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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剑飞“哼”了一声,道:“我也一样是孤儿,幸得义父收养。他就是那个性子,对谁都一样。其实……他对我也有温柔的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岑剑飞脸上竟似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神情,但那神情转瞬即逝。“不过……哎!罢了,不说那些。如今五毒教的大权实则掌握在我的手上,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我也只想尽量顺从些,让他可以安度晚年。”
“安度晚年?其实他也并不老吧。”叶星雅明白了岑剑飞的言下之意——其实不是琦红想那么早就退位,而是岑剑飞暗中策反,逼他退位。眼前形势虽是岑剑飞对琦红恭敬,甚至打不还手,其实也只不过是他敬重琦红的养育之恩,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罢了。
“呵,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也一样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美人吧。”岑剑飞看着叶星雅,忽道,“你也很美,你们的眼睛很像,都大大的。你们的气质也很像,都那么高傲……”
叶星雅闻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重重抽了一鞭子,有一种难言的心痛,不禁脱口而出:“原来你这样对我都是因为我像他?!”
岑剑飞不想他会忽然怒吼,不禁一愣,然后却似笑得很开心:“哟,我的小美人吃醋了。小美人吃大美人的醋,真是有趣得紧啊~~”
“谁吃醋了!!”叶星雅口中反驳着,心头却是一惊。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是这种反应?
“你放心好了,你和他不一样,你看,你像块木头一样,连叫也不会叫一声,怎么比得上他的风情万种?”岑剑飞说着,又去揉捏叶星雅的双蕾。
“那你就去找你的大美人好了,何必来碰我……啊!”叶星雅想用手去撩开他的手,却碰痛了手腕上的伤口,不禁轻呼一声。
“哎,真不老实,又自作自受了吧?”岑剑飞忽然起身,去翻找什么东西。
“黑黢黢的你找什么?也不点盏灯。”叶星雅说着便去找灯和红烛一类的东西,却听得岑剑飞一声怒喝:“住手!”
“我为什么要住手?你偷偷摸摸地作什么?”叶星雅偏不听他的话,已点燃了一根蜡烛。
然后他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只见岑剑飞赤裸的上身上满满的全是伤痕,有新伤加旧伤,横七竖八的各种鞭伤,棒伤,刀伤,剑伤,烫伤,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造成的伤疤。叶星雅这才想起,岑剑飞若是白天与他缠绵,是一定不会脱上衣的;若是夜晚之时,也是灭完了灯火再做。而第二天醒来之时他总是不在。所以自己从来没见过他的上身。自然,身为一个武林中人,有时难免会受伤。但是,通常也不会到这种程度。何况,和敌人打斗时留下的伤痕越多,往往证明自己的江湖阅历越丰富,是不会为人所耻的,更不会像岑剑飞这般遮遮掩掩。
“这些是……怎么来的?”两人沉默良久,叶星雅终于忍不住问道。
岑剑飞冷冷道:“你知道吗?曾经有男宠无意中见过了我的身体,我便就挖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双手,再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永远无法把看到的说出去!我虽然知道你不是个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但好奇会害死猫,这件事……我不想说,你别再问了。”
听他这么说,叶星雅的倔脾气反而上来了:“我要是非要问呢?”
岑剑飞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那么……你这算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关心?”
叶星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惊。关心?自己怎么可能关心这个人?是好奇吧,一定是单纯的好奇吧?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好,我告诉你。”岑剑飞不等他回答,只见到他复杂的表情,心中便有了满意的答案。“是义父打的。我说过,他脾气不好,喜怒无常,若是心中不快,便会拿我发泄一番。我……也是因为他,才渐渐变得离不开男人。以前,他不许我有别的男人,我自己也不想有,可他对我忽冷忽热,我永远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高兴,何时便会说错一句话惹他生气。事实上……他从来没真正对我笑过,更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他永远只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而且,我只不过是他很多男人中的一个。所以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谋反,我逼他下台,我自己也找了很多男宠……可……可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一句话,或者只一个眼神,我仍旧会乖乖地和他在一起,乖乖地任他打,任他骂……甚至……为了他与自己的亲娘为敌……”
“你别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问……”叶星雅越听心中越痛,这才明白他如此古怪的原因。只因有一个人一直在折磨他,他便只好去折磨别人。叶星雅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很多余的问题,做了很多余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揭开一个人心上的伤疤呢?于是,他话锋一转,道:“我也许有法子帮你让这些伤疤消褪,你要不要试试?”
岑剑飞一愣,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然后笑道:“你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叶星雅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久病成良医吗?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也就偶尔研究研究医术,总想着要把自己彻底治好。可惜医术却只是稀疏平常。”
“呵,你的身上那么干净,一点疤也没有,看来也不是稀疏平常了。”岑剑飞想到久病成良医这句话,不禁也心生几分怜惜,柔声问:“你最近身体状况还好吗?”
叶星雅微笑道:“你放心,师父从小便用很多药物帮我调理,加之练功也有强身健体之效,这些年已经好了很多,并不常常发病。”
岑剑飞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只觉得心跳加速。上次捉迷藏时叶星雅虽然也笑了笑,但因为是背着他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哦,对了,被你一打岔……我刚才在给你找药……”借着烛光,岑剑飞很快翻出了药瓶,然后温柔地涂抹在叶星雅的手腕上。
叶星雅见他的动作与神情都难得的温柔,心头不禁有几分甜蜜。
第13章 第 13 章
叶星雅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岑剑飞这次并没有离开,倒是一直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岑剑飞笑道:“不干什么,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睡脸,然后再给你一个离别的晨吻。”说罢,便轻轻吻了他一口。
“变态……”叶星雅红着脸骂了一句,心中却丝毫不反感。若说交合也许是欲望的促使,那接吻,一定是相爱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吧?相爱的人?叶星雅被自己的突发奇想吓了一跳。
“好了,你这两天别再乱走了,要是下次再遇到爹,又要给我添麻烦。”岑剑飞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在岑剑飞穿衣服的时候,叶星雅又一次见到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岑剑飞的那些话,想起岑剑飞真正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义父,而琦红却并不喜欢他,琦红把他当做某个男人的替代,他又把自己当成琦红的替代品,这样到底算什么?叶星雅不知道对眼前这个男人究竟该爱,该恨,该同情,还是该咬牙切齿。但却越想越觉得,他至少能对自己如此坦诚,自己和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飞,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岑剑飞一愣:“你叫我什么?”
叶星雅脸一红:“岑剑飞啊,你耳朵不好么,听成什么了?”
岑剑飞笑道:“雅雅,你想和我说什么?”
叶星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以后我叫你剑飞,你叫我星雅就好……我是想说……我离开星月山庄那么久,师父和师兄他们不知道有多担心,我总该和他们通个信,报个平安。”
“哦,原来是这事。”岑剑飞淡淡道,“好,你和他们写封信,我派人送去就是了。”
“谢谢你。”叶星雅诚实地吐出这三个字。
岑剑飞笑了笑,道:“本就是我要把你关在这里,你谢我作甚?星雅,你放心,你只要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我自然会对你好的。”说罢,他去墙上把鞭子取了下来,便离开了房间。
叶星雅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岑剑飞来到地牢。
一间他十分熟悉的牢房。
牢里面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虽只四十多岁,头发却已几乎全白,显得十分苍老,和年龄相仿的琦红的绝代风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看着剑飞手中的鞭子,淡淡道:“你打吧。”
岑剑飞却没有动。他每次受了义父折磨,都会来这里折磨这个女人。因为义父告诉他,那个女人叫柳菁菁,你受的所有的罪,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让我受过罪。此刻的岑剑飞却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么妇人之仁的话。但他此刻的确不太有要动手的想法,只是习惯性地拿着鞭子,习惯性地走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