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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坐起来,北琉的皇后都会亲自给玄翎梳头,细心地把孩子柔软而细长的头发扎起来,每一次,玄翎都会记得母后脸上满足的笑容。
“我的漓儿最好了,母后一定要多亲几下。”
那个时候,母后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他还记得母亲的唇吻在自己的脸颊上暖暖的柔柔的,就好像他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母亲看他的眼神,是那般让他心碎。现在回忆起来,却有一种隐约的莫名的情绪埋藏在最最里面,玄翎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是因为母亲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离去吗?还是……
那个时候的玄翎,还很小,还不明白母亲即将永远离开自己,他只是觉得,只要等上一段时间,母亲就会起来给自己梳头,用软软的嘴唇亲自己的脸颊了。
母亲睡着的样子很美丽,喜欢这种美丽的玄翎硬是搬到了母亲的房间睡到了母亲的身边。看着母亲的病弱和消瘦,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在,母亲就不会有事。
父王那个时候也差不多是天天来的,看着病榻上自己的妻子和守在那里不肯走开的儿子,他每每会发出玄翎听不懂的叹息。
在玄翎守在他母后身边七天之后,列帝把儿子叫到了身边,“琉漓来,跟父王到外面去。”
专心地看着睡梦中的母亲的玄翎呆了呆,摇摇头。
是那个时候就要那种预感吗?只要他一离开,母后就不会醒过来了。
列帝苦笑了出来,“来吧,你母后不会有事的。”
看看父王,再看看躺在床上似乎因为做了什么美梦而微微露出笑颜的母后。慢慢地爬下椅子走到了父王身边。
列帝最后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后,那种悲伤的眼神让年幼的玄翎心头一跳,就在他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列帝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后面的记忆变得模糊,玄翎只记得听到父王不停地在对他说话。
“漓儿啊,你母后太疼了,你不能再留她了。”
“漓儿啊,你是乖孩子,你不能哭啊,你哭了你母后要怪我的。”
“漓儿啊,你看到他们进来了吗?你放心吧,你母后不会受什么苦的。”
“等到了百年后,你或许会再见到她吧,只不过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父王我是不是还在啊。”
父王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变得模糊而不清楚,玄翎慢慢闭上了眼睛,在恍恍惚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他那个这些日子一直在床榻上睡着的母后走出了房间朝他笑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就都闭上了,就算是后来轰然的钟鸣也没有吵醒他……
很多年以后长大了的玄翎在北荒王的宫殿一角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手掌上细细的纹路。天生就不做什么劳动的他手上并没有茧,甚至是在长时间的练剑之下也没有。这当然和他所练的心法有关,霜雪诀本来就要把自己的所有成长都放慢,这也就导致了一些在常人身上的事要在他身上实现很难。然而百年之后他终究没有能见到他想见的人,那一点一滴的遗憾从此就隐含在记忆当中,再也不肯散去……
眠城夜宴中安静下来的庭院显得很寂寞,玄翎在小池塘边上转悠,有点想不出来自己该不该回去睡觉。
要是眠沅湘在的话,他就不用有这心思了吧,找他回房间喝喝茶说说话也是不错的消遣。眠沅湘这家伙将来是不是能够成为一位英明的北荒王玄翎尚且不知,不过他对这片土地的了解那绝对是有数的,地方上的怪谈啦笑话啦他一开口就能说一箩筐,消息也相当地灵通。在发现玄翎对北琉的情况很担心之后,他总是会不时地带点消息回来。
玄翎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等到这次的夜宴结束,南秦和北琉的使者都离开之后就告辞启程。和那样一个让他不安心的北琉使者走一路,让他想想就不舒服。
那双眼睛里的仇恨,实在是让他不解。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他怎么也找不到和别人结过这么大的仇的情况。在先前他和飞廉的共同努力下北琉的朝政几乎是被清理了一遍,若是那些受到了牵连的官员,就算是没有被肃清也不会被派到这么重要的使者位置上来。而且根据眠沅湘所说的情况那人肯定是跟北琉皇室有关。玄翎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个想法,问题是这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了一点。是不是还是——
他摇摇头,觉得血气都要涌上来了,一时间头晕目眩耳鸣阵阵。不行不行,还是回去休息吧。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眼角奇怪的光亮一闪,他下意识的喝了一声,“谁!”
如果是在平时,这一声响肯定会引来侍卫,何况是在一个这么寂静的晚上。可事实是在玄翎叫出那一声后没有任何人过来。
周围依旧是寂静的,甚至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玄翎咬了咬牙,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是立刻回自己的房间不去管这些。可是——要是在这种时候出点事的话,眠沅湘会觉得不好过吧。罢了罢了。
黑影只在前面若隐若现地出现,跟了不一会儿玄翎就发现前面的黑影好像是在故意引他过去,不过,在这种时候退缩可不是他的风格。
眠城的建立在史书中可考究的年代距离很远,似乎谁都不知道是谁在这个偏僻的山脚下建立了这座宏伟的城池,在诸多的本地传说中是天上的神灵为流浪的族群建立了这座城。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后就膜拜这里的神灵,获得了居住的权利。但那具体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当年活着的人知道了。在这种地方,自然也会有很多秘密的存在,即便不是这一代的北荒王的,也是属于眠家家族的。
卷二 红眠 第四章 眠城夜宴(中)
第四章 眠城夜宴(下)
玄翎就眼看着那个黑影停也不停地消失在了一座井口里面。
他走近了井口。
大块的石料,石料上的青苔,还有淡淡地反射着月光的井水。
那个夜行人连一点影子也看不到了。
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要下去看看,一个影子从井口探了出来……
按照北荒王的主意,这一次的夜宴是要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的,奈何王妃以体弱熬不得夜用眼角瞟着说话,北荒王顿时眼皮直跳,一把把儿子出卖给前来劝酒的众人,干笑着丢下一句要陪夫人安歇就溜得没影了。
剩下的眠沅湘看着面前举到眼前的十几个酒杯,脑袋嗡一声就大了。还有某几位喝醉的家伙打着酒嗝神志不怎么清楚拿北荒王开涮的,“呃——看不出来——北荒王陛下还是个惧内的人啊——呃——”
近距离被酒气熏着,眠沅湘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逃走的想法啊,“各位,不妨再多喝酒杯。”今天不让你们喝趴下我就不姓眠!
另一边的王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北荒王眠夜,都是老夫老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眼见着是躲不过去了,北荒王只有一本正经地向妻子道谢,“实在是感谢夫人相助,要是再那么喝下去我非倒了不可。”
“知道就好。”调皮的王妃眨眨眼睛,就这个时候能看出眠沅湘带些顽皮的性格都是从他母亲身上传过来的。
“我说夫人。”北荒王也眨了眨眼睛,对着自己的妻子挤眉弄眼,“夜深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安歇了。”
王妃的脸色立刻就像是红透了的苹果,看得眠夜心动。
可惜,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很轻的,很有规律的敲门声。
眠夜有些恼火,“谁?”
门口的人看来是被他夹带着怒火的声音吓了一下,映在门上的影子动了动,随后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妃殿下要的点心做好了。”
“哇!太好了!”北荒王的王妃就在这么蹦跳着去开了门。
打开了门,果然是捧着点心笑得温雅的玄翎。
王妃差不多是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块就塞进嘴巴里。
“好吃——”腮帮子鼓鼓的王妃闭上眼睛陶醉,“玄翎你的手艺真是好,比那些大厨好多了。”
“是吗?”北荒王可不想落后,从王妃背后伸出手来就抢了一块。
“嗯。”细嚼慢咽,发现那个味道真是好,“玄翎你的厨艺要比我家儿子好太多了。”让眠沅湘进厨房那简直就是灾难。
“是吗?”受到夸奖的人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