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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盛会?”剪湖茫然地眨了眨眼,“今日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会放烟花呢?难不成是有特别的人物造访扬州?”
“可不是吗,据说还是个小孩儿,不知到没到舞象之年,只知咱们天朝小皇帝对他喜欢得紧,这回这小子下扬州来玩,皇上没能抽出空来陪他,便特地赏了数盘烟花来,联合当地官员一同举办了这么一场烟花盛会来讨他开心,咱们也就是沾了那小贵人的福。”苏白说得起劲,剪湖只是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仿佛他只是一个听故事的人。
(卷壹完)
'2010…05…08 19:00:00 染°'
2
2、卷贰 烟花易冷 。。。
依稀记得几年前,剪湖还和慕染一块儿过着恬静的隐居生活时,有一回慕染同他提起宫紫离,说那是当初小王爷为了能毫无负担地与他私奔而留下的子嗣,他道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是时剪湖还问慕染何以如此笃定,慕染只回他一句,“因为泽榆是他的父亲,而泽锦是他的叔叔。”
果然不出慕染所料,最终那孩子到底是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剪湖时常会想:如果宫紫离没能顺利登基,那么宫泽锦也不会找到慕染,这样的话,或许,他还能和慕染多处一段日子。
只是十年,他终究陪了慕染整整十年,而即便如此也没能讨回那个人的真心,如此事情还不够明显吗?离慕染心里的那个人,从很久以前起就不再是他凤剪湖。
察觉到剪湖的异样,苏白以探究的目光又凝望了他须臾,继而道:“剪湖,今晚咱们一块儿去看烟花吧?”
恍然回过神来,剪湖茫然地对上苏白的眼,好一会儿才如是问道:“子矽,为何?”这下却是苏白困惑了,“什么为何?”
剪湖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我不过今日初次见面,找我同你一块儿看烟花,是否有些不妥?”
闻言,苏白旋即笑开了,“不会啊,不瞒剪湖说,我本不是扬州人士,此次下扬州只为寻人,在此处我也无其他熟人,难道我与你聊得来,又不愿错过这难得的烟花盛会,邀你同行也无甚不可,只看剪湖你愿不愿意赏这个脸。”
“原来你并非本地人。”轻叹一声,剪湖想到今晚的那场烟花盛会,心里也有些想去,想来有个人作伴同行也是好事儿,起码不会太寂寞,于是便点头答应,“那……好吧。”此时已近酉时,画舫慢慢靠岸,苏白得了剪湖这话,心中欣喜非常,起身拉起剪湖丢下一锭银子当做酒钱便上了岸。
倒是剪湖的手被苏白那么握在掌心,一时显得有些不太习惯,可他却也没有挣脱,只是跟着他的脚步款步前行。
待二人于姻缘湖畔一家馆子里坐下,点了些小菜一块儿吃起来,剪湖方才想起苏白先前的话,便问:“子矽,你方才说你来扬州是为了寻人?”
“嗯,是啊。”苏白淡然应了一声,依旧自顾自地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而后剪湖又问:“那么你找着你要找的人了吗?”
苏白看似有些感伤,口吻间含了一丝彷徨,“稍有眉目吧。”转而略显自嘲地笑了笑,“那人对我很重要,来时我本是想着此行定要找到他,然而此刻又不免有些惶恐,我与他多年不见,只怕再相逢时,他已认不出我。”
剪湖的嗓音温和,他的话语总是能莫名地使人心安,“纵然他已认不出你又如何,你可让他想起你来,便如你我,先前未曾蒙面,如今一样可以把酒言欢、携手同游。”
苏白微微颔首,垂眸浅笑,“说的也是。”随后端起酒来浅呷一口,意味深长地问道:“倘若你是那人,你当如何?”
“我?”剪湖没料到苏白竟会如此问,迟疑了片刻方才答道:“如若是我,定会叹一句世间之小。”
“也许这便叫做缘分。”也许,世间当真就是这么小。
这后半句话,苏白终究没说出口。而后二人又聊了些许,剪湖渐渐化被动为主动,他问苏白家在何处,苏白道:“苏州。”继而剪湖惊觉他与子矽实乃老乡,忽然间两人又熟络了不少。
戌时一到,湖畔便聚了许多的人,剪湖本说就在馆子里看看得了,可苏白却摇头道:“这种场合就该出去凑凑热闹。”于是拉着剪湖迈出馆子,一头扎进人群中。
人潮穿梭间,或许是怕与苏白走散了,剪湖始终紧握着他的手,大抵真是习惯了,先前还对于这样过分亲昵的碰触略显抗拒的他,这会儿却会主动地去牵起子矽的手。垂首望着二人交扣在一起的十指,剪湖忽然觉得他们现在的动作有些像年少时的自己与慕染。
那年的元宵节,他特地向嬷嬷告了假,然后带着慕染一块儿去逛夜市看花灯,那夜街上也有许多人,而他就像此刻一样紧攥着慕染的手,仿佛生怕他走丢似的。
正忆事间,苏白突然更紧地握住了剪湖的手,他诧异地抬起眸,却正巧撞上其一双含笑的眼,苏白举起两者相扣的手,温和地开口,“这样,就不怕你会走丢了。”言下笑起来,那抹笑容分外张扬,使人心田不禁升起一片暖意。
剪湖跟着苏白的步子款步前行,走了些路才找到个视野较好人也不多的地方,身后是一座假山,眼前便是姻缘湖水,只是离那湖心亭稍远了些。不过他俩本是来看烟花的,又不是特意来瞧那小贵人的,所以湖心亭的远近对他们并无影响。
苏白眼尖地看到假山脚下的一块形状怪异表面又十分光滑的石头,便指着那怪石问剪湖,“走得累吗?要不要坐一会儿?”
剪湖轻轻地摇摇头,说:“我不累,你若是累了你就坐下吧。”
苏白却是忽然笑出声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虚弱的吗?这么点路才累不着我呢,所以还是你坐吧。”
剪湖弯了弯眉,浅浅地一笑,“我也不是那么虚弱的人。”二人四目相对,纷纷笑开,最终却是谁都没有坐下,奇怪的是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竟也谁都没有放开。
那时连剪湖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他有些贪恋子矽所给予的这份温暖,仿佛对方温暖了的不仅仅只是他冰凉的指尖,还有那颗似乎冻结许久的心。
……
那位小贵人大约是在戌时三刻的时候到的,之前拖沓了些时间,等他来了进程倒是快了不少,许是那些官员也怕叫他等急,因而惹得这位贵人不开心,说到底这孩子终究是皇上喜欢的人,必须好好伺候着才是。
烟花盛会在戌正时分正式上演,伴着第一抹光束窜上夜空,天际瞬间绽开数朵绝艳的花朵,五彩的星火沿着轨迹逐一蔓延,缭绕着丝丝浓烟,形状瞬息万变、光彩夺人,仿佛顷刻间照亮了整片暗夜。
色彩斑斓的焰火相继爆破,火树银花、缤纷烂漫,银丝千垂,那画面美极,却见那交错白痕,犹如舞者在天际舞动曼妙身姿,于夜空踩下温婉柔和的步伐,留下一点点的白。
剪湖痴痴地望着那般美景,眸中却渐渐泛起一丝忧伤。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时候,曾听人用寂寞来形容烟花,如今想来也当真如此。
即便再美,也不过昙花一现,辉煌只是一瞬,夺目亦是一瞬,待黑夜黑夜重归寂静,徒留记忆中那美丽的倩影。
是说,烟花,那是没有根的花,犹如他与慕染间的爱情,纵然他一早就想要为之种下情根,却始终只是一个美到极点的奢望,到头来终将如此散场。
谁都不是谁的谁,留下来,又能图些什么?换言之,倘若当日他没有留书而去,那么今日,他也未必与慕染在一起。
这无关爱与不爱,只是情根已拔除,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数,他不属于慕染,如同慕染也不属于他。
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慕染还小的时候,他们一起住在苏州枕月楼,这全城最大的勾栏院确实有钱得很,每逢春节他们都会在河边放烟花。有一回剪湖就带着慕染一块儿去看热闹,记忆中,那是慕染第一次见到烟花,因而也表现得特别兴奋。
那天,尚处于青涩年纪的男孩拿稚嫩的小手紧攥着剪湖的衣袂,另一手指着天际的点点星火,激动地叫着,“剪湖爹爹,你快看呀,烟花好漂亮啊!”那时候,慕染还叫剪湖为爹爹,许是人小还不懂事,只知剪湖让他叫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