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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所演唱的中国歌儿《酒醉的探戈》,还是当年你在台北受训时的风格。当我从电视里看到你依然穿中国服饰,演唱中国风格的歌曲时,我就放心了,我对别人说,邓丽君没有变,她还是当年的她啊!”
邓丽君笑了。她知道老人的心是善良而纯正的,虽然他人前背后地指责自己去日本的事,可是他仍然像当年那样待她真诚而严格。
1965年邓丽君在卢州国小毕业后,居然很顺利地考进了在台北市名气很响的金陵女子中学。这倒使一贯担心她功课的父母感到惊讶与欣慰,邓丽君也为自己感到高兴。她进入金陵文中以后,父亲对她在课余学歌的限制似乎渐渐减少了。这也许是母亲在暗中起了某种作用。1965年的春天,常荫椿教授再次来到她的家中,向邓枢和赵素桂说明应该送邓丽君进入由他和其它一些台湾音乐界人士所主办的“正声歌唱训练班”进行深造学习,邓枢一改以往的反对态度,竟然点头默许了。在那个短训班里,11岁的少女邓丽君受到了一次为期半年的系统声乐训练,有机会与那些早在台北歌坛上崭露头角的歌星们频繁接触,切磋技艺。邓丽君每当回首在“正声歌唱训练班”受训的往事,她都暗自庆幸常前椿对她的教导。
因为那个训练班是她在成才路上很重要的一步,即便后来在日本有了更系统的训练,然而少年时的扎实基础也是她留后成才的前提条件。邓丽君想到这里,忙说:“先生请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是中国人,既是中国人,当然应该唱中国的歌。”
“好啊!丽君,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常荫椿说着,随手从墙上取下那把二胡,当着邓丽君的面调了弦,情不自禁地拉上一曲《采红菱》,那悠扬婉转的动人旋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这二胡的演奏声令邓丽君怀念起少年的时光。她在11周岁那年——也就是常荫椿推荐她到台北的“正声歌唱训练班”受训结束以后,刚好又有一次她可以登台亮相的机会。那是由金马奖唱片公司所举办的流行歌曲比赛会,本来邓丽君是没有资格参加赛事的,可是,常荫椿教授凭他在台湾演艺界的声望,以邓丽君曾荣获“黄梅调大奖”
为由,鼎力保荐,使邓丽君顺利报名参赛。邓丽君记得,当年她就是以这首名叫《采红菱》的民歌,再次夺得冠军的。现在,邓丽君想起往事,又见到两鬓斑白,中年丧妻的恩师常荫椿形单影只,晚景凄凉。不由恻隐之心大发,她对常荫椿说:“先生,我想……您可不可以离开台北?”
“离开……台北?”常荫椿的二胡声更然而止,他愕然地望着沉吟不语的邓丽君,一时猜不透这位昔日女弟子的心思,便问道:“为什么?”
邓丽君的目光环顾着他那空荡荡的宅院,最后她望了一眼墙上常荫椿亡妻的遗照说:“我总觉得老师为声乐艺术操劳了大半生,如今在这里却无所事事,终日不过是和鸽子、二胡为伴,其实,您现在还不到60岁,正是人生的好季节。您的声乐艺术知识,为什么荒废了呢?”
常荫椿叹道:“不荒废又有何出路?你也许不知道,当局因为我前年教唱了一支大陆流行过来的歌曲,就下令不准我再办任何训练班了。我的家也就没有人敢来了。唉,丽君,离开台北又到哪里安身?难道还有人能聘用我主持声乐教程吗?”
“您可以到香港去,”邓丽君关切地说:“依先生的才气是会寻到用武之地的。再说在那里我有许多演艺界的朋友,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可否先到九龙私立中专去做一位音乐教师呢?”
困居家中多年的常荫椿听了邓丽君的话,立刻精神一振。他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说:“让我想想,你让我想一想!”
第三章 恩师·故地·恋人
雨中重游故地,几分辛酸几分忧细雨霏霏。
天将中午,清晨时晴朗的冬日天空上,涌来了一团团灰黑色的雨云。一阵凉风掠过,密集的雨点渐渐沥沥地下了起来。
邓丽君从她所尊敬的老师常荫椿的家里告辞出来,打了一辆很平常的“的士”。她坐在疾驶的小车上,凝望着车外掠过的一丛丛棕榈和桂林,淡水河越来越远了,在发黯的光影里,那条河流宛若一条曲曲弯弯的玉带,环绕在台北城区。乱箭似的疾雨在平静的河面上激起一个一个的水涡,远方那座隐没在浓重雨雾里的峻峨山峦,名叫观音山。邓丽君对那座山很熟悉,观音山青青葱葱,山麓间是绿茵茵的农田和白亮亮的水洼,附近的丛丛绿树蓊郁而繁茂。邓丽君依稀记得在观音山脚下有一处林间隙地,那里是她每天清晨练歌和吊嗓子的地方。她每天天不亮前往台北城外观音山时,都是父亲邓枢亲自用脚蹬车载着她前来……
邓丽君在12岁那年,每天当东方泛白的时候,她便被赵素桂从梦中唤醒了。然后她便在黑暗中忙不叠地穿好衣裤,洗脸漱口,来到房门外时,只见邓枢已经手推着一辆旧的脚踏车,站立在熹微的晨光里,静静地等候着女儿。当邓枢将已经长成1。60米高的邓丽君,放在他脚踏车的后座上,纵身跨上车去,迎着清爽的晨风快速地向城外骑去时,他的口气开始转向温和。他一边奋力地踩着脚踏车,一边转过身来对女儿说:“阿丽,你不必每天为学习成绩的不如意而烦恼,其实,天下成才的路可以有千条万条,不一定非得靠升学才能有出息嘛。阿丽,现在我才意识到,唱歌也是一桩正经事业啊!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不如就向这方面发展吧。”
“阿爸,您、您真好!”邓丽君感到邓枢的话犹如迎面吹来一股和煦的春风,温暖着她的心房。从前她在卢州国小读书的时候,邓枢一直是对她在学校唱歌到处抛头露面持反对态度的。邓枢作为严父,他的一言一行无疑构成对邓丽君学歌的最大束缚,所幸的是有母亲时明时暗的庇护支持,方才使得童年邓丽君在极为困难的环境中,拜常前椿教授为师,利用课余时间接受声乐艺术最基础知识的训练。邓枢之所以对邓丽君学歌练唱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当然是因为邓丽君在“黄梅调比赛”和“金马奖唱片公司歌唱比赛”中两次获得冠军。一个11岁的小女孩会引来台北新闻媒体的青睐,大量报道邓丽君演唱的新闻,以及来自民间的强大社会性舆论,这一切都使固执己见的邓枢对小生女不得不刮目相看。所以,邓枢主动承担了每天清晨带着女儿丽君来城外观音山下吊嗓子的事情。
“阿丽,休怪阿爸从前时常发脾气,那时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我是希望你学业有成,将来可以进大学深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
邓枢边走边说。其实,邓枢已经渐渐地看得出女儿在唱歌上的特有天赋。他认识到邓丽君绝不可能在金陵女中成为学业上的佼佼者,将来也不会成为伏案著书立说的大学问家或医师作家,她只可能在歌坛上驰骋一番,或许将来真有一天他的女儿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红歌星。如果她真是唱歌的材料,自己又为何一定要将她往做学问的小路上硬赶呢?邓枢正是由于弄懂了这一道理,他才用实际行动来帮助女儿。邓枢在脚踏车上以忏悔的口气和坐在后车座的女儿对话:“我这个当兵的人很蠢,我不知道量体裁衣的道理。凭什么让你非得追随别人往前走?有人说世上的路有千百条,只要你有勇气和志气,再加上天分和汗水,咬牙走下去总有一天能成功的。阿丽,你还计较从前的事吗?”
“不,阿爸从前不让我练歌也是为了我好,”邓丽君深通情理,她被父亲这真诚的话语感动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着泪花,她说:“现在阿爸既然已经允许我向唱歌的方面发展,我就更不该辜负父母的期望,好好地唱,有一天要唱得天下都知道我邓丽君,那该多好啊!”
“这才是有志气的话!”邓枢高兴地说:“阿丽,你唱吧!你阿爸这一辈子当兵行伍,半生潦倒落魄,到了老年竟然连养家糊口的本事也没有,唉唉,真是自愧自疾啊。我已经没有了出息,将来为咱邓家光宗耀祖的,看来也不是你的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只有你这幺女了!”
观音山渐渐地远去了,那嵯峨高耸的山头已经被一团灰白色的雨雾所笼罩,成为黑黝黝的影子。少年时练歌、运气和吊嗓子的那片林间隙地早已被疾驰的“的士”远远地抛在后面,无法辨认了。
“阿丽,今夜是你第一次上电视,可要很好地打扮打扮!”邓丽君记得那是196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