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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鸦雀无声,只有风吹旗动,啪啪声响扣紧心弦,似在迎接犀利一战之前刻。绷的神经、绷紧的肌肉、绷紧的脸容,随时都会随着不知名地方的怒吼而奔。
城门已开,刘安押着十口大黑箱,宛若棺材般缓缓行前。捏紧的刀、拉紧的绳,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双方距离十丈左右,刘安已停下,冷道:“快把皇上送过来!”
也先黠笑一声:“我要先点清箱中是何物?”
刘安道:“你可以派人过来!”
也先颔首,随即派铁神过去清点十口大箱。
箱盖抵开,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瞧得铁神为之愣然,随後已走回也先身边,告知结果。
也先闻言已昂头哈哈大笑:“手下败将也想与我交易?哈哈……”
刘安急道:“也先你想反悔诺言?”
“本王只知强者为王,弱者为寇!”也先右手一挥,“上!”
数十骑已冲向十口巨箱。
刘安也不落後,大喊一声“冲”,大军已舍金银而冲往祁镇马车。
也先狂笑不已,朝一大把胡子之金神,喝道:“哈次快引走马车!”
金神二话不说,已奔马带动马车往左侧冲去。
祁镇更急,不顾一切已跳下马车,滚落地面,连滚带爬往刘安方向爬去,急叫:“刘将军--朕在此--”
也先见状亦感急切,马上纵马掠向祁镇,想抄他上马。
蓦然一声尖啸,震得群马惊惶悲嘶,也先差点被摔下马来。直觉反应:“杨小邪?”
头颅方往左後方发声处瞧去,小邪那把长刀已斩下七颗头颅,势如破竹地往此冲来。
也先顾不得再战,急忙喝道:“有埋伏!快撤--”
话声未完,已策马窜入前方军队中,想利用部下来掩饰自己行踪。
右边亦杀出郭登,相准准地直冲祁镇,一把长枪刺杀十数名蕃兵,已冲到祁镇身前,急道:“皇上快上马!”反手一抄,已抓住祁镇扣上马前鞍,复往退路冲去。
阿叁、阿四两人被乱兵搞得眼花缭乱,一时也不知该轰向何方,心头直叫惨。再不轰!此次错误可就不能原谅了,炮口直转,就是找不到目标,急得满头大汗。
小邪见郭登已救着祁镇,心头比阿叁更急,恨不得咬两人一口,不得已只好立在马背,长刀猛挥:“搞什麽?还不快轰?”
阿四终於见着目标,急叫:“快!乱轰!有轰总比没轰好!”
说话间已连轰叁炮,全然朝瓦刺军轰去。
小邪没办法,折断一小节刀柄已打向郭登马前腿。怒喝几声,已杀往蕃兵,往炮弹落点处撞去。
郭登不知小邪偷袭,马腿被砸,一个不稳已往前栽。他与祁镇霎时跌下马鞍,四周蕃兵又已罩上。
此时萧无痕已冲至,急道:“皇上快上马!”双手又将祁镇拉上马背,准备杀敌冲出重围。一剑劈死叁名蕃兵,却无法越雷池一步,急得又叫,“小邪帮主快过来--皇上在此--”
小邪充耳未闻,赶忙往敌军撞去,果然被火炮轰下马来,抓过长刀仍然猛砍敌人,并大吼:“也先大棵呆--有胆别逃--”
他有意让也先知道他已经落马,然後掉过头来拦截祁镇。
果然也先闻声,军心大定,暗自黠笑:“天助我也!”马上调马喝道,“冲!把英宗再夺回来!”
霎时大军全然调头,江河溃堤般涌向了萧无痕。
也先一马冲前,长剑不劈人而斩马腿,剑影一闪,马前蹄已断,哀嘶切叫,连人带马已往前滚,萧无痕和祁镇亦双双落地。
也先哈哈奸笑,巨掌一探,猛抓起祁镇,调马回头已下令撤军。
祁镇已急出眼泪,任他如何挣扎仍挣不脱也先强而有力之手臂,只得乖乖地再跟他回去当俘虏了。
小邪见状,一颗心才定下来,赶忙抢过一匹战马,追掠而去,溜着敌军尾巴,宰杀几人以“心头之恨”。
不到盏茶功夫,也先部队已奔出五里开外,小邪方自怒意冲冲而又甚为失望地策马回头。
映着一片血红夕阳,滚滚沙尘埋藏了无数军队,铁蹄奔扬,鼓尽了战胜者之骄傲,却添足了战败者之绝望与感伤!
望着满身血红红斑纹掺揉污泥几乎无一净处的小邪,众人说不出怅然,又怎会想到这全是小邪一手所造成?
敌军已走远,十箱金帛也已被拿走,祁镇仍在也先手中,这一战除了宰杀几名蕃兵外,可说一败涂地。
小邪却不这麽想,轻轻一笑:“看到没有?蕃兵被我追得很惨,这是难得的战绩!”
萧无痕苦笑:“可是皇上却仍在他们手中。”
小邪道:“唉呀!我早就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抢不回皇上是在意料之中,应该高兴的是也先对我们还是甚忌讳,将来就够他受的了!看长远一点!我不认为现在救回皇上有何好处?说不定他脑袋一缩,来个举双手投降,那多划不来了!”
此次战役败则败矣,该想的是下次战局。刘安不愧沙场老将,轻轻一叹,已将此事搁下,道:“也许天命该如此,我们回城吧!希望下一战能奏效!”
小邪道:“当然会奏效,要不是战马跑得太慢,我一定把他马尾巴给割下来!让他分不清马首跟马尾!”
说话间,众人已撤入城内,很快地进入军机室,以商讨下次对策。
小邪道:“我认为该易被动为主动!以牵制敌军行动!”
刘安道:“你要攻击也先?”
小邪点头:“不错!这是必然的结果!光守,是退不了敌的!”
刘安道:“我知道战至最後仍须反攻,但此时敌我兵力相差悬殊,若贸然进攻,将十分不利!”
“哪有这回事?人少就该采用游击战,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逃!多耍几次,保证也先脑充血而翘了!”
萧无痕轻笑:“有小邪帮主带队,我认为此方法十分可行!”
刘安也听过小邪以叁十骑把也先数万大军像切肉饼般,开了一条“人行道”
,而将萧无痕给救出来,当下也不反对他所提议,道:“杨将军认为何时突袭最为恰当?”
“打铁该趁热!等摸清也先落脚何处,马上就可以带兵去撂了他!”
郭登道:“照也先出没路线,该不离白羊口、宣府、本城和紫荆关之间,一天一夜时间就可以走遍这四个区域,活动性相当大!”
小邪道:“就是太大,才要先摸清他们藏在何处?否则,随时都可派兵去逮他!”
刘安道:“今夜也先可能藏於洋河附近山区,明日可能往宣府方向行去,因为他发现本城兵力增加,必定找较弱之城镇下手!”
小邪道:“如此推测很有道理!不管如何,只要碰上了,我就干,打不赢再逃!多打几次,累也要把他们给累死!”
刘安颔首:“依你之见,该带多少兵力较妥当?”
小邪道:“叁百名壮汉、叁百匹快马!打游击,不须要太多人手,以快捷为主。”
刘安道:“人马没问题,不知杨将军须要与何人同行?”
小邪道:“小七没来,否则他最适合,现在只好找阿叁和阿四了!”
萧无痕道:“我可以代替小七!”
小邪摇头:“不行!你是後卫军队!我们骚扰过後,你就必须吃掉对方,再则我们被困了,还是需要你来解危!”
萧无痕闻知自己仍能参战,亦不坚持定要打先锋,遂问道:“你须要多少人手做为後援?”
小邪问刘安:“城里还有多少兵力?”
刘安道:“受伤不算,还有八万四千馀人,马匹却只有一万馀匹。”
小邪稍加考虑,已往桌面地图瞧去,不久道:“小王爷你就带七千名骑士、叁千名步兵。步兵以弓箭为主,火器为副,每到一个地方则设立防护线,以能阻止骑兵攻击为佳!然後步步为营,慢慢将也先逼出关外!而七千名骑士就得随时支援我喽!”
萧无痕颔首:“我自会调度!”
小邪指着地图和“大同”呈叁角形之两座小山,道:“设立防护线最好离大同城别太远,以便能相互支援,超过百里就交由宣府城负责,省得军力过於分散而遭到敌人反咬!”
刘安对小邪之调兵,大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觉,然而他却不得不佩服小邪如此小小年纪就能下如此对策,实是难能可贵,实猜不透是谁才能教出如此神奇之人?
其实小邪早年在欧阳不空有意栽培下,攻守战略早就融於心中,十二岁开始,欧阳不空想赢他一盘棋已是难上加难,可见其运兵遣将之神妙,自非一般普通军事家能比拟,况且他又将胜负早已抛开,在百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