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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不偿失!要想挽回这一次的失误,今后恐怕要费十倍的功夫哩。
张倩一走,范秀珍就抢步至病榻前,坐在床沿上,握住秦进荣的手:“进荣,想死我了!听说你受了伤,我的心碎了!”说着,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秦进荣此时正为张倩的态度烦恼,于是烦躁地说:“好了,好了,还是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吧!”
范秀珍便拭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现在你的伤好些了吗?”
“已经能下床活动了,所以不再需要特护,你也不必留在这儿。”
范秀珍急切地说:“那怎么可以呢?你虽然好多了,但总还要人照顾的呀。”
范秀珍接着说起当年他们分手后,她滞留在此,曾经如何不畏艰辛地找过他等等情况。
秦进荣静静地听着,同时观察着范秀珍。他觉得从形象上来看,她发胖了,虽然并不显得蠢,而且似乎另有一种风韵,然而,她失去了最珍贵的那份天真。再看她那双眼睛,当初是极其明亮的,犹如一汪清水,然而现在却显得混浊,而且眼神恍惚不定。
他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的影子了。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失望神色。
“进荣,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加入了军统,你会吃惊吗?”
秦进荣淡淡一笑:“有什么可吃惊的呢?个人的志愿任何人不能褒贬。”
“我是受骗被逼的。”她做痛苦状,“当初寻找不着你,正好第一军政治部招收游击训练班学员,说毕业后可留在第一军工作。我想你从军校毕业出来,肯定会被分配到第一军的,所以我就报名了。岂料这是军统借第一军名义招的于训班。”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如果明白真相后,你不满意,可以别做选择啊!”
她一愣,脸上掠过一阵痛苦的神色,可惜并没有被他发现。
他的漠不关心的神情刺激了她:“你也以为军统是很不好的特务组织吗?”
他看了她一眼,有所警惕:“怎么能这样说呢?军统是属于中央军委会的调查统计局,与军队一样,是政权巩固的支柱。我是听你口气好像不满现状似的。”
“是的,我感到自己误入了歧途。”她说,“因为我认为这是个很黑暗的组织,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她的神态甚至有些激动了。
他用严肃的口吻说:“你错了。我们军队是与敌人公开对抗,军统是在隐秘战线上对敌斗争,同样肩负保家卫国之责。你不能以个人的喜恶来评价一个组织。”
“进荣,对我也这么说教吗?”
“岂有此理!难道真理是说教?”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争。总之,我不愿干这种工作。如果你有办法,最好把我安排在别的地方工作。”
他说:“这是两回事。但是,你已经在军统接受了训练,并已参加了工作,要想退出,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我才求你呀。”
他没有明确表示什么。
她接着说:“张倩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被分配到西京站来,她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你身边来监视你的言行——她怀疑你是共产党派来打入第一军,在胡先生身边当坐探的。她还说那位护士李晚霞小姐也很可疑,指示我注意她,尤其是她和你接近时的情况。”
他微微一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殷切地说:“进荣,不管你怎么样,我不能忘记我们过去的情谊——无论结果会怎样,你毕竟是我初恋的情人!”
他盯着她:“难道你不怕张倩知道了,会惩罚你吗?”
她赌气地说:“如果不能解脱,倒不如死了的好!还有什么可伯的。”
他看不出她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其实我是无所畏惧的,以后你只管向她据实报告好了。”
她却又哭了起来,并抽抽泣泣地说:“进荣,难道在你心里,一点点旧情都没有了吗?那么,你总该有点同情心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埋葬在这火坑里吧……”
他看她哭得很伤心。
眼泪打动了他:“好。如果你真不愿在军统干,我来安排。”
她破涕为笑,竟跃起来扑过去,搂着秦进荣亲吻了一下。他还很虚弱,无法推开她。
从这天开始,范秀珍真是寸步不离,李晚霞进来做护理工作,他也无法和她交谈。因此,对如何安排范秀珍,他也无法征求李晚霞的意见。
医院对秦进荣的手术和治疗都十分精心,尤其是几次手术都做得很成功,所以秦进荣不仅恢复得快,而且最终没有留下半点残疾。难怪尔后张倩常说这是“吉人天相”“不幸中大幸”。
这天下午,秦进荣在范秀珍的陪伴下,在医院的林阴道上散步,不料胡宗南与蒋经国迎面而来,弄得他俩都局促不安。
胡宗南很高兴地迎了上来:“进荣!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病房来了?”
秦进荣只得立正站好:“报告先生,是医生允许部下出来活动活动的。”
蒋经国跟了上来:“伤好了,活动活动对健康的恢复也有利的。”他握着秦进荣的手,端详着对方的脸色,“唔,我看恢复得不错,气色很好嘛。”
秦进荣答道:“这都多亏先生的关怀,每天加强营养,所以恢复得这样快。”
胡宗南却在注视着范秀珍:“这位小姐是医院的护士?”
秦进荣答道:“啊不,她曾经在服务团跟部下在一起共事……”
胡宗南“啊”了一声:“我说哩,怎么有点面熟。”他伸出手与范秀珍握了握手:“贵姓?现在哪里任职?”
秦进荣代答道:“她叫范秀珍。服务团解散后,她一时无去处,滞留在此,正好有个游击训练班招生,她和一些服务团的同志报名参加了。最近分配到军统西京站……”
胡宗南皱了皱眉:“怎么搞的——好好一个姑娘竟参加了这个组织!”
范秀珍忙解释:“当时是不明真相,后来出于无奈。前两天我还对进荣说过,一定要想法脱离这个组织!”
胡宗南沉吟:“脱离军统……”他看看秦进荣,作了决定,“好吧,等进荣出院后,你到参谋处去报到,我会关照他们给你安排个中尉译电员的工作的。”
秦进荣一惊,范秀珍却喜出望外地朝胡宗南一鞠躬:“谢谢胡先生的拯救。”
胡宗南笑了笑:“好好照顾进荣吧。”他又对秦进荣说,“经国先生是来和我商讨开庆功会的,日期要看你的身体恢复而定。前两天来看你还躺在床上,我担心你还要休养些日子。现在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快,就放心了。回头我去跟院长商量一下,能出院就早点出院——在医院里住着也不怎么好。我已经给你买好一处房子,出院后就搬去住吧。”
秦进荣十分感激地说:“先生的关怀,已使进荣感激不尽了,何当再厚赐?再说进荣孑然一身,哪里不能安身呢?”
胡宗南示意回病房,于是众人朝病房走着。胡宗南说:“在司令部住,总有些不方便,外面住自由一些。再说你总不能光棍到底吧。”说着一面笑一面去看范秀珍。
范秀珍被胡宗南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她还是含蓄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进荣,先生的关怀是有道理的……你也却之不恭啊……”
胡宗南哈哈大笑:“好个‘却之不恭’!范小姐,从今以后,我把进荣交给你照顾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道理’啊!”
他们回到病房,胡宗南命尤德礼去把院长请来,商量秦进荣出院的事。
院长说:“秦营长的伤是完全好了。现在住院主要是休养和用些营养药,如果在外面有较好的休养条件,是可以出院休养的。”
胡宗南听了很高兴:“既然这样。那就过几天出院吧。”他又转身对秦进荣说,“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庆功。军令部已决定破格提升你为上校,授青天白日勋章,我要邀请西京各界人士来观礼,所以你要好好准备一篇讲稿啊。”
秦进荣忙说:“这实在不敢当的。如果说这次阻击战有功,那也是全营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个人……”
蒋经国插话:“作战中指挥官的意志起主导作用,所以你也不必过谦。”
胡宗南附和:“是啊,如果你谦虚,我们这些远离战场的指挥官,就更没有资格接受奖励了。至于在作战中阵亡的将士,我们作好抚恤也就是了。”
秦进荣不好再争执了:“据说当时从战场上也抬下几名伤员,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已治疗好了伤。”
胡宗南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