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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离咬着嘴唇拼命调动四肢,终于调整了一个侧身躺着的姿势。他边喘边咳嗽,决定赌一把,尽管不知来的是敌是我。
他运足力气大喊了一声,半晌毫无动静,他并不知自己的声音已虚弱的如同气流,并且被旁边河水滔滔声所淹没。
匀离又试着喊了几嗓子,终于用光力气,他颓唐的翻身倒地,心中一片冰冷。
正在心灰意冷之际,忽然有小石子砸在他脸上,未等他反应就感觉上身一轻被人抱起。
上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模糊又亲切:“岳兄!可算找到你了。”
匀离靠在其怀中,感觉既不可思议又惊喜。
“于桑?”
“是我。”
于桑将匀离小心翼翼的抱坐起来,眉头尚还焦急的皱在一起,眼中却流露出欣喜。
“你是不是遇上打斗了?怎么这样狼狈?”于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疑惑道:“你哭了?”
匀离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使足力气咬了一下,听到耳边传来嘶嘶的吸气声,这才心满意足的失去了意识。
……
待到匀离再次醒来已换了环境。他虽看不见东西却还能辨认光线,此处光线较为明亮,应该是在室内。他动了一下胳膊腿,立即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醒了?感觉怎么样?”
匀离轻轻开了口:“于桑。”
手被握的紧了些:“是我。”
匀离清了清嗓子:“大家呢?”
“谁?”
“小玉还有宇文大侠他们。”
“我没遇见他们。从井下上来后没见到你,我就顺着上山的路去找你,路过林子里有打斗的痕迹,我担心你遇上危险,一时着急顾不上其他的,还好在河边找到你了。”
说到这,匀离忽然拉住他:“秘典可找到了”
“找到了。”于桑窸窸窣窣翻了一会儿,将一个东西放进匀离手中。匀离上下左右摸了一遍,并未摸出什么名堂,但却松了一口气,他信于桑,不必确认也依然相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这时于桑犹豫着开了口:“你……眼睛怎么了?”
匀离垂下眼帘摇摇头:“在河水里撞到了石头。”
“你不必再骗我,你其实是中了毒对吗?”
匀离握着书沉默片刻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虽不懂医术,但也久病成医。况且与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你的变化我会看不出?”
匀离一僵,不知想到什么居然笑起来。
于桑被他弄的莫名其妙,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你怎么了?”
匀离摇摇头:“这毒叫五寒消音散,乃是青衣门教主所下。”
接着他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下,于桑听后沉默片刻,从他手中拿过秘典一言不发的翻阅起来。
匀离半靠在床头,身下铺着厚重的褥子,身上盖的被子也很温暖,他尽管知觉麻木但内心却十分安静平和。明明昏迷前还那么绝望无助,此刻也并没有万事大吉,可他就是凭空生出种安宁感。假如此时换了个其他人坐在他身边,他大概都不会如此淡定。
于桑是不同的。匀离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的疯子跟他相交的任何一人都不同,在他心里占了独一份的重量,这份重量平时看着不起眼,在关键时刻比如现在,就显得分外特别。从前他以为于桑痊愈后疯子就消失了,再没有一个又凶又傻又听他话的人时刻围在他左右,而如今他惊觉他们始终是一体的,带着同样的力度与温暖,能够安抚他的灵魂。
于桑大概是翻看完毕,急促的喘了口气道:“书里并无这种毒的解法。”
“哦。”
“怎么办。”于桑似乎有些焦急,抓着匀离手臂的手也有些抖。
匀离拍拍他的胳膊道:“无妨,带它回去交给我师父,他会有办法的。”
“好。”
“对了,我们现在在哪儿?”
“离天通山十五里外的小镇,叫云冈镇。放心,我来的时候并没有人跟踪。”
“小玉他们……”
“你好好歇着,一会儿我出去打听打听。”于桑给他往上提了提被子,匀离顺势躺下。
“于桑。”
“什么?”
“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
你我之间……匀离品着这四个字,浅浅吐出口气。
于桑安顿好匀离,独自出去了。匀离精神疲惫,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然而这觉睡的断断续续,总是做梦,一会儿梦见阮良玉等人被抓了,一会儿梦见自己被水冲走快要窒息。偶尔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万籁俱寂无知无觉还不如身处噩梦之中。
于桑发觉匀离身上的毒发作很快,昨天尚且能听见人说话,今天就跟聋子没有区别了。
他在外面打听了一番,得知昨日确实有一群青衣教徒路过此地。他又回去山上查看,昨日还有满地的尸体今天竟统统不见了。于桑没有寻找到阮良玉等人的消息,回去客栈也无法让匀离了解,前思后想一番,他决定先送匀离回卧龙谷。
匀离呆呆的坐在床边,虽然之前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但内心还是有些恐慌。他偶尔会伸出手朝前乱抓一气,这时于桑就会立刻握住他的手,匀离知道于桑在面部表情就会稍稍放松一些。
第二天一早,于桑将两人乔装一番,匀离被他套了件绣花布衣打成村妇模样,可他虽瘦弱,但骨架摆在那里怎么看也不像女人,所幸于桑雇了辆马车,帘子一拉别人也瞧不见里面坐的是男是女。
而贴了一脸络腮胡子的于桑坐在前方一挥鞭子,马车便缓缓上了路。匀离感受到身下晃动,从车厢里摸出来抓住于桑衣角。
于桑回头见他被自己抹了一脸粉,加之车厢闷热脸上出汗竟成了个花脸猫的模样,不禁嘴角一抽忍住笑意拍拍他,将他推回车内。
若是匀离将来得知自己将他这般打扮了,不知要怎么发怒呢。于桑心中惴惴的想道,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匀离生气。匀离总是温润儒雅斯文和气,连争吵时都不会横眉立目。然而这样好的一个人,却落得这般田地,委实让人心疼。
于桑背靠着车厢,一边心疼匀离一边甩起鞭子在空中打了个脆响。
☆、第二十五章
于桑带着匀离一路疾行不敢停歇,偶尔路过驿站会打听打听江湖传闻。前几日他得知倾云门弟子凌冲被青衣教的人抓住了。
这个凌冲是为匀离之事前来帮忙,跟于桑算是同盟,因此得知此消息后于桑不免有些担忧,不过他们二人并无交情,所以于桑也担忧的有限。
当时从云冈镇走的太匆忙,后来于桑想到假如在客栈多停留几日说不定能等来一些消息。宇文俊一行人总不至于全军覆没,总会有人下山来寻匀离。可于桑等不了,看着匀离如今这幅摸样他只想快点解了他的毒,让他脱离痛苦。
青衣教大概此次也受了重创,并且没人想到还有个于桑会带着匀离偷偷离开。因此他们也平安无事的到了卧龙谷脚下。
于桑见这四周青山嵯峨黛绿绵连,唯有山口前这条幽深小路似乎通向谷内,便不假思索的一甩鞭子将马车驶进山口。
两盏茶的功夫后,于桑驾着马车又回到了路口。他满是疑惑的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明明一直朝前走的为何又回到原点了?不服气的驾着马车他又进了一次。
这次倒是过了挺长时间,不过最后他还是转了回来。于桑心下明了,这是遇上鬼打墙了。看这小路雾气弥漫里面一定暗藏机关,亦或是有什么人在捣鬼。怪不得都说卧龙谷与世隔绝,单是进去就是一桩难事。
车厢里一阵响动,匀离摸摸索索的从里面探出头来。于桑侧过身揽住他的肩膀,愁苦的说:“这可怎么办,都到门口了,不让进去。”
匀离靠在他怀里,眼里空洞无神。他自从听不见之后便可少开口讲话,偶尔会询问一两句,于桑只能捏他的手掌作为回答。但时间久了,匀离的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有时碰撞在利物上也不知道疼。
于桑愁眉苦脸的仰望着四周群山,匀离则四脚着地的一直爬出车厢,在于桑身边停下来,一歪身倒进他怀里,于桑顺势将他抱住。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怎么进去?”于桑颇为寂寞的开了口,因为知道对方无法回答他。
匀离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忽然将手指放进口中打了声响哨。于桑一愣,紧接着欢喜起来,他记得匀离有只大鸟,能送信会找人,简直比人还方便。
于桑欣喜的静等许久,可是林中依然幽静,连根鸟毛都没出来。他将匀离板正,握着匀离的手塞进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