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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电影后,断然劝阻她继续向影视圈发展,从此她稳步地踏上香港东南亚各国的歌坛。可是她又给了朱坚什么呢?邓丽君每当想到这一问题,她就痛悔不及,泪流满面。邓丽君深悔她在与朱坚相恋的日子里,过于矜持,过于吝啬了!她理应给朱坚以至爱的回报,然而她没有给予,因为那时她以为彼此都年轻,今后还有许多的机会给他温存与体贴。邓丽君哪里知道人生无常,朱坚会如此突然地从她身边离去呢?连一点让她弥补的机会也不留。上帝太残忍了!邓丽君每日都在想着这些,想到痛处她便无声地饮泣,企图以泪水来洗去对朱坚的负疚与怀恋。
第十日的下午,邓丽君终于开启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廊道里围满了人。邓丽君从黑鸦鸦的人群里,发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她们都以关切的眼光注视着自囚了十天的邓丽君。这些人中有母亲赵素桂,有好友徐小凤,关心她的歌坛友人何莉莉、陈百强、姚伟和电影演员林青霞。当然更多的是在珠城夜总会搭班演唱的老板、乐队演奏员与一群小姐妹。因为邓丽君的中途辍唱,“珠城”的演出班子都不得不停下来。他们十分关注着被命运的不幸突然击倒的邓丽君。十天来,这些亲人与友人都一刻不离地守候在富都酒店里,静候着邓丽君的动静。人们都希望邓丽君能尽快从无边的悲苦中解脱出来。现在,亲友们真将邓丽君盼了出来。自囚多日后的她,显得病恹恹的,身体消瘦了一圈,面庞苍白,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因为眼窝的深凹越发显得大了。
友人们都无声地向她靠近,拥来。一个个默默地凝望着邓丽君隐含忧戚和悲伤的大眸子,她们依次地走过来,与她紧紧地相握,然后再走过去。许多与邓丽君相知甚深的女友,知道在这种时候用语言来安慰是无用的。邓丽君心中的痛苦需要由她自己慢慢地来排解与消除。友人们所能给她的只能是目光深沉的鼓励与匆匆一握间的感情交流。
“阿妈,我想跟您单独地谈一谈。”当所有的朋友、同仁与歌坛小姐妹—一与邓丽君相握以后,她来到了赵素桂的面前,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
所有的人都识趣地退去了。
邓丽君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与母亲两人时,母亲为她轻轻地梳理那略显蓬乱的发辫。赵素桂望望憔悴的女儿心里不禁泛起酸楚,她说:“阿丽,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只有妈妈和你在一起,有什么苦水都倒出来吧!”
“不,我心里没有什么苦了。如果有的话……也都哭出去了。”
邓丽君凄然地一笑,抓住了赵素桂枯瘦的手说:“我现在想跟您商量的是,到底如何回绝到新加坡的演出合同?”
“到新加坡去演出?回绝……合同?”赵素桂在来香港以前显然并不知道女儿将有到国外的演出计划,所以她听后感到很茫然。
邓丽君喃喃地说:“阿妈,是这样的。几个月以前,新加坡的一家歌舞厅老板经过几位演艺界好朋友从中引荐,专程到香港来见我。他们准备在今年炎热的季节过去后,邀请我去那里演唱。因为那些朋友以前与我有很好的交情,就答应他们在珠城夜总会的演唱合同结束后,我去新加坡唱一个时期。可是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绝人家?”
赵素桂略一叠眉,便说:“阿丽,为什么非要拒绝人家呢?既然已经签订了合同,就应该履行合约嘛。再说,人死如灯灭,你就是永远不登台了,朱坚再也不能复生了呀!”
邓丽君愁肠百结,低下头去心中无计。
赵素桂劝慰说:“我知道你是个很重感情的孩子,也知道朱坚在生前对你有许多的好处。你这样为他停演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他在你心里一时半时是无法抹去的。可是你总不能永远地这样哭下去,他死了,可你还要活下去。而且即便朱坚有知,他在九泉下也是希望你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朱坚决不会同意你为他的死而停止唱歌,阿丽,你说是吗?”
邓丽君低头不语。
赵素桂说:“阿丽,依我看你不但应该如期去新加坡,同时,你在珠城夜总会的演出合同也要履行。因为你不能仅仅为了死人而活着,你更应该为活人活着。你怎么不看一看,你在酒店里闭门10天,这段日子和你搭班的所有同事,几乎全都呆在这家酒店里。他们不唱歌就不会有任何的收入,这样下去,又如何得了呀?阿丽,你是个很通情理的孩子,你不能这样任性下去。你不为自己,就是为别的活着的人也得唱下去,活下去呀……”
邓丽君想哭出来,但她咬了咬牙,忍住了。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滴,因为眼泪已经哭干了……
“叮铃铃……”邓丽君在灯影下泪珠潸然,当床头那架电话机急剧地响起来时,方才意识到夜已深沉。四周静悄悄的,她家的小楼内也没有了声音。赵素桂唯恐影响楼上的女儿休息,过早地让家人安歇了。在这种时候,谁能将电话直接打进她的卧室里来呢?邓丽君的心里顿时一热,她知道只有他——林振发,才可能得到自己卧室里的电话号码。除此以外,她的家人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神秘的送花人邓丽君拿起听筒,里面果然是她十分熟悉的声音——那种略带几分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既亲切又好听:“邓小姐,我这次到香港去,听到了有关你的好消息。那就是旧历年以后,你将在香港的‘利舞台’举办首次个人演唱会,这可是当真吗?”
邓丽君笑笑说:“是真的。林先生,自我出道以来无论是在台北还是在香港,我都是为各个舞厅服务。个人的演唱会从来连想也不敢去想,这一次是经许多朋友的鼓励,我才同意在‘利舞台’专门搞一个我个人的演唱会,不知林先生对此有什么高见?”
林振发说:“这是完全应该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你邓小姐过于谦逊,早就应该这样做了。遗憾的是邓小姐在此之前连一点信息也没有透给我,按理说您的个人演唱会我是应该从中玉成的。如果个人演唱会的日期定下来,我届时将联络一些马来西亚的商界友人前往香港,为你助威呀!”
“谢谢林先生的美意。”林振发在邓丽君的印象中,永远善于助人为乐。他豪爽、热情和忠诚。自从1972年底与他结识以来,他总是那样热诚无私地对待她。凡是知道邓丽君有难处时他就会站出来相助。这次他在香港时无意中听说邓丽君年后将有举办个人演唱会的安排,他就表现出如此之大的兴趣,很让邓丽君感动。邓丽君说:“林先生是深知我的,从前我唱歌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生活。
自从到日本发展以后,我也开始注重名望。当然我力求在演唱会上出新,不能经常唱以前那些家喻户晓的老歌。林先生,我还想利用这次演唱会推出几首英文歌曲,譬如《MY WAY》和《JAMBAYA 》之类的歌曲,您认为这样做好吗?“
“好,很好!”林振发的语气里充满兴奋,他说:“邓小姐不仅能唱华语歌、日本歌,这次再唱英文歌曲,能让人耳目一新。这样做绝非为了取悦观众,而是为提高自己。邓小姐,依您目前的知名度,还应该向世界级歌星快速发展。我在香港的许多朋友,目前正在酝酿着成立‘邓丽君歌迷会’,这对于您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吧?”
“‘邓丽君歌迷会’?”邓丽君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一信息,尤其是从林振发的口里说出,她更加感到惊讶与兴奋。
林振发说:“确实有人正在筹备操作,邓小姐千万别误会,这个‘歌迷会’并非是我林振发在暗中支持或操纵,而是你在香港的‘追星族’实在太多了。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系统地研究你歌曲的特点,对你的演唱技法进行总结,以及为了你即将举办的个人演唱会造声势。”
“林先生,我有许多的话要对你说。你对我的心意我是心领神会。”邓丽君从林振发在电话里的谈话中,判断出他在香港的短暂逗留期间,很可能通过他在商界的诸多朋友获悉了一些有关她的近况。同时,深知林振发能量的邓丽君也能猜度出他在许多事情的背后,有意无意地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邓丽君在静静的深夜里通过电话,与住在咫尺之遥的心上人足足谈了两个小时,当她意识到夜交子时的时候,急忙主动地结束了这缠绵的情话:“林先生,您该休息了,明天清早我准时去圆山见你,好吗?”
熄灭了台灯以后,邓丽君仍然无法入睡。她很想尽快地与林振发见上一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