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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玩得团团转了。
沪宁一带的报纸纷纷发表号外:“民国十七年元月四日,蒋介石偕其新婚夫人宋美龄从上海进入南京。”
五天后,蒋介石在南京发出通电,宣布继续行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职务。
第四十三回 当机立断 白崇禧直捣长沙 效法关公 廖燕农率部投降
民国十七年一月二十一日凌晨,地处鄂南的通城,半夜里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北风卷着雪花,直扑瓦屋,叩击窗棂,使这偏僻的小城更显得寒气逼人。
“总指挥,总指挥,岳州急电!岳州急电!”
白崇禧在他总指挥部的行军床上,被作战参谋急促地唤醒。他欠起身子,随手取下盖在被子上的黄呢军大衣,披到肩上,这才问道:
“什么事?”
“程总指挥由岳州发来急电。”参谋说完,便将第四路军总指挥程潜的急电送到白崇禧手上。
白崇禧在烛光之下,将程潜的电报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命令作战参谋:
“你马上把夏军长和胡军长请到指挥部来。”
“是。”
第七军军长夏威和第十九军军长胡宗铎,在熟睡中被唤醒。夏、胡二人,睡眼惺松,从被窝里爬起来,在袭人的寒气中穿衣起床,皆不知自崇禧连夜召他们去指挥部有什么大事。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大战之前,白崇禧皆有周密之计划,作战命令一经下达,他不是在指挥部里潜心静气地读书,便是和副官下棋,或者是用手轻轻地敲着桌子,有板有眼地哼着京戏段子,那神态,幽雅极了。这个时候,他不会找任何人谈军事方面的问题。白崇禧是头天才由武汉到通城来的。根据西征第二期作战计划,程潜率第六、第十四、第四十四军沿武长铁路两侧前进,白崇禧率第七、第十九军由通城向平江前进,与程潜部会攻长沙,彻底解决已退入湖南的唐生智部。一月十五日程潜的第四路军在陈绍宽指挥的海军内河舰艇的配合下,向长岳线上的敌军发起攻击,正面敌军刘兴的第三十六军被迫放弃城陵矶、岳州,向汨罗江一带溃退。一月二十日程潜到岳州督战,白崇禧到通城指挥,白、程商定,第三、第四路军于二十一日拂晓,发起全线总攻击,决心一举攻下长沙,结束征湘军事。白崇禧到通城后,即与夏威、胡宗铎作了攻击前后的周密部署。令夏威率第七军由通城,胡宗铎率第十九军由平江,于二十一日拂晓强渡汨罗江,突破李品仙第八军的平江、浏阳防线,不顾一切猛扑长沙。白崇禧率警卫团随后跟进,桂军务必于四天之内进占长沙。部署既定,时已黄昏,夏、胡二军长即电所部,连夜向汨罗江秘密急进。白崇禧留夏、胡二人在指挥部里吃饭,天黑后,北风呼啸,雪花纷扬,寒气逼人,夏、胡告辞回去歇息,准备拂晓时分驰赴前线督战。可是,他们没想到夜里三点多钟竟被白崇禧派参谋来叫醒。
“苍煦兄,白老总真好精神,此时还不睡,大概又是要我们去陪他杀两盘吧!”胡宗铎边走边对夏威道。
“好冷!”夏威将脖子和脑袋缩在军大衣的领子里,两只手插在衣袋中,嘟哝着,“我可没那好神气下棋。”
“是否敌情有变?”胡宗铎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又摇了摇头,“绝不会,每次攻击发起之前,他都没再找过我们啊!”
“难道南京方面有事,德公要他赶回南京去?”夏威也觉不可理解。
“嗯,似有可能。”胡宗铎点了点头,说道:“自从老蒋回京复职之后,南京方面恐怕德公一时应付不过来,需白老总回去磋商。”
夏、胡来到白崇禧的房中,白崇禧正在那盏明亮的风灯下读书,胡宗铎见了不由埋怨起来:
“总指挥,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多睡两个钟头呢?”
夏威伸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嘴里嘟嘟哝哝地声明:
“我可没精神下棋哦!”
白崇禧笑了笑,招呼这两位仍被磕睡虫纠缠不清的军长坐下,说道:“程颂云刚发来一份急电,请你们二位来看看。”
胡宗铎手快,接过电文刚看了一眼,便惊呼:“不好!”
夏威的磕睡早已被胡宗铎这一惊呼赶跑了,他忙从胡手中抢过电报,看了起来,也跟着喊道:“不妙!不妙!”
原来,这是昨天抵达岳州的第四路军总指挥程潜半夜里给第三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发来的急电,告知第四路军的叶开鑫第四十四军,于今夜突然叛变,由岳州、汨罗江间的黄沙街车站袭击第六军的侧背,第六军猝不及防,损失重大,敌刘兴军亦发起反攻,第六军立足不住,已经连夜后撤,总指挥程潜已乘铁甲车退回武昌。程电请白军速退蒲圻,徐图挽救。夏威忙道:
“需立即派人将已出发的第七军和第十九军追回,否则孤军深入,后果不堪设想!”
“正面程军失利,正在溃退,我军需回师确保武汉。”胡宗铎也说道。
白崇禧将一本线装书合上,转过身来对夏威、胡宗铎二人道:
“孙子曰:‘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
他扬起头,象一位权威的军事教官,谆谆教导学生似地说道:“为将者必须兼顾到利害两方面之条件,在不利情况下要同时看到有利条件,才能提高战胜之信心;在顺利情况下,要同时看到危害之可能,才能解除可能发生之祸患。”
夏、胡二人虽与白崇禧年龄相仿,又同是保定军校第三期的毕业生,但是他们二人在白的面前,一向自居关、张地位,而把白尊之为孔明。今程潜在武长铁路上突然溃败,此确是西征军的重大挫折,如不回师退保武汉,断无良策以解后顾之忧。现听白崇禧从容论战,又见他毫不惊慌,他们不知这位“孔明”到底作何打算,因此一时不知如何插话。白崇禧似乎仍在上课一般,侃侃而谈道:
“洪武元年,明太祖令大将徐达攻占大都之后,令都督孙兴祖留守之,改大都为北平,而令徐达与常遇春攻略山西。北逃的元顺帝不甘心失败,乃令大将扩廓帖木儿自太原北上,出雁门关,入居庸关反攻北平。徐达闻之,对诸将道:‘扩廓远出,太原必虚。北平有孙都督在,足以御之。今乘敌不备,直捣太原,使进不得战,退无所守,所谓批亢捣虚者也。彼若西还自救,此成擒耳。’今程颂云之第四路军在武长路上败退,敌以为我第三路军回师蒲圻救援,必倾全力衔尾追击程军,欲乘程军新败,我军匆忙回师之际,一举将西征军击败,直捣武汉。我若回师,则失主动权矣!”
“对对对!”胡宗铎那脑子也颇为灵活,他马上领会了白崇禧的意图,说道:“我第七军和第十九军不顾一切,奋力击破平、浏之敌。迅速向长沙推进。长沙如克,武长路上之敌军自然不战而溃,此即古人‘围魏救赵’之战略也。”
“不可,不可!”夏威的头脑虽比不得胡宗铎的灵,但却处事稳重,一向不敢冒险,他连连摇头说道:“若我军攻长沙失利,武长路上的敌军势必乘虚直取武汉,程军新败之余,无力抵挡,如此则魏赵俱失,前途不堪设想的了!”
白崇禧笑道:“苍煦兄之言虽然有理,却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他扳着手指头,继续说道:“敌军统帅唐生智已通电下野,唐军在湖北屡被我军挫败,虽有五军之众,但军心涣散,且对我军敢于孤军突袭长沙的战法估计不足,敌之主力必沿武长路推进,平、浏一线必薄弱,以我第七、第十九两军勇锐之师,足可直下长沙,打他个措手不及。”
白崇禧又扳动一个手指,说道:“从全国局势来看,老蒋回来复职,必控制中枢,巩固沪宁浙地盘,我们若不迅速打下湖南,控制两湖,使两广两湖联成一片,我军主力便将局处湖北一省,有被老蒋分割各个击破的危险。”
夏、胡二人见白崇禧说得如此深刻,便不再持异议,白崇禧拍了拍他们二位的肩膀,站起来说道:
“那两个小时的好觉,我们还是留到长沙再睡吧,现在必须出发,我们三人亲赴前线督战,务必在天亮前将部队突过汨罗江,不惜任何代价,将李品仙的平、浏防线撕破!”
白崇禧随即命令参谋道:“给程总指挥发电,请他迅速收容第四路军,逐步抵抗,迟滞武长路敌军北进,我第三路军不顾一切,直捣长沙。”
给程潜总指挥的电报发出后,白崇禧即走出屋外,风雪之中,卫弁已将他那匹白马牵到面前。白崇禧翻身上马,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