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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氏忍不住笑,又忍不住叹气:“咱们这个家,虽然人丁兴旺,可也是人多口杂,老三和小六就不说了,不是咱们这一房的,如今小五的婚事一定下,就剩你和老四了,老四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他的婚事虽说要我做主,可到时候也自有你爹操心,就剩下你了,如今小五的婚事比你大哥还要铺张,到了你可就没这么风光了,你也别介意。”
周惠道:“娘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小五计较这个,娶了个有钱的弟妹,我也跟着沾光啊,娘都不知道,自打弟妹和小五的婚事定下,我去喝酒吃饭,王家名下的铺子都认得我了,从来不收钱,还总是拿好酒招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岳氏笑道:“这是王家知礼,也是咱们家的福气,只盼着这个儿媳妇娶进门能让我早些抱上孙子。”
周惠道:“您别老提孙子孙子的。大嫂听着心里能不伤心?”
岳氏叹了口气,想起自打嫁过来就一直没有身孕的海氏,果真不提了。
第二日一大早,周家和王家都早早的起来忙碌,王蘅被三四个老妈妈围着,先是仔仔细细沐浴一遍,又被推到妆台前。先是绞面,继而是梳妆。
齐老夫人一直在一旁仔细的盯着。齐真齐媛则在一旁打下手,齐夫人和彭氏忙着招呼客人,王澜并齐老夫人和齐家兄弟则在外院招呼。
一直等到王蘅梳妆完毕,她对着纤毫毕现的玻璃镜照来照去。怎么看都觉得镜子里的人不像自己,有些不自在,齐老夫人笑道:“新娘子都是这样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且忍一忍。”
又叫人端来了刚出锅的炸肉丸子,丸子做的极小,一口一个不沾唇,王蘅吃了好几个,被齐老夫人拦住了:“这东西是叫你吃两个顶饿的。不能吃太多,不然人家要笑话。”
王蘅只好停手,看着齐媛在一旁嘻嘻笑着。一口一个把那一盘子肉丸吃的干干净净,别提多羡慕了。
这时齐夫人带着谢夫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谢文成,因为王澜和谢家的关系,齐家和谢家也偶有往来,这时大家都站起来寒暄说话。
谢夫人朝齐老夫人行了礼。笑道:“早就该来拜见的,只是一直不得闲。今儿是侄女的大喜日子,老太太一早说要来,她老人家身子骨不好,被我们劝住了,特地让我把给侄女添妆的带来了,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齐老夫人笑道:“真是太客气了,当初在杭州我和你婆婆也算是故交呢,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女婿的大媒还是你婆婆给保的,我也一直说要去谢谢她呢。”
谢夫人神色一顿,随即又笑了起来,把话题岔开,跟王蘅说了几句吉利话,留下四个匣子的添妆便出去了,谢文成一直跟在她后头,也只说了一句道贺的话便罢了。
王蘅也听出了外祖母话里的不满,谢家老太爷虽然是父亲的启蒙恩师,但是当初如果没有王家的资助,他也绝不可能毫无后顾之忧的一直在科举这条路上走下去,还白手起家,立起这份家业,如今她成亲,谢老夫人却不来,不免太不给面子了。
其实当初谢家老太太跟着老太爷在杭州时,虽然是父亲的老师,日子也不是特别宽裕,谢老太太见了外祖母也是要行礼,说奉承话的,如今她成了官太太,老封君,人人捧着敬着,自然不愿意和见识过她窘迫时候的外祖母见面,这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自打谢老太爷去世,谢家和王家的情分到底淡了,虽然父亲待谢家那样的周到热情,但谢家待王家却不比以前推心置腹,把彭氏说给父亲做续弦便是一件事。
父亲为何娶彭氏?难道是彭氏贤良淑德名声在外?还是彭家富可敌国?
都不是,仅仅是因为谢老太爷去世,为了巩固谢家在士林中的地位,父亲才答应了这门婚事罢了,齐家虽然大度的承认了彭氏这个续弦,但是一路走来,彭氏却没有尽到她应尽的责任。
让谢家得了这门婚事的好处,却让王家为彭氏和彭家的不着调买单,外祖母不待见谢家也在预料之中,只是两边都要维持面子上的情分罢了,不然别人不说谢家如何,只说父亲忘恩负义,辜负了启蒙授业的恩师。
王蘅看着那四个匣子的添妆,吩咐一旁的什锦:“锁进箱子里去吧,反正一时也用不着。”
什锦应了,自去放东西,罗姨娘又带着王芹过来了,身后的丫头也捧了四五个盒子,罗姨娘在齐老夫人面前是大气也不敢喘的,陪着笑脸道:“妾身来给大小姐添妆,也沾沾大小姐的喜气。”
王蘅想着怎么着也是最后一次了,于是客客气气的请罗姨娘坐下了,道:“我出嫁以后,父亲还要罗姨娘多多照顾,至于二小姐,虽然养在夫人那边。可罗姨娘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多上一份心,我自不会亏待了罗姨娘,将来芹哥儿的前程只管交给我。”
罗姨娘大喜。知道王蘅是在与自己做交易呢,赶忙道:“这原也是我的本分,大小姐不吩咐我也会放在心上的,只是大小姐也知道我的身份,夫人若是不叫我见二小姐,我也没法子。”
王蘅淡淡道:“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彭家的人和莫家的人打二小姐的主意,你可记住了?”
罗姨娘点点头。也放了心,这个要求就简单多了。
王蘅又看向了王芹,自打来到京城,王芹长高了许多。虽然还是一副被惯坏了的孩子样子,但最起码知道上进读书了。
王蘅道:“你要用心跟着先生念书,跟掌柜学做生意,我不拦着你挥霍无度,可你也要学会如何挣钱才成,不过也不许仗势欺人,若是被我知道,我就回禀父亲,把你送回杭州去。我是说到做到的,你若是表现的好,自不用担心。不用我说,父亲都把一切替你安排好了。”
王芹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这个长姐,他们曾经像仇人一样,也曾经像亲人一样,不过现在留下的就只有畏惧。如今他一看王蘅板脸就想起那阵子饿肚子的滋味,真是让他终身难忘的体验。
齐老夫人看着王蘅先威胁罗姨娘。又恐吓王芹,只是笑着,并不插嘴,待到罗姨娘走了才道:“你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以后就是姑奶奶了,要记住,娘家的事不能过于插手,不然也不像话。”
王蘅道:“外祖母真是冤枉我了,我哪里愿意这么操心,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又抱怨彭氏的不着调。
齐老夫人笑道:“你只管放心的出嫁,你爹可不是个糊涂人。”又叫人给王蘅补妆,勒令她不许再说话。
之后就是源源不断的客人,有的认识,有的却不熟悉,都是来添妆的,王蘅只需要坐着,听她们说吉祥话,再奉上一个羞涩的笑容便可以了。
一直到了吉时,周家的花轿已经到了,王蘅这才被搀扶着去前院给王澜叩头,周旭正在外头等着,他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得人面如冠玉,越发的精神,围着看热闹的宾客们都交口称赞,说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王澜和彭氏坐在上首,王蘅和周旭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以示拜别,等王蘅一站起来,王澜的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强忍着半天才道:“等到出嫁了要好好的啊,快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王蘅也忍不住哭了,喜娘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扶着她去给齐老夫人诸人行礼,彭氏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齐老夫人看着一身红妆的王蘅,又忍不住想起了早逝的女儿,当初也是这样,穿着一身嫁衣离开了她,以至于后来天人永隔,这么想着,齐老夫人哭的越发伤心,齐夫人在一旁低声劝慰着,齐老爷也十分伤感。
周旭一直没说话,看着王蘅与家人分别的样子,好像他成了恶人似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临上花轿前,按着江南的习俗,嫂子和婶子们要给红包的,以示红红火火的把女儿嫁了出去,卫氏和王家的几个堂嫂堂婶一边听着喜娘唱吉祥话一边打发红包,个个都不是囊中羞涩的,跟攀比似的看谁的红包的丰厚,谁的红包多,惹得大家都哄笑起来,倒是让伤感的气氛散去了一些。
王蘅端端正正坐在花轿里,听着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擦去了眼泪。
出嫁,并不是意味着对过去生活的告别,而意味着一段新生活的开始,她是王家的女儿,是父亲的女儿,不管嫁不嫁,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周家,花轿后头跟着的是王蘅的嫁妆,一抬抬过去,真真正正的是十里红妆。
赵凌乔装打扮后,佯装成看客站在街边酒楼上,看抬着王蘅的花轿从眼前走过,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挖去了一般。
他与王蘅到底没有缘分呢,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