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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半年多不见,您老人家的脾气怎么还是一点都没改进?”商棣夸张地摇摇头。“这怎么可以,都要当爷爷的人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商嵩义等不及他把话说完,即抓着他的衣领,冲动地问:“是不是你已经……”唉,事到如今,只要有曾孙子抱,他也不在意这个逆孙是否先斩后奏了。
“麻烦你联想力不要那么丰富好吗?”商棣把他爷爷安顿回太师椅上,现出八百年难得一见正经神情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别逼着我做这做那,我就保证让大哥在一个月内乖乖地拜堂成婚。”
这一说倒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全睁着兴味盎然的眼光欲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商弘肇以姑且信之的眼神和父母、妻子、兄弟们作了沟通,再沉吟半晌,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漏,总之,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 ☆ ☆
这是个纸醉金迷,腐蚀人心的地方。
唐,天宝年间,海内承平,物阜民丰,是一个非常锦锈繁华的年代。
上自皇帝后妃,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开怀纵性,冶游兔逸乐。据说,后宫佳丽中,最受宠的杨贵妃,光是为她服务的织绣工匠就多达七百多人;朝臣送的美食一天便有几千盘,一盘的价格抵得过十户小康人家全数的家产。
身为卑微的小老百姓,虽没能有这等排场架式,但寻欢的法子一样多得不胜枚举。其中最具传统风味,且历久不衰的休闲娱乐,当然就属“妓院”喽!
秀安镇更是这一行业的“首善”之区,最鼎盛时期,甚至“户户皆花,家家是玉”,青楼鳞次,灯火辉煌,骚人墨客冶游列虚日,风月撩人到天明。
其中艳名最是远播,女校书(妓女的别称)最是妩媚风流的,便是位于柳江畔东岸第三家的“怡春院”。
整个柳江两侧共十八家妓院,为什么单是怡春院特别门庭若市,火山孝子鼎盛?
一半的原因是老鸨史香君长袖善舞,经营有道;另一半原因则是她那个貌似潘安犹胜三分,形比西施益加绝美的“儿子”──史板凳。
说起史香君这个比女人还漂亮得根本没天理的“儿子”,那可真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在秀安镇几乎老少咸宜,男女不忌,人人对他又爱又恨却又莫可奈何。
因为他大罪不犯,但小罪不断,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样样皆通,只除了杀人放火他还没学会。
史香君之所以能一举网罗到上百名花容月貌,精歌善舞的妇校书,全拜他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儿子”之赐。这些名妓泰半是慕他的名而来,但求三不五时能见他一面,便于愿己足。
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烟花女能得到他的青睐,连牵牵小手或主动投怀送抱都是奢想,因为他是光说不练小丈夫,最怕消受美人恩。
“来了!来了!”掌灯时分,柳江畔的四大胡同,从酒国英雄堪堪下得床来,正梳理巧扮,浓妆艳抹以招徕,忽然一阵骚动,大伙儿忙停下手上的工作,将预先准备好的时令水果往牌楼下丢。
“板凳,这里,看这里!!”牡丹楼的聂小钗大声呼唤。
“还有我!”群芳阁的红寇姑娘,搔首弄姿抛出一个特大号的飞吻。
“还有我哪。”
“板凳,板凳!”
一时之间,叫嚷声不绝耳,青苹、水梨、香瓜……掷得满巷汁液横流。
史板凳明明拥有上乘的轻功,却故意放慢脚步,还不时深情无限地浅回眸,让那些垂涎他己久的清吟小班(妓女的另一别称),益发疯狂地把水果往下扔,乐坏了成群跟在他后面捡便宜的小鬼头们。
“都捡够了?”他转头问。
“够了够了。”小娃儿约莫二十来个,平均信息论八、九岁,他们把上衣脱了当布袋用,因为重,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个个胀得脸红脖子粗。
“既然够了,那咱们就散了吧?”史板凳俨然像个孩子王,小鬼头们欣喜若狂地接受他的指挥。
“照例数到三,──二──散!”话声甫落,众人即成鸟兽,四逸奔散,其中跑得最快的当然是史板凳。
“这招骗果了吃的恶劣伎俩屡试不爽,胡同里徒留哀惋连连,却没有人会拿恶毒的话数落他。
☆ ☆ ☆
怡春院里有来自天竺的舞娘,她们随着如泣如诉的风骚乐音款摆起舞,脚底和手指都涂上红色,掌心也是一点红,舞动时如一双双大眼睛在猛眨。
史板凳回家从来不走前门,不,他根本不从正门进入,直接由墙外翻过去,据说这样比较省时省事。
“娘!”他忽地自帘子后头冒出来,抓起她娘祭拜吕洞宾用的火鸡腿凡往嘴巴送。
“死丫头!”史大娘以最快的速度,从这个只在她娘面前才当女人的“板凳姑娘”口中把鸡腿给抢救回供桌上。“这是拜拜用的没瞧见吗?”
史板凳撇撇嘴,嘟嚷道:“这姓吕的色情狂只会调戏女人,有啥好拜的?光听他的名字就知道绝非正人君子。”
“废话,他要是正人君子,那咱们靠什么吃?呃……”警觉到失言了,史大娘赶紧双手合十,向吕洞宾赔罪。“对不起哦吕大仙,我不是故意骂你小人,我只是……”
“好了啦,你这不是越描黑吗?”史板凳一屁股坐到神桌旁的太师椅上,还非常不淑女地跷起二郎腿。
“你给我住口。”史大娘一掌拍向她》穿着男装,修长匀称得令人惊叹的大腿,“女孩子家,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起来,这是你坐的地方码?”
“不赖嘛,你还记得我女孩儿家。”史板凳不情不愿地将她的“尊臀”挪动到另一张太师椅上。“全秀安镇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快把”史板凳“当成如假包换的男人看了。”
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对此事非常火大,她娘坚持拿她当儿子养,人前人后更要求她以男人自居,一年到头总要她穿男装,连行为举止都逼着她尽量男性化,害她现在都有点性别混淆,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娶老婆。
“那不好吗?娘这番用心良苦,你应该很清楚。咱们做的什么行当,住的什么地方?若不是把你当男孩子,你还能幸存到现在?”
“那以后呢?你准备让我乔装多久?或者等我变成老姑婆嫁不出去时,再女继母职接着当老鸨?”
“呸呸呸!你老娘干这行是不得己而为之,你少在那儿乌鸦嘴跟我胡说八道。”
“算了吧,光”板凳”这两个字就已经注定我这辈子非卑即微,不当老鸨还能做啥?”她不仅不满她的家世,尤其痛恨这个全天下超级不文雅的鬼名字。
“要我讲几遍你才懂?若非你大姐、二姐相继夭折,娘何必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帮你取一个不是名字的名字来当名字,还不就是希望老天爷别那么早把你带走。我一切是为你好。”史大娘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不但不体谅为娘的用心,还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今儿个我跟赵大叔陪多少个不是,你知不知道?”
“是,反正你说什么都有理,我说什么都是错。”板凳自腰际解下一代银子塞给她。“连本带利,一百五十两,够还给赵大叔吧?”幸好她今天手风顺,否则铁定被她娘刮得惨兮兮。
“你又去赌?”史大娘不看到银子也就罢了,一看到小布包上印着赌坊的戳记,不禁怒火中烧,转身抄起墙角一根竹扫帚,劈头便挥过去。“我三令五申,你全当是耳边风,好,好!”
“哎,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板凳手脚敏捷,刹时己跳上茶几,跟她娘一高一低地对峙着,“我去摸两把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让你穿好的吃好的。”
“你要真有那么孝顺,就乖乖地去找个正当营生!”死丫头,早知道不教她武功,学会了就专门用来忤逆她。
想当年她在江湖上可也是响叮当的人物,孰料岁月不铙人,如今她竟连自己的女儿也打不过。
听她娘这么一说,板凳可傻眼了。论真细究她终究是个女孩儿,除了沦落风尘和嫁人,去哪儿找正当活儿?
“你帮我找到婆家啦?”她喜孜孜地问。
“嫁人永远是走投无路时才能考虑的下下