他浑身上下就剩下一条内裤,没想到脱了夜行衣,里面挺有料,该有的肌肉都有,匀称、精壮、结实。十月天,乡下地方夜露重,他抱着膀子在那瑟瑟发抖呢。
我扫了一眼地上,从他衣服里抖出来的杂物零零落落散在各处,没看见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端了端架子说:“没什么值钱的嘛,难怪偷到我们乡下农户里来了。”
“是呢,最近不济,城里人都穷,出门带个皮包里面不过两张分,一堆卡偷来也没用,唉。”阿缺叹了口气表示无奈,接着又冲我挤出个笑容,小眼睛成了两条缝,“那您看,脱也脱了,我这接下来——”
我严肃道:“接下来干嘛,真想暖床啊?墙壁边站着去!”
“哦……”
独门独派不知怎么空穴来风,这时候忽然跳下椅子,几步蹿到那堆杂物前,蹲下来挑挑拣拣。我已经习惯了他做事不合逻辑,一开始没在意,直到他挑出一只石刻小人像摆在桌上,神色古怪,两眼熠熠生辉,好像被人像震慑到了。
我凑近了一看,才发现不是人像。
石像乍一看很普通,约只有十公分高,一手能握住它,呈青灰色,看不出是什么石料雕的,人身兽面,长有扁长的喙嘴,背后有一对小天使翅膀,有点像《山海经》中描述的怪物。有些部分残留着明艳的色泽,能看出原本应该是用金粉、银粉、朱砂等上过色的,特别是服饰上还留着彩绘图腾。
此种彩绘,我这个刚入门的学徒也能看出来,这玩意有些年代。
独门独派越看表情越凝重,我听他喃喃道:“莫非这就是第十个……”
我好奇地问:“第十个什么?”
独门独派咬了下嘴巴,招手:“贼小儿,过来!”
阿缺回过头来,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独门独派点头:“快,过来!”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石像,好像怕一转眼,石像就会消失了似的。
我不懂师傅在搞什么名堂,好奇心被他吊得老高,但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提问,不然以师傅的脾气,反而会跟你卖关子。
阿缺狗腿样地凑过来,一脸阿谀的表情:“大师您召唤我干啥呢?”
我忍俊不住,这小贼真有意思,当自己是召唤兽呢。
独门独派一脸严肃,揪住阿缺的衣襟往自己身边拽过来,指着石像问:“这东西你哪儿弄来的?”
阿缺茫然道:“大师,我是个贼,这东西……当然是我偷来的,呵呵。”
独门独派舔了舔嘴唇:“哪儿偷来的?”
“这……”
独门独派恐吓道:“想不出,我让我家徒儿做了你!”
我默默哭天喊地,师傅,徒儿不是这么使唤的啊!
阿缺吓得脸色惨白,忙道:“我记得,我记得呢!从一个旅馆里偷出来的!那房客出去时没关门,我听到门锁警铃在响,当时那一层楼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又正好是角落,我心里一时贪,就顺道进去溜了圈,把这东西摸了出来。”
“什么时候偷的?”
“就今天!”阿缺一点不敢怠慢,说,“宝山区一个小旅馆里,我看这东西应该挺值钱,又方便带,就……”
“徒儿,我们这就去上海!”
独门独派迫不及待,把石像揣怀里,一手一个拖上我和小贼说走便要走。我一阵头晕,天知道师傅的疯癫病怎么突然变严重了,忙拦住他:“师傅,大半夜哪来的车去上海啊,等明天天亮吧!”
独门独派想了想,还好没再坚持下去。
第二天清晨五点,我和阿缺被独门独派敲锣打鼓给弄醒,三人包了辆黄鱼车,到了上海郊区,我死活不肯坐黄鱼车进市区,独门独派这吝啬的老鬼咬咬牙才掏出钱叫了辆出租。
路上我问师傅,这石像有什么来头,独门独派故弄玄虚说:“这东西叫行什,只有太和殿屋脊上有。”
独门独派一说名字,我就知道是什么了:“这是脊兽?!”
不知为何,太和殿独一无二的,它的屋脊上有十样俱全的脊兽,所以脊兽有十种,“行什”是放在最后压尾的第十个脊兽,古代所有建筑中,只有太和殿上有这种脊兽。而前不久我们去盗的明王墓的地上祭祀建筑屋檐上也有十个脊兽,为什么齐王能享有超越九五至尊的墓葬待遇,我曾和独门独派讨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