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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也不落後,冷啸出口,人如天狼,双掌抓前,似要撕碎张满空中之玻璃屏风,咧然响声又脆又急,钻得让人毛孔直缩。
小邪又叫:“攻向右上方和右後方!”
教主闻言方知自己身法已被识破,狠狠地拔去右手掌钉得不深之飞刀,甩向阿叁。不再攻掌,改掠巨佛脚下,似想引两人到此处再战。
阿叁搁开飞刀,冷笑一声,身形不变已快捷罩了过去,非得撂了教主而後始甘心。
阿四早已追掠猛攻过去,劲势更凌厉。
小邪可就着急了。原来教主掠往佛脚,目的在避开小邪视线--佛脚不就是在佛掌之下?在小邪脚下?除非是挖洞,否则根本瞧不见叁人。
“阿叁阿四快出来--”
小邪急喊,但为时已慢,双方已交上手了。
只见教主身如飘飞云雾,穿梭於两人凌厉掌风之中。冷笑声暴起,如入无人之境,翻腾飞掠,从容已极。
任由两人劈掌、撂腿,仍是沾不着教主衣襟裤角。
阿叁打得火大,不禁乱打:“叁左四右五前後!”
他已学着小邪口诀乱打乱砸,一时之间,却也逼得教主不再从容自在。
教主见两人掌势乱变,又怕夜长梦多,当下不再只闪不攻,冷笑一声,双掌吸尽天地精华般挥带两条狂龙舞爪,惊涛骇浪击溃波堤疾涌两人上叁路,迫得两人无处可逃。
“我跟你拼了!”
阿四怒喝,不管对方掌劲强烈,抓起身上炸药,就想来个同归於尽。
然而教主突见炸药,心头更急,分功化影身法展得更快。迅如流星,已一掌打向阿四左背,打得阿四口吐鲜血,往佛脚撞去。
教主并未停手,左掌再带,如蘸满红墨之扫帚刷向迎面冲前之阿叁。
双方一触,啪然脆响,阿叁左肩已被劈着,如陀螺般旋转摔退丈馀远,踉跄跌撞,差点摔於地面,口角亦渗出血丝。
“他妈的!”
怒火更炽,阿叁也拿出炸药,咬牙切齿:“我炸烂你这狗杂种!”
说着就要点燃引信。
教主见状赶忙掠向跌坐於地,满嘴红血的阿四,右手已划出手刀,阴狠道:“你敢丢,我先劈了他!”
阿叁双手直抖,看着阿四如此惨状,牙关咬得更紧,双目快要喷出烈火。
阿四一副不怕死:“炸!他奶奶的!什麽王八臭教主?竟敢打伤我!炸死他!要死,大家一起死!”
生死事小,面子事大,在他心中,现在只想宰了教主,其他的,他可不在乎。
阿叁双手抖得更厉害。
教主见状,以为他不敢,冷笑:“谅你也不敢!”
阿四吼道:“放屁!阿叁炸啊!不炸就是孬种!”
“炸就炸!”阿叁怒不过教主,引信往腰间抹去。
小邪急道:“炸不得--”
然而已无法阻止阿叁,只见引信刷过腰间,吓然暴出火花。
教主霎时如掉魂般往巨佛後边窜逃,那还顾得了再劈阿四?
“哪里逃--”
阿叁追前,但已不见教主踪影,只好将炸药丢向殿中。
轰然巨响,震得佛殿摇晃,让人耳膜生疼。
烟尘飘散,大理石地板又多了个凹。
阿叁赶忙扶向阿四,急道:“如何?”
阿四顿觉背面火辣辣,仍笑道:“差不多啦!”
时间短促,小邪又见不着,凭声音辨别,总是慢了一步,还好已见炸药在殿中炸开,一颗心方安定下来。
嘘气而笑,他道:“阿叁、阿四!算啦!投降啦!”
阿叁抱着阿四走出佛脚,自己亦感左臂火热疼痛难挨。他苦笑:“小邪帮主!通吃帮又要落难了!我和阿四都中了‘朱砂掌’,没搞头了!”
小邪道:“所以只好投降!反正我们本就想投靠瓦刺国!算来算去也不吃亏!”
教主又从巨佛後走出,已恢复先前冷漠,连松乱头发都已梳理完好如初,冷笑不已:“中了朱砂掌,若无解药,叁天则逆火焚身而死!”
阿叁轻笑:“知道啦!快把解药拿来!”
他的态度和先前何只天壤之别?连一向狡黠如狐的教主都难以适应,一时也找不出词语以对。
“拿来啊!我们投降了!你还愣什麽?”阿叁再次催促。
教主一闪眼神,方自恢复阴沉,冷道:“你投降,本座未必会饶你!”
小邪轻笑道:“唉呀!他们是我同党,我们早有意归顺也先,反正等灵异掌令来了,一切皆可明白;困在这鬼地方,我们逃也逃不掉,治治他们的伤,又有何关系?”
教主冷笑:“要治可以!本座须封去他俩功夫,然後再加上脚镣!”
投降了,一切都好办。阿叁爽然轻笑:“随便啦!你爱怎麽办就怎麽办,我们不会理你的!”
教主见他回答如此乾脆,顿觉有诈,冷道:“既想投降,先自点‘齐门’!”
“恨号(很好)!”
阿叁乾净利落地往自己腰间点去,还替阿四也补上一指,笑嘻嘻地瞧向教主:“好啦!”
教主半信半疑地走前,及至阿叁五尺左右,弹出几道指劲,戳向其“肩井”
,“天突”,“章门”叁处穴道,这才安了心,冷笑不已。
阿叁笑道:“你该相信我们从不骗人了吧?你看!说投降就投降!多麽风度翩翩!”
教主阴沉道:“希望你们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本座照样会取你性命!”
阿叁道:“那时候,我们还有什麽好谈的?”
教主冷笑,拿出两颗白色药丸:“服下此药,毒性自解,至於内伤,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谢啦!”
阿叁接过药丸,毫不考虑的已服下一颗,另一颗也替快要奄奄一息之阿四服。
教主击掌拍手,五名随从立时从左侧佛像背後走出。他说了几句瓦刺话,两名随从折回,不久已拿出一副脚镣走了过来。
“铐上!”教主道。
随从马上将脚镣铐於阿叁左脚及阿四右脚。
教主满意一笑,走向右边佛像左侧似拱形石窗之叁尊小坐佛,双手扭动。
卡然直响,扣着小邪之佛手已渐渐打开而恢复原状。
小邪这才嘘口气:“佛祖终於显灵了!”
教主阴狡而笑:“别忘了你身上那条念珠!你若乱动,本座也救不了你!”
小邪瞄向腰身念珠,再瞄往右佛掌虎口,苦笑不已,自己现在就如拴了鼻梁的牛,想逃都得拖个大佛像。
“我真搞不过你!怎会把机关弄在这里?”
教主奸诈眼神一闪:“不瞒你说,此机关在几百年前就有,每当王子要继位前,都得在佛手中净拜七天七夜,以谢神恩。”
小邪立时陶醉:“这麽说……我是龙种了?马上要当瓦刺国王喽?”
教主笑得更奸:“可惜王子身上不必缠上‘缠天七缩扣’!”
“那……谁才要缠?”
“叛国之贼!叛教之徒!”
小邪眉头直皱:“怎会差那麽多?那些人就乾乾地在这里等死?”
“不是等死,而是累死!”教主道,“他们必须擦拭佛像全身以赎罪。”
小邪若有所觉:“绳索那麽短,怎能擦全身?”
教主黠笑:“若你想擦,本座就放长它。”
小邪十分好奇:“好啊!累死总比等死舒服!”
教主亦爽然转起叁尊坐佛。
念珠霎时有变,本是串在红软糖般绳条之黑色念珠已开始往右佛手虎口游走,带动小邪直转。等到念珠已全部收入虎口机关中,绳索一头已渐渐套着另一条绳道往下缩,不多时已缠上小邪腰间,如此一来,小邪腰部已套有两圈红绳。
小邪往绳头瞧去,就如铜铁打造之飞镖孔,紧紧套住绳索本身,除了把另一处绳头穿退此孔,根本无法解开。
小邪址动绳头,想扯松些,谁知却扣得紧紧,心头大骇--这不是永远解不开了?
教主已稍嚣狂而笑:“绳头能缩就能张,只要解下另一处绳头,你就会明白!”
说话间又扭动佛像。本是缩入虎口之绳索已渐渐放长,盏茶功夫过後才停止。
小邪以目测其长度,大约十馀丈长,足可延伸地面。
他苦笑不已,让他担心者仍是如何解开这绳索?
十五
此索既是专困叛国叛教之徒,等於是绞杀死刑犯,自无解开之必要。而教主方才之狡诈笑声,似乎就是对此而发。
最重要,小邪仍想不出已缩紧之绳头又如何能张开?设若无法再张开,恐怕任有另一头绳索也是枉然了。
难道要拖着佛像走?
望着数十丈高佛像,小邪只有笑得更苦。
就算有一千匹壮马也未必拖得动,何况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