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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其所写内容,则是个前提。在这方面,理所当然,不应该根据有出入的译文,而是必须根据原文进行研究。
这点暂且不说,也许如铃木明所说的那样,二十九日那天下雪,而在那前一天则是晴天。尽管马吉牧师误写为二十八日下小雪,恐怕也不能据此怀疑那位牧师的手记的可靠性。即使是日记体的手记,也有不少是在隔天记写的情况,因此,在执笔时由于记忆错误,将发生事件或事实的时间前后错写一天,遗误于后世的研究工作者,这种例子可以举出不少。但我想再次请教铃木明,希能告知记有十二月二十八日是晴天,翌日二十九日是小雪的那份“记录”的名称。
铃水明说:“田伯烈所写的主要是以难民区为中心的南京城内发生的事件。而且, 至于有关南京的事件, 则主要是美国牧师——估计是马吉的手记”(单行本《“南京大屠杀”的无稽之谈》,第二一一页)。对此,正确地说,田伯烈编著的那本书是由正文十章(包括序和结论在内)和附录资料七篇组成,正文的前三章内容是有关南京的,在这部分里,马吉牧师的手记占百分之五十五,贝茨博士的手记占百分之三十五。不过,在田伯烈所编著的那本书中收录的有关南京事件的记录,不仅仅是这一些。作为附录,该书还大量收录了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向日本大使馆提出的关于日本军的暴行报告和公函。尽管如此,仅就田伯烈编著的那本书的正文而言,可以说“至于有关南京的事件,则主要是马吉牧师的手记”。马吉牧师也出庭参加了远东国际军事审判,他和贝茨博士、许传音博士一起就南京暴行事件作了长时间的陈述,并各都准备了长篇大论的宣誓口述。
如此,马吉牧师是有关南京大屠杀事件的重要证人,这是事实。虽然铃木明试图指出这位马吉牧师的证词有矛盾和悖谬之处,但如前面所看到的,其批评没有作用。然而,一部分人对铃木明的著作——包括他对马吉牧师的批评在内的评价依然很高,如渡部升一,他作为导演活跃于社会,博学而声誉颇高。他挥笔疾书,竟然这样说:“‘南京大屠杀’使我们羞对世界尤其是羞对中国,这是所谓日本军在南京杀害三、四十万士兵和男女平民百姓的事件。但是,此事也通过铃木明的详尽的调查报告即《”南京大屠杀“的无稽之谈》一书而真相大白,这种事件无论如何想象都不可能存在。它证明,这次大屠杀的所有传说以及文件的来源都集中到一处。南京大清杀是美国牧师马吉造的谣,而且查到底,这些谣言无一能找出像样的事实根据。总之,日本人由于一个不负责任的外国人的造谣,而被打上了集体屠杀几十万中国人的烙印。”(《历史的阅读方法》,第一三五至一三七页)
这实在是粗暴的议论,尤其是针对马吉牧师的议论,应当说是无视事实的造谣生事。即使铃木明本人也决没有说过这种活。看来,渡部升一大概没有仔细看过铃木明的那本著作。
所谓“经常是同一个目击者”
南京的姜福根曾接受了本多胜一为写《中国之旅》而进行的采访,后来又同访问南京的三留理男见了面(《中国报道》,载《每日周刊》,一九七三年十一月十九日)。姜福根还亲自投稿《控诉南京大屠杀》一文,刊登在《人民中国》一九七二年七月号上。南京的外事工作人员曾多次向日本人介绍了姜福根在少年时代的痛苦遭遇,这种心情,我想是十分容易理解的。不过,铃木明却由此产生了一个残忍的提问,说:“能介绍南京大屠杀的,难道只有当时年仅七岁的姜福根一个人吗?”(单行本《“南京大屠杀”的无稽之谈》,第二一九页。)每当想起看到此文的南京人的愤恨和中国人民的满腔怒火,我的心情便十分沉痛。
南京的中国陆军总司令部审判战犯法庭(后改为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仅审判了应对南京事件负责的第六师团长谷寿夫中将,并处以死刑。据谷寿夫中将的遗书《血录南京狱中记》说,这次审判仅让受害市民七十五名男子、二十五名女子作为证人出庭(五岛广作著:《第六师团无事实根据》,一九六六年在《熊本广播》连载)。当然,这并非说受害人只有这些,而是考虑到审判的进行,仅选出了一百个受害者。在这些人当中,尚有几十个人健在,何不找他们采访一下呢?倘若此事不成,即使去台湾,自然也能从与蒋介石一起逃到那里的中国人中间找到南京暴行的受害者。我也间接地知道一个人,此人是身负三处刀伤而活在世上的南京事件的受害者。
在南京开设的战犯军事法庭上对谷寿夫中将的审判,如本书正文所述,似有一百名证人出庭作证。据在这次审判中“对起诉的申辩书”所说,谷寿夫中将被追究的罪责是杀害九百多人,强奸四十多人。而且,据“不服判决补充呈报书”所说,自十二月十二日至二十一日,第六师团在中华门一带所犯事件共达三百七十八起(五岛广作编:《南京作战的真相》,第二二八、二三六页)。
顺便说一句,在南京的战犯军事法庭受审的与南京事件有关人员,除谷寿夫中将外,还有第十六师团的两个少尉(有砍杀百人比赛的嫌疑)、一个大尉(有砍杀三百人的嫌疑?),共计四人,都被判处死刑(法务大臣官房司法法制调查部编:《战争犯罪裁判史概要》〔一九七三年八月〕,第三五○至三五一页。同调查部:《战争审判记录有关资料目录》〔一九三三年七月〕,第一五四至一五五页)。除谷寿夫中将外,其余三人可以说是在“南京大屠杀事件”前参与屠杀的人,因而应该认为与南京事件无直接关系。
德丁记者的报道
铃木明说,要揭示事件的真相,第三国人的资料是最为可信的。他找到了《纽约时报》 南京特派记者德丁寄往报社的报道与电报, 并介绍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单行本《“南京大屠杀”的无稽之谈》,第一六六至一六七页)。这位记者在南京被占领时的三、四天内,详细目睹了日本军的行径。
铃木明在前面提到的那本书中说:“过期的《纽约时报》沉睡在东京大学新闻研究所的地下仓库的深处,散发着一种独特而又浓烈的书蠹霉味。事实上,我万万没有想到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看到《纽约时报》的原件,不禁哑然。在洞富雄编撰的书籍里有一篇文章说:”德丁的报道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刊登在《纽约时报》上‘(根据检察方面为远东国际军事审判时而提出的德丁的宣誓口述〔检证一七九二,未提交〕,不过记错了时间,参照后面的记述。——洞富雄注)。洞富雄之所以没有发现它,我想是因为要找到过期的《纽约时报》相当困难。“铃木明还谈了他那煞费苦心地寻找该报的经过:我们俩花了两天时间,逐页翻阅了十二月份和一月份每天多达六十页的《纽约时报》,寻找德丁这个署名,结果缺少了引人注目的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的报纸,后来总算在一月九日出版的那天报纸上发现有十二月二十二日由上海航空邮寄的长篇大论的报道。据他说,那是在”盛夏,在没有空调机的阅览室里“进行的艰苦劳动。其实,我早在此几个月之前就想到把这些资料收进南京事件资料集里,充作《日本战争史资料》中的两册。我怀着希望或许能找到德丁的报道的侥幸心理,查阅了东京大学以及其他各处所收藏的《纽约时报》原件。
正如铃木明所说的那样,我迄今为止没有看到过引人注目的那一天的《纽约时报》。我想,这些刊有德丁记者撰写报道的报纸当然被检查后没收了。战后制成的该报缩微胶卷,因日本各地都没有日华战争爆发前后出版的那些报纸,所以没有努力去查找。不过,我自我检查,觉得这样编撰资料集是太疏忽大意了。于是,我明知也许劳而无功,还是想去东京市内各处收藏《纽约时报》的地方大体上把它创览一遍。就这样,我决定先去东京大学新闻研究所,查阅了该报的索引。幸好,在该所阅览室里也偶然备有一套刊有引人注目的那些报道的前后几年《纽约时报》的索引。最近,似乎有一整套影印版的索引上架收藏。我记得,那时,即一九三七年至一九三八年的。纽约时报》索引肯定是日本银行的旧藏本。这对我来说实在太幸运了。
查找的结果表明,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和翌年一月九日出版的《纽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