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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当初,也没有后悔。”老人这么对至高的神灵说道,“只能往前了。”
“是。”重华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天边,他能够追寻什么,能够看到什么,又能够得到什么。
“我要走了,重华陛下好好照料天帝陛下吧。”老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这么快。”重华没有起身。
摆了摆手,老人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了过去,重华看着他的背影溶解在金色的阳光里,一点一点消失了。
这一位伟大的君王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就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无声无息。那些赞颂着他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最后的岁月是怎样度过的吧,就算他们再怎么把美名都放到老人的身上,老人大概也只会笑笑然后耸耸肩吧。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没有那么久,重华觉得自己怀里的玄翎动了动,然后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
“一天吧。”重华在心里算了算,这不算久,如果玄翎真的进入了睡眠,一百年都是可能的。
举目望望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入睡前熟悉的身影,“走了?”
重华点点头。很难得啊,能这么安静地和玄翎待在一起,他们相互伤害有多久了?还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充满了不信任呢?
“你会害怕吗?”
重华的心思有点飘忽,“我害怕?为什么?”
“我也许……会背叛你。”
“背叛吗?”重华的眼神从天边移到了玄翎脸上,“你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看得出来的东西,永远是虚假的。”
“我只知道我不会再背叛你。”重华的眼睛在笑,嘴角也在笑。
玄翎只是看着他,看着那种认真的誓言。
算是一个誓言吗?玄翎笑了,“不要这么认真的。我只是担心而已。”
“玄翎。”重华的声音还是轻轻的,“不要担心背叛,那是别人眼睛里的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
“真的?”
难怪舜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玄翎这么问的时候十足地像个孩子。
重华摸摸他的头发,很柔顺很舒服,有点像是羽毛的那种感觉。
这个时候其实距离战神蚩尤被杀已经过了很久,但那微妙的时间轴轮却把他们带到了这里,或者是个启示,或者是个预警,但至少这个时候的他们,只是他们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陪你直到千年之后。”那个时候那么说的重华是不是知道自己居然会进入人类的轮回?他又是不是知道自己还会回到他最初建立的城池呢?他的约定依旧留在眠城。他所订立的要求也依旧在北荒流传。就在那座城池的深处,有着他留下来的东西,那是居于北荒的神灵的信物,能够拿到那个东西的人,不管他是谁,都将是北荒的神……
……经历了神话时代,北荒的人们却因为这个约定相互能够团结在一起,眠家的血脉,来自于他们所崇敬的神的旨意,玄翎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明白从这里下手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去掉眠沅湘这个阻碍,北荒他唾手可得……
……千百年的岁月在眨眼间就过去了,后来的眠沅湘来到自己熟悉的土地的时候被吓到了。
这里还是他走惯了的眠城通向北琉的道路?到处都驻扎着军队的营帐,紧张和不安在这个地方弥漫了开来,原先聚集在这里的小商小贩们已经不见了,眠沅湘隐藏在暗处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公开现身吗?可是究竟是为什么父王会率军过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眠沅湘很想吼,可惜眼前没有他能吼的目标。
还是——眼前一亮,那似乎是统帅的营帐。不得不说眠沅湘的功夫还是很过硬的,在他潜入军营之后的他们没有谁发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位北荒王的儿子会对他们造成的损害。当然,眠沅湘也不知道他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对现在的北琉来说异常重要的人呢。
“你决定了?”耳尖的眠沅湘能听出来那是飞廉的声音。
怎么?他在这里,那么他问的不就是……
“没有什么区别吧。”玄翎的声音果然响了起来,“你该不是忘记了,那本来就是我的属地。”
他们在说些什么?眠沅湘听不明白,但还是觉出了里面的不祥。
“是你的没错。”飞廉苦笑,“不过现在它的原主人不是在这里吗?而且你要去取那件东西也有点危险。”先前的玉简天书已经让眠沅湘按照约定带到了北琉,没有相和它克制的力量,想必眠夜那边也为它费了不少的心思。
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玄翎这么说,“我不管,是我的。”
怎么听都有点小孩子紧紧抱着玩具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一样。
眠沅湘忍不住动了动。
“谁?”飞廉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在叫出声的同时他立刻就拔出了手边的剑,这里是前线不是后方,更不是安全的京城之内。
“是我。”眠沅湘见暴露了行踪,只好走了出来。
“玄翎!”这么尖锐的声音想像不出是出自飞廉的嘴巴,可他就这么叫了,而且还没什么形象地冲出去了,“去找大夫来!”
受伤的不是玄翎,而是眠沅湘,他只来得及瞪大眼睛,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冰冷的利刃刺入身体的感觉是什么,鲜血喷涌而出的感觉是什么,还有……那种被背叛的感觉是什么……一片黑暗,还有一片冰冷……那种痛,仿佛要撕裂他……
“你干什么啊?”飞廉懊恼地责备自己的弟弟,“他要是现在死了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玄翎冷冷地回嘴,“我现在不舒服看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扭曲着自己的神情。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一剑刺过去,难道理由就是这个?”
“哼。”玄翎冷哼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和他那个行动比脑袋更加迅速的四弟有多像。
难怪那两个是双胞胎。飞廉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了玄翎难看的脸色,“该说你什么好呢,我也知道被心魔碰过的灵息是会很不稳定,但你用不着这么激烈吧?”引动血来解除心魔的影响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飞廉看看那边躺倒的人,再次深刻地同情了一下,转回视线继续关心自家三弟,“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
“没有。”玄翎倔强地别过头,却在不经意间让飞廉看到了他的秘密。
“火焰的线吗?”那丝丝缕缕从玄翎的脖颈下面延伸出来,仿佛是在燃烧一样的色彩。
原来这样,难怪不舒服,难怪心绪混乱,也难免某人进来的时候就直接用砍人这种恐怖的放血方式了。
原来——飞廉瞟瞟躺在那里的人。什么叫做活该,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当然了,当事人肯定不觉得他是活该,他敢肯定他是无辜的。但是偏偏,觉得自己无辜的他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被砍了,然后又被躺在床上软禁了。玄翎也不来看他,来看他的飞廉什么都不说,只唉声叹气地说他要保重尽早康复。至于康复之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从一开始只是他父王因为他的莫名失踪和乱七八糟的传言想要给北琉施加点压力,现在似乎演变成了玄翎正想以此为借口吞并北荒。这是怎么了?眠沅湘自认自己认识的玄翎绝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认识的北琉的太子甚至对自己的位置不是很喜欢,他更喜欢待在人们不熟悉的世界里和那些精灵们为伴。什么事情让他变化了?还是他原本就没有看透他呢?
“还不休息?”懒懒的嗓音,还有香味。
眠沅湘记得那是玄翎的拿手菜之一。不过现在闻起来好像加了点什么。
“玄翎?”
“是。”那人的脚步还是那么轻,就好像小猫一样,“醒着就吃点东西。”很温柔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他把剑刺过来的时候那样的充满了仇恨。
是啊,仇恨,为什么玄翎看过来的眼神那么地仇恨?
“我吃了会死吗?”你是想要我的命吗?玄翎。
动作顿了顿,然后粥被放在了床边。
“什么?”玄翎的眼神有些空洞,“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知道了。”眠沅湘珉了珉嘴,“我马上就吃。”你是真的要吞并北荒吗?那我就是那个最大的阻碍吗?
眠沅湘的感叹只持续了几句话的时间,他端起碗喝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